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人才
(六千字,不分章了。晚上應該或許還有一章。)
深夜的安王府,依舊燈火通明,大院小院之間,不時有甲士來回巡視。
李曄手持長安府少尹官印,正在閉目感應。
良久,他睜開雙眼,將官印放下,心頭嘆息:「四品官職的氣運,竟然都不能讓我提升到練氣五層,從今往後境界突破需要的氣運,真是越來越多了。」
他起身來到窗前,負手眺望,將王府夜景盡收眼底,心道:「四品官職的氣運,只是將我練氣四層的修為,提升到後期,要進一步提升境界,還需要格外的氣運。」
他正想著這些事,宋嬌忽然過來,跟她說一些青衣衙門的事。
青衣衙門,就是宋嬌成立的情報機構。
「今日收了兩個練氣四層的修士,是這一批里修為最高的了,不過俸祿也相應最高。」宋嬌站在李曄身旁說道,「你先前撥給我的銀錢,雖然還剩不少,但依照目前的勢頭來看,只怕也用不了多久。」
李曄頷首道:「王府在長安城的商鋪,在城外的田產,都快到了收錢的時候,過段時間我會再調撥銀錢給你......現在青衣衙門有多少人了?」
宋嬌回答道:「三十六個。」
李曄微微納罕:「就這麼點?」
宋嬌白了李曄一眼:「寧缺毋濫。我要的人,首先修為都要練氣,其次還要考驗心性才能,雞鳴狗盜之輩,濫竽充數之徒,我是絕不會要的。」
李曄點點頭,既然都是練氣修士,那麼價錢高也就不足為奇了,以宋嬌的眼光,當然會選撥得力的人手,這從他們能找到路岩金屋藏嬌之處的事,就能看出一些端倪。
念及於此,李曄不禁向宋嬌看去,這不看還好,正經一看他心頭不禁一動。
龍氣的作用下,李曄看到宋嬌頭頂,漂浮著玄赤之氣,隱隱有向他匯聚過來的趨勢——那是宋嬌的本命氣運。
王府八百甲士,修為低下,代表本命氣運的氣流,多為白色,而宋嬌頭頂的氣流竟然是玄赤之色,高了不知道多少層次。
不僅如此,在玄赤氣流周圍,隱隱有許多小的氣流,匯聚形成的「雲海」,對玄赤氣流形成眾星拱月之勢。
李曄眼神一凜,以他對氣運的理解,不難想到,那些小的氣流,應該就是她統領的青衣衙門中其他修士的氣運,現在朝她匯聚了過來。
只不過宋嬌體內沒有龍氣,無法真正吸收這些氣運,轉化為修為之力,而且那些氣運也沒有真的融入她的本命氣運,只是在周圍環繞,這說明青衣衙門那些修士,雖然聽命於她,但並未完全效忠她。
想到這裡,李曄心頭突然一亮。
王府甲士,大多數人修為低下、才能一般、運氣平平,註定成就普通,所以氣運之力並不大,但若是青衣衙門那些修士,修為就高了很多,想必氣運之力也要高上不少,若是能讓他們效忠自己,想必能進一步提升自己的修為。
不過,江湖修士,亡命之徒,要他們真的效忠誰,太難了。
李曄意識到這點后,並沒有氣餒,而是將目光,又放在宋嬌的本命氣運上,那些玄赤之氣,有向他匯聚過來的趨勢,但並沒有完全匯聚過來,這就說明,宋嬌對他有了忠心,但程度還不夠。
「宋嬌本是父親的人,這回到長安來,本是為了給父親報仇,但相處下來,若說她對我有了一些忠心,倒也不足為奇。」李曄如是想到。
自打李曄遇見宋嬌,先是殺了李冠書,再行刺了康承訓,如今又「降服」了路岩,想必對李曄的心性才智,宋嬌都不無佩服,而且李曄現在官拜四品,也有王鐸等人為黨羽,勢力已是不容小覷。
當年宋嬌會效忠李峴,不就是有這些原因?
「當年她能效忠父親,如今自然也有可能效忠我,只看有沒有那樣的時機。」李曄如是想到。
對宋嬌的本命氣運,李曄頗為眼紅,畢竟那是玄赤之氣,就連路岩的本命氣運,都不會比她更好,要知道,論朝官的地位,路岩可是韋保衡之下的皇朝第二人。
「她的修為,只怕比我預想的還要高,先前無論是對付李冠書,還是對付康承訓,她都有可能隱藏了實力。另外,她可是白鹿洞的弟子,心性手腕無一不佳,有玄赤之氣也說得通......但這仍是足夠駭人。」李曄默默想著,他本能的感覺到,若是能讓宋嬌真正效忠於他,必能讓他的修為,提升一個大的台階!
「你老盯著我看做什麼?」宋嬌剛問出這句話,就感到頭腦一陣暈眩,有些站立不穩,她扶著額頭連退數步,臉色也有些發白。
李曄連忙收回目光,伸手要去扶宋嬌:「你沒事吧?」
「你......你在這房間里下了迷藥?你......你要對我做什麼?」宋嬌暈暈乎乎勉強站穩,立即充滿警惕的看向李曄,那戒備的神色,儼然已經把李曄當成了流氓。
李曄暗自汗顏,又不好解釋,眼看著宋嬌逃離他的「魔掌」,只能尬笑:「你想多了。」
好在宋嬌很快恢復了清明,如若不然,說不定就要出手了,她奇怪的看了李曄一眼,本能的覺得不能在這多呆:「我沒事了,走了......」
出門的時候,她還嘀咕著:「這小色鬼,為何一看我我就暈,莫不是修鍊了迷魂一類的媚術?可哪有男人修鍊那東西的!」
李曄望著宋嬌走遠,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收斂心神,李曄繼續思考修為的問題,宋嬌的情況給他不少靈感,他漸有所悟:「人各有命,每個人氣運不一樣,那些才智修為不俗的人,氣運之力更大,對我的修為提升更有效......看來,是時候收攏一批真正的人才了,不僅能提升我的修為,對我日後謀求的功業,也大有裨益。」
眼下,李曄聯合路岩,在謀求扳倒韋保衡,這可是大動作,誰也不知道,日後會不會有危險,會不會有惡戰,在此之前,能提升哪怕一點修為,都是極為有用的。
另外,天下即將大亂,李曄的計劃,是出鎮一方,尋機大爭天下,謀求真龍功業,少了真正的人才來輔佐當然不行,所謂謀臣如雨,良將如雲嘛,日後治理藩鎮,也需要各方面的人才。
好在李曄重生而來,對那些在黃巢大亂后,於各諸侯麾下,大放異彩的人才,都是有所耳聞的。
李曄尋思著:「眼下在長安附近的人才,倒是也有不少,不過大多處境都不錯,我冒然要人家投靠我,即便我是親王,也不大可能,但有幾個處境並不好,卻可以嘗試一二......」
想到這裡,李曄命人去把宋嬌喊來。
......
鵲棲橋坐落於東城宣平坊,是個人來人往的熱鬧去處,即便是到了黃昏時分,也依舊是車水馬龍。鵲棲橋西端的街邊,擺著一個書畫攤,一名年紀輕輕的士子,正坐在書畫攤后看書。
說是書畫攤,不過就是在地上鋪了一層長四尺寬三尺的灰布,布上擺著幾幅字畫而已,蹲在地上的士子麻衣布衫,衣角已經洗得發白,收拾的倒是乾淨整齊。面黃肌瘦的士子看書看得認真,並不招呼來往行人。
這樣的書畫攤,當然別希望有多少買賣發生,而且那些字畫雖然看著不錯,但並非出自大家之手,真正有錢的主顧,也不會多看一眼。
眼看著夕陽將要落下,賣相普通的士子抬起頭,看著依舊整整齊齊的書畫攤,面色愁苦的嘆息一聲,肚子在這時候不合時宜的叫了兩聲,讓他眼中的愁苦之色更濃了些。
捲起灰布,士子將它們夾在腋下,離開了鵲棲橋,在距離不遠的一個包子鋪里,用僅剩的兩文錢買了兩個包子。說是包子,其實這時代的包子沒餡兒,不過年輕士子明顯不在意這些,好歹是熱的,他彎腰低頭咬了一大口,人群中的世子雙腮鼓起,頗為滿足。
「叫你偷東西,我打死你這有娘生沒娘養的混賬,小小年紀不學好,怎麼不去死!」
士子剛咬了一口包子,就看到眼前不遠處,一個中年男人正在追打一個孩童,那男子衣著華貴,而孩童衣衫襤褸,大概六七歲的模樣,露出的半截手臂瘦骨如柴,就像個小乞丐,雖然抱著腦袋拚命閃躲,還是一下子就給摔倒在地,被中年男子拳打腳踢。
士子面色一變,顧不得吃包子,衝上去拉住中年男子,好聲好氣的勸道:「她還只是個孩子,你下這麼重的手,她吃不消的!」
中年男子怒氣不減,上下打量士子一眼,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哪裡來的窮酸書生,也敢管大爺的閑事?滾!」
年輕士子扶起孩童,把她擋在身後,對中年男子道:「你錦衣玉食,她食不果腹,就算她偷了你家一些吃食,你罵幾句就算了,君子怎能動輒傷人?」
「我去你娘的!你這外地來的窮酸書生,別跟我這裝好人,依我看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這小乞丐偷東西,是不是就是你主使的?小地方來的雜種,就是這麼低賤!」中年男子聽出士子的口音不是長安人,立即生出優越感來,挺直了腰桿,顯得更加盛氣凌人,說著就擼起衣袖,要連士子一起揍。
世子脾氣再好也怒了,他掏出證明身份的文書,怒道:「我乃皇朝鄉貢士子,你敢動我?!」
皇朝貢舉,應試者分為兩種,一是生徒,而是鄉貢,只要有這兩個身份之一,就是正兒八經的士子,不是普通人可以冒犯的,否則必被官府追究。
中年男子怔了怔,伸長了脖子來瞧,見書生手中的文書不是假的,這才沒了繼續叫囂的心思,不過他仍是一甩衣袖,冷哼一聲:「什麼鄉貢士子,一個鄉下人而已,我看你也考不上進士!」
話雖如此,中年男子還是離開了。
士子心中不忿,卻也別無他法,心頭嘆息一聲,轉過身來蹲下,看向面前的六七歲女孩。她手裡還殘留著蒸餅碎末,此時見中年男子走了,正在往嘴裡塞,不過那碎末太少了,都不夠一口吃的。
女童渾身髒兮兮的,臉上也滿是污漬,只是一雙大眼睛分外明亮,像寶石一般,她雖然受了毆打,手臂上青一塊紫一塊,但並沒有流淚,顯得極為倔強,但就是因為她的倔強,反而顯得往嘴裡塞蒸餅碎末的動作,分外可憐。
士子長嘆一聲,心說這是什麼世道啊,他將手裡的包子遞給女童,柔聲道:「來,給你。」
女童看了士子幾眼,略作猶豫,終究是承受不住香氣的誘惑,一把接過包子,拚命往嘴裡塞,不時就把小嘴塞的滿滿當當的,很快就吃完一個,因為吃得太快,她噎的不輕,士子更加心疼,一邊勸她慢些,一邊給她撫背,把另外一個他咬過一口的包子,也遞給女孩。
往來不息的人群中,靜靜蹲在女孩面前的士子,在這一刻彷彿忘了自己的愁苦。
望著面前的包子,女孩卻用力搖了搖頭,她嘴裡還有沒咽下的包子,發音模糊:「飽了。」
「一個包子,哪裡會飽,吃吧。」士子笑容純和,夕陽灑在他肩上,也融化在他的笑容里,女孩一動不動看著她,躊躇半響,動作緩慢的接過那個包子,從中扳開,把大的那一半遞給書生:「一起。」
士子怔了怔,望著女孩認真而純凈的眼神,這一刻他心頭如有萬隻螞蟻在爬,酸楚得很,好半響,他才接過那一半包子。
「你怎麼會一個人在這裡?你家人呢?」
「我一個人。」
士子默然,他抬頭看了一眼夕陽落下的方向,在噪雜的人流中,在市列珠璣、戶盈羅綺的長安城,也杜絕不了乞丐,幼小的乞丐,他呢喃道:「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我輩讀書人,讀聖賢書,受先賢教誨,修身養性,但面對這樣的天下,要怎麼去平?」
士子心裡堵得慌。
「你願意跟我走嗎?」士子問女孩,這話一說出口,想到自己的處境,他自嘲一笑,「我只是一個落第士子,也食不果腹,你跟著我,也不會有好日子過......但有我一口吃的,就不會少了你的。」
女孩睜大眼睛看著士子,眨了眨,好像是覺得眼前這個士子,有些奇怪,又有些不同尋常,她忽然開口,問了一個讓士子愣住的問題:「你可以教我識字嗎?」
識字。
士子愣了許久。
這個乞丐般的女孩,在這個時候,竟然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難道,她不是更該關心,日後吃不吃得飽的問題?
「可以。只要你願意,我認識的字,我讀過的書,都可以教你。」士子堅定點頭,在這一剎那,他彷彿看到一尺晨曦,照進了他的胸膛。
「那我跟你走!」
布衣麻衫面黃肌肉的士子,拉著衣衫襤褸瘦骨如柴的女孩,在夕陽下的街道上,順著人流一起往前走。
不時,他們來到一家偏僻的客棧。
客棧很小,很破落,生意也不好。
這是士子棲身的地方。
大唐貢舉,一年一次,士子已經連續三年落第了,但他沒有離開,他要考上進士。他的家鄉距離長安城很遠,來往的舟車盤纏,都是一筆巨大的消耗,而且趕路的時間,他也耽擱不起,所以他像很多書生一樣,找一個便宜的地方寄居備考。
「李公子,你的伙食錢,該結一下了。」士子走進客棧,就被掌柜攔下。
拉著女孩的士子奇怪道:「月前我才存了一貫錢,而且我不是跟你說好,用做工代付伙食錢嗎?」
掌柜冷漠道:「你根本就不會做工,你也不看看,這才多久,你就打碎了多少盤子,這些不要錢的嗎?你那一貫錢,賠錢都不夠,哪裡還能付你的房錢、伙食錢?」
書生咬咬牙:「我要付多少錢?」
「算下來,你還欠兩貫錢。」
「怎麼會這麼多?我一天才在你這吃一頓飯,而且都是殘羹冷炙......」
「什麼殘羹冷炙!你這是什麼話?你是說店裡虧待你了?我好心收留你,給你吃給你住,你竟然說這樣的話,你還有良心嗎?」
「可我做工了......」
「你那是做工嗎?你那分明是砸店!」
「......」
士子氣得五臟欲焚,他很清楚,客棧分明就是在訛他。
但他真的沒錢了,一文都沒有。
他在長安城,舉目無親,無人可以求助。
他回頭看了女孩一眼,女孩眼睛睜得大大的,充滿疑惑。
看到那純凈如溪水的眼神,士子心頭一軟。
他轉身面對掌柜,低聲下氣道:「在下......實在是囊中羞澀,我保證,日後不會再砸壞盤子,做了這麼久的工,我已經熟悉了,還請掌柜寬容一二......」
「沒得商量!」掌柜大手一揮,「要麼給錢,要麼滾!」
士子臉上肌肉一陣抽動。
這時候,門外突降驚雷。
......
半響之後,士子背著書箱,抱著被子,拉著女孩,走出客棧,走上清冷的街道,大雨滂沱,不期而至,淋漓的雨聲,就像這個世界給對他的嘲笑。
鵲棲橋不遠處的一個小亭中,士子將書箱放下,把被子鋪在亭中沒有被風雨淋到的一小塊地方,讓女孩去休息。
女孩很懂事,沒有多說一個字,就把自己塞進了被子里。
這時節,陽光熾烈的時候,固然還很熱,但風雨之中,卻已頗冷了,更何況還是夜裡。
女孩露出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睛,望著負手立在雨簾前的士子,一眨不眨。
書生滿心凄涼,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該想些什麼。
人生窘迫的時候,是思考下一頓飯如何得來,還是思考理想在何處?
沒有下一頓飯,也沒有理想。
什麼都沒有。
窮途末路。
良久,雨聲漸大,驚雷陣陣。
士子回到女孩面前蹲下,見她仍是睜著一雙圓亮的眼睛,不由得問:「現在我們無處可去了,你......跟著我,可能不會比你一個人的時候過得好......」
士子沒有再說下去,因為女孩的眼神,有剎那的哀傷恐懼,就像知道他要拋棄她一樣。
「明日我就去找個商鋪,去做夥計,《九章算術》我都會,起碼可以混口飯吃。」士子改了口,天知道,在生活的壓迫下,他這個改口有多麼痛苦多麼不易,那不就是對自己人生信條的背叛么,「就算不考貢舉,我也不會讓我倆餓死!」
女孩沒有說話,只是那雙清澈的眸子里,已有晶瑩剔透的淚光。
「睡吧,到了明日,一切都會好的。」士子露出一個寬慰的笑容。
我輩讀書人,讀聖賢書,受先賢教誨,所為何事?
治國平天下?
匡扶社稷,拯救時艱,為天下百姓謀福祉?
若是連眼前的小女孩都救不了,又何談去救天下百姓?
士子心頭,忽然生出一股難以言說的情緒,他站起來,猛然回身,面朝大雨負手而立,抬頭觀天。
這個儒家士子,在這一刻,突生浩然之氣。
他向著滂沱大雨,邁出一步。
蒼穹有閃電乍現。
緊接著驚雷落地。
士子一步落下,精神一陣,丹田之上,陡然生出一片氣海。
一步練氣!
......
「想不到,夜雨至此,竟能親眼目睹,儒家士子悟道有成,一步成就練氣。」
一人身著玄袍,撐著一把雨傘,從鵲棲橋走來。
他一步落下,就從鵲棲橋到了小亭中。
他收下雨傘,遞給身後的紫袍女子,然後向士子拱手:「李公子,幸會。」
這人,正是李曄。
跟在他身後的,便是宋嬌。
士子悠然一怔:「閣下是誰,竟然認得在下?」
李曄微笑道:「李振公子,在下如何不認得?」
李振,屢試不第,黃巢之亂后,投靠後梁太祖朱溫,也就是朱全忠,屢立奇功,為朱溫麾下重臣,歷任節度使、檢校司徒,后官至戶部尚書。
這正是李曄尋找的人才之一。
李振更顯疑惑:「閣下是?」
宋嬌適時出聲道:「此乃皇朝安王,長安府少尹。」
「安王殿下?」李振愣了愣,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李曄的名聲事迹,早已傳遍長安城,李振亦有耳聞。
「拜見安王殿下!」李振連忙行禮。
「李公子何必多禮,快快請起。」李曄扶起李振,也不說什麼閑話,直接道:「李公子才華出眾,文采斐然,孤也曾拜讀過閣下的文章,甚為敬佩。今日相遇實是有緣,不如移步王府,孤亟待與公子秉燭夜談,以瞻公子風采!」
到長安城參加貢舉的士子,平日里除卻讀書,就是以文會友,會寫出很多文章,這裡面的出眾者,會在長安城廣為流傳,李曄說他讀過李振的文章,就是這個意思。
李振沒想到他的文章,竟然會被皇朝親王,堂堂四品大員讀到,還評價這麼高,當即受寵若驚,面對李曄的誠意邀請下,大受感動,不願小女孩在這裡受凍的他,很快答應了李曄的邀請。
「這女孩......」
「哦,她叫銳萌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