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記憶缺失
她這才想起來自己是在傅簡然的家裡，而且昨晚他們睡在同一張大床上，對了，還有筱筱！
當沐眠轉過身想要確認女兒是否睡得安穩時，卻發現傅簡然早就醒了，一雙眼睛正直直地盯著她看。
天！這種莫名的尷尬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沐眠在心裡悲痛吶喊，趕緊撇過頭避開傅簡然的視線。一大清早的，難怪覺得背後涼颼颼，原來是有「監視」。
自己睡了一夜，頭髮凌亂，滿臉倦容的模樣大概無論如何也好看不到哪裡去，沐眠不禁漲紅了臉。
對於沐眠這樣的反應，傅簡然似乎看得樂在其中，他忍不住輕笑一聲。此時筱筱還睡得安靜香甜，臉蛋在晨光的粉飾下顯得更加嬌俏可愛。傅簡然伸手撫摸了幾下那隻小腦袋，抿唇望一望沐眠一動不動的後腦勺，終於利落地起床洗漱去了。
趁傅簡然在浴室，沐眠趕緊起身換了衣服。這時有傭人來到門口問道：「夫人，早餐您想要吃什麼？」
聽見「夫人」這個稱呼，沐眠正在疊衣服的手頓了一頓。迴轉身子一看，那女僕的確是在等自己的回答，畢竟這個房間里除了她就剩下正在熟睡中的筱筱。
「啊？早餐的話……只要簡單就好。」沐眠笑得有些尷尬。
「好的，夫人。」傭人禮貌地應著退下。
沐眠在那兩個字里微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整個早餐時間，沐眠幾乎被這個稱呼弄到困窘不已。傅簡然的臉好像莫名帶著一種惡作劇得逞似的笑，這讓沐眠有些不悅。
好在女兒筱筱一直扮演著活躍氣氛的開心果角色，一會兒撒著嬌求餵食，一會兒又激動地要去找小狗，稍不注意便溜下餐桌沒了蹤影。或者玩累了終於安靜淑女下來，偶爾冒出一句趣味橫生的童言疑問，逗得旁邊的傭人們一個個忍俊不禁。
傅簡然默默注視著女兒，眼裡滿是憐愛。這座獨棟別墅雖然不乏傭人，但長久以來卻是被一種嚴峻而冷清的氛圍包裹著。現在多了沐眠母女兩人，一下了添了幾分熱鬧，他心裡頗有感觸。
吃罷早飯，筱筱更加活力四射地到處亂跑，小狗被她追得直吐舌頭。沐眠無奈，只好站在客廳時刻關注用目光追隨。
「有傭人看著，你放心吧！」
身後傳來傅簡然的聲音，沐眠突然又想起早上那一幕，不禁有些尷尬，愣了一會兒才迴轉過身子。
「倒是你，準備一下，跟我出門。」
「啊？去哪裡？」沐眠一頭霧水，這個男人好像總是習慣用一種略帶命令似的口吻來跟人說話。
「去醫院檢查。」
「我又沒有病！」沐眠仰起頭說道，她不禁為傅簡然這個決定感到好笑。
傅簡然的眸子瞬間變得暗沉幽深，他定定地望著沐眠，像是要把她所有暴露在外甚至隱藏的身體部分都獵入眼底。半晌，他開了口，語氣堅毅：「那你記得我嗎？」
一隻手被突然擒住，沐眠驚嚇地怔住。傅簡然的眸子已經由全黑轉為暗紅，內里搖曳著一觸即發的火焰。
他問她記得他嗎？
沐眠心下緊張，好像……對他的記憶不過是從包廂被救的那次才開始，再往前便是一片空白。
「沐眠，你在猶豫什麼？」傅簡然覺察到沐眠的神色，他微蹙著眉，似乎有些慍怒：「難道到現在你還在懷疑那份親子鑒定書的真假？你覺得我會無聊到給自己找一個沒有任何關係的女人來結婚？還是，你自己就是這麼隨意？」
「當然不是！」傅簡然的話在沐眠聽來有些過分的嘲諷，她立即反駁：「我沒有懷疑，我也不是個隨意的女人！」
話音剛落，傅簡然原本還嚴肅的臉卻綻出了一縷笑：「那就跟我去檢查，我說過，我會跟你一起尋找真相。」他的眸子里透露出不易被推倒的堅定。
看樣子是拗不過傅簡然了，而且最後那句話竟莫名讓沐眠心動。
事實的確也是如此，每當沐眠想要在自己的記憶中深入挖掘的時候，都是一片空白，有時候還會被頭痛和耳鳴折磨。以往她以為這不過是簡單的偏頭痛，也沒有在意。關於那個怎麼也想不起面孔的一夜情男人，沐眠將空缺歸咎於酒精過量。
或許，真的是記憶上出了什麼差錯？這麼想著，沐眠終於妥協。
換好衣服走出來時，傅簡然正在陪筱筱搭積木。女兒立即敏感地跳了起來：「爸爸媽媽，你們是要去約會嗎？」
沐眠哭笑不得，這個小孩真是人小鬼大。不過轉眼就看見傅簡然正望著自己笑，絲毫沒有要解釋真相的意思，沐眠頓感尷尬。不過這樣也好，若是說起自己要去醫院，筱筱大概就會擔心了。
「筱筱，你自己在家裡可以嗎？」沐眠有些不放心。
「當然可以！我已經長大了！可以自己照顧自己的。」筱筱鬼機靈地拍拍胸脯，踮起腳將脖子拉得老長：「我有這麼多新朋友，還有小狗狗。爸爸媽媽，不要擔心啦！」說著兩隻手拉起傅簡然和沐眠將他們往門外拽：「你們只要早點回來陪筱筱玩就好了。」
看著筱筱調皮偷笑的模樣，沐眠十分無奈。不過好在女兒一向都很乖巧，加上這裡傭人多，應該也出不了什麼意外，於是跟了傅簡然一路往醫院趕去。
去做了詳細的全身檢查，結果顯示沐眠身體健康，腦部沒有受過損害，也沒有做過任何的手術。
兩個人滿含疑惑地坐著，對面穿白大褂的老醫生微微低著頭，透過金屬邊圓眼鏡將每張檢查單的結果都看了一遍，然後扶起鏡架細細將沐眠大量了一遍。
「沐小姐的檢查結果確實顯示沒有任何丟失記憶的痕迹。」他仰起頭，頓了一頓：「如果真的有失憶，只有兩種可能。」
「什麼可能？」兩人幾乎異口同聲焦急地提出了疑問，沐眠愣愣地看一眼傅簡然，別過頭去，臉頰微熱。
「自我精神催眠或者……被心理醫生催眠選擇遺忘。」
傅簡然心情複雜，這麼說來，不管哪種可能性，都有可能是沐眠自發性選擇要將記憶抹去的嗎？當初她離開是因為不想繼續待在自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