9.男廁所
?顧澤喉頭髮干,眼睛充血。
被壓在身下的女人,絲毫沒有被禁錮的緊迫感,反而姿態閑散地看著他,兩隻眼睛濕漉漉的,粉紅的嘴唇嘟嘟地微翹著,彷彿期待著他的進一步侵襲。
淡藍色的晚禮服,包裹著她白得剔透的身體,完美無暇,仿若剛墜入凡間的仙女,高貴典雅。可面上的神態和說出來的話,卻如此浪、盪,不堪入耳。
兩種強烈的反差,讓他整個人都興奮起來,渾身的血液都湧向下一處,大腦里一直叫囂著佔有她、佔有她。
顧澤再也忍不住,喉嚨里發出一聲低吼,閉著眼睛顫動著長長的睫毛,急不可耐地找到她的嘴唇,一口含住。
一聲滿足的輕嘆從嘴巴的銜接處傳出,然而下一刻他就開始得隴望蜀地想要更深入一點。
丁妙伸出兩根指頭,擋住了他的再一次侵襲。
顧澤並未停頓,薄薄的嘴唇渴望地舔著她的手指,仿若美味的點心。
輕巧的笑聲從丁妙口中傳出,她收回手指,兩隻手伸向顧澤的後頸窩,姿態曖昧地翻過身,借著身體的慣性,成功和他對換彼此的位置,將他挺拔的身軀壓在牆角,以主導者的姿態。
顧澤垂眸,饒有趣味地看著她,似乎在期待著她的下一步動作。
銀色高跟鞋包裹的雙腳,似是不耐煩地交替了兩步,丁妙眸色中的媚態一點一點逐漸消失,一臉玩味地看著他的被自己控制的欲、望,眼睛瞟了眼西褲下的明顯昂揚的地方,笑容中含著一絲放肆。
她笑得愈加明媚:「別誤會,顧澤哥哥。」
「女廁所的水龍頭壞了,我只是進來洗個手而已。」
丁妙慢慢拉開和顧澤的距離,低低笑出聲:「不過現在看來,顧澤哥哥對我好像有點念念不忘哦。」
她難為情地看著他,將目光放到他褲、襠上,一副為他很著想的樣子:「建議你先躲一會兒,晚點再出去哦……畢竟,這個樣子真的很難堪。」
「不好意思,我洗好手了,失陪。」
她轉身開門,高跟鞋踩在被遺忘在地的西服上,在深藍色的里襯上留下一個灰色的、囂張的小腳印。
「哦,對了。」丁妙像突然想起一般,停住了腳步,「另外,替我向顧綿問好。」
……
顧澤撿起西服,毫不留情印在上面的腳印彷彿在對他叫囂。所幸位置在里襯,沿著肩膀兩邊的位置對摺后,一點也看不出來。
呵,這麼幾年過去,看來是真的是長本事了啊!
記憶中的丁妙,原本還停留在她不時地向他告狀的樣子。每次都氣鼓鼓的包著眼淚,一副受盡委屈的模樣。
「顧澤!你快管管顧綿,她老是謊報你的行蹤,害得我都找不到你!」
「顧澤,我覺得顧綿對我好像有點意見。」
「顧澤……你不覺得顧綿,喜歡你?」
「顧澤,你就是個混蛋!你老婆都快被你妹妹欺負到老家了,你還不信我是嗎?到底誰才是你女朋友!你個王八蛋!」
兩人之前甜蜜的回憶像是被誰一點點擦掉,剩下的只是永無止境的爭吵和疲憊。
有次爭吵后,他疲累不堪地倒在沙發上,顧綿怯怯地看著他,過一會兒便走過來把手放在他的太陽穴,替他輕柔地按著。
「哥,你和妙妙又在吵架嗎?」她輕聲問。
他無力地點頭,顧綿柔聲勸他:「不要吵架好不好?妙妙這麼好的女孩,你一定要好好對她。」
「嗯。」
「為什麼吵架呢,能跟我說說嗎,哥?她是女孩子,又是我的好朋友,你讓著點她好不好?」
他看著顧綿小心翼翼又擔憂萬分的臉,怎麼也說不出口吵架的原因。
他那時正處於上升期,同期和他競爭的小生們都很有實力,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投入在工作上,偏生丁妙這個不省心的三天兩頭為著這些根本毫無意義的小事找他吵架。
他漸漸冒出了分手的念頭,思索了很久,終於在又一次爭吵后說出了這兩個字。
丁妙看著他,怔了怔,聲音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一般:「好。」
那一瞬間,他的心隨著這個字的發出,像是空缺了一塊,同時,也如釋重負。
***
回到休息區,剛落座,就聽紀凱調笑道:「不愧是影帝啊,上個廁所都比我們普通人久。」
顧澤撇了他一眼,黑著一張臉,眼皮拉聳著,看樣子並沒有搭理他的打算。
紀凱無視他的低氣壓,繼續在老虎頭上拔毛,還故意做出前邊的表情,說道:「講真,你幹什麼去了?這麼長時間,都夠……咳咳。」
知道他一言不合就開車的尿性,顧澤冷哼了一聲,抬起手腕上昂貴精緻的男士腕錶,看了眼時間,慢悠悠地回擊,「也是,這麼點時間雖然是不夠我做點什麼,不過就你而言,應該綽綽有餘。」
「喂!」紀凱不服氣地錘了他一下,「誰說……」
電話的響鈴打斷了紀凱的反駁,他拿起電話神色奇怪地看了顧澤一眼,「是綿綿。真奇怪,怎麼打我這兒了?你手機沒電了?」
顧澤這才想起手機放在被他像洪水猛獸似扔在一邊的西裝口袋裡,他摸出電話,果然有三個未接都是顧綿打的。
紀凱那邊已經接通了電話:「綿綿啊,對……你哥跟我在一起呢……可能沒聽到……嗯……好,你在門口了是吧,我一會兒出來接你。」
掛上電話,他對顧澤重複一遍:「綿綿說她在門口了,叫你去接她。」
等了半天沒等到顧澤的回答,他提高聲音,伸出五根手指頭在他眼前晃晃。
「嗯?」顧澤回過神來,臉色似乎更不好了。
「看什麼呢,都走神了。」
紀凱說著要回頭看,被顧澤一把拉住,「去門口接綿綿。」
「憑什麼我去?」
「你剛剛不是說你去接嗎?做男人,時間短沒什麼丟臉的,重要的是要言而有信。」
紀凱:「……」
支走了紀凱,顧澤斜靠在皮質沙發上,看著丁妙的目光終於明目張胆起來。明明她剛剛的戲弄讓他的自尊受到了不小的傷害,明明她和身旁陸景天的調笑讓他火冒三丈,可越是如此,他便越是忍不住地將注意力放在她身上,連和顧綿約定好的時間都忘得一乾二淨。
他蹙著眉頭,她和陸景天兩個人坐那麼大一張沙發,需要靠那麼近嗎?
等等,姓陸的手往哪兒放呢!!
「哥。」
顧澤抬頭,顧綿穿著白色的公主裙,俏生生地站在他面前,嘟起嘴吧輕聲抱怨:「哥哥是不是把我給搞忘了?害我一個人在門口等了好久。」
語氣親昵,像是在撒嬌,而不是真正的抱怨。
顧澤終於回過神來,示意她坐下后,寵溺地摸摸她的頭,笑著賠禮:「對不起,電話放衣服兜里沒聽到,讓你等久了。」
顧綿順著目光看到被扔在一旁的西服上衣,順手拿起來,嬌嗔地看他一眼:「衣服怎麼隨手就丟,也不整理好。」
「別動。」他一把搶過西服,小心將裡面的污漬隱藏起來,意識到語氣太過生硬,可以放柔了語調,「我自己來。」
顧綿沒聽出來,只當他不好意思,含羞笑了笑。
紀凱坐下后,羨慕得直嚷嚷:「你們兩兄妹的感情真好,哪像我和我姐啊,小時候三天兩頭打架,現在隔三差五吵架,我們前世多半是仇人吧。」
他看了看旁邊的兄妹倆:「你們前世一定是情人。」
顧綿一臉嬌羞地低頭:「別胡說。」
丁妙應付著陸景天,跟他說幾個拍戲時遇到的趣事,他很給面子地笑了幾聲。
「我當時穿著泳衣在泳池裡泡了一天,晚上結算的時候,節目組給我只拿六十塊,我接到錢的時候根本不敢相信,說好的一百怎麼轉眼變成六十呢,你猜猜節目組怎麼說……」
她學著工作人員的口氣,繪聲繪色地描述:「酬勞是一百,游泳池門票四十,我已經給你們扣除。你也不虧,還遊了一整天呢。」
丁妙每次和別人說這件事的時候都覺得很好笑,那時候才入行,她不是正規院校畢業,又沒有人脈,碰到很多坑貨,好不容易憑著這張臉簽了經紀公司,碰上郭瑤這麼個軟妹子經紀人,境況才漸漸好起來。
這回講完后隔了好一會都不見陸景天回應,轉眸就見他深邃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自己,神色中有一絲極淺淡的溫柔。
她眨眨眼睛,似乎總裁很喜歡這種艱苦自強清純不做作的小白花設定呀。那麼多年的灣灣偶像劇,到底不是白看的!
聊天的時候,餘光瞟到穿得跟個小公主似的顧綿身上,彎彎唇角。
顧綿是他捧在掌心的妹妹,這一點他身邊的好友都了解,通通將她寵著捧著,無論在哪裡都是小公主般的存在。
此刻紀凱正在哄她開心,她被他逗得笑個不停,絲毫沒注意到這邊有個恨不得一輩子不打照面的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