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試鏡
然而成人的世界總是意外和碰撞的，沐眠在這一群老熟人的面前完美應付之後，眼前又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呀！沐眠，你怎麼在這裡？來試鏡嗎？」
伴隨著一聲尖細又稍顯做作的聲音，柯霏雨出現在了面前。依舊是艷麗得有些誇張的妝容，笑容裡帶著十足的不遜跟攻擊力。
她晃晃悠悠地穿過人群，紅色高跟鞋在地上發出不太悅耳的聲響，但她自己似乎有一些沉醉。不知道是沉醉在這聲響里，還是沉浸在自詡高雅的步伐之中。
「女三號？」
柯霏雨自顧自地走近，將脖子伸長了過來看一看沐眠手中划有記號的劇本，發出了一聲不可置信的嗤笑，「你去試女三號？這會不會有一點大材小用了啊！不過……貌似你還沒有拍過古裝戲吧？」
沐眠知道她言語之間的諷刺意味，並不大想理會，但出於禮貌似乎應當給她一個回應，於是淡定一笑，「凡事都有第一次，我相信誰也不是從一開始就能夠當上主角的，人都要有自知之明。」
「嗯，這話有理，人總應該有些自知之明才好。適合演女三號的就只能演女三號，要是對自己的水平不了解，偏要去爭一下女二號女一號，那就會貽笑大方了。」
柯霏雨笑得有些誇張，她總是擅長用一些聽起來正常，其實暗含諷刺的話來表達自己內心的不滿，大概也一併將從前對沐眠所有積蓄的怨恨都藏在了笑容里。
沐眠不知道柯霏雨這段時間過得很倒霉，但這次她找到了門路，已經被內定為一個女二號，過來試鏡只是走過場。
不過不論柯霏雨是以什麼樣的心態來故意找茬，沐眠覺得自己沒有必要跟她耗費口舌，畢竟牛頭不對馬嘴，話不投機半句多。她樂意沉浸在自我世界里荒蕪，沐眠也沒有辦法，甚至有一些同情。
一個只能以惡意貶低他人的方式來汲取快樂的人，一定活得很痛苦吧！
「嗯，沒有事情的話，我還要看劇本，就失陪了。」
沐眠說著便走開了，即便她心中對柯霏雨有所同情，但那也是在兩個人毫無交集為前提的基礎之上。
「這個人是誰啊？為什麼這麼囂張？」助理樂樂在旁邊疑惑地問。
沐眠笑了笑，沒有回答，利用最後的時間熟悉角色。
終於輪到沐眠試鏡，幾個面試官評審正襟危坐著。沐眠不禁心下感慨，果然大製作的氣勢就是不一樣，從眉眼之間都透露著自信跟沉澱，這與之前被齊鶯帶著去見的腦滿腸肥的導演有著從外貌到氣質上的明顯區別。
沐眠深吸了一口氣，安慰自己，既然已經是有過拍戲經驗的人，就應當拿出充分的自信來。於是按照要求演了一個片段，運用了全部的注意力。
最終沐眠在看到導演點著頭讓自己回去等消息的時候稍稍鬆了氣。
「怎麼樣？自己感覺發揮得還行嗎？導演怎麼說？」一出門經紀人就迎了上來詢問，將一瓶水遞給了沐眠。
「哎，我看就不用問了，沐眠這麼厲害，要樣貌有樣貌要演技有演技，肯定能通過！」助理樂樂在一旁高分貝接過了話茬。
這時旁邊有幾個試鏡的演員一齊經過，不免被樂樂的話吸引，紛紛下意識朝沐眠身上打量一番，有幾個還開始了交頭接耳的討論。
待走到停車場四下幾乎無人的時候，向韻忍不住教育助理樂樂，「以後在公眾場合說話要注意分寸，不要再像這樣口無遮攔。你自己一時呈口舌之快，最終影響的是沐眠的形象。」
樂樂有些不高興，撇了撇嘴，「我只是誇了幾句沐眠而已，而且說的都是真心話。」
「你是在誇讚，但旁人就不會這麼認為了，而是會覺得沐眠在炫耀，沒有一點謙遜的態度。總之以後說話還是要謹慎！謹慎是不會出錯的。」向韻無奈地搖了搖頭。
回到了公司休息室，樂樂被安排出去辦事了，向韻再也藏不住心中的話，走過來跟沐眠說道：「這個助理不太行。」
沐眠驚訝地挑挑眉。
向韻繼續說下去：「既然是你的助理，在外人看來你們就是一體的。她的言行舉止就是你形象的折射。上次她就舞台上哄小孩一事發表的看法我就不能苟同，沒想到今天又在大庭廣眾之下口無遮攔，再這麼下去恐怕還有更加嚴重的狀況。」
「或許……她是因為經驗不足呢！也不能光憑這兩件事就將她所有的能力就否定。」沐眠思考著說道。
「那就這樣，觀察一段時間，如果後面還是有狀況的話，只能考慮換掉。」
向韻皺著眉頭，語氣堅決而果斷，「不管她是什麼原因，如果頻繁地犯錯，受影響的只會是你，不能夠放任她行事。」
對於經紀人的決定，沐眠無話可說。雖然她一向有足夠的寬容，但這個助理樂樂的確有一些不合適的地方，看來也只能採用這個觀察的辦法。
回到家的時候女兒已經放學回家了，一路小跑著過來迎接，小手裡還抱著什麼東西。
沐眠趕忙迎上去提醒她：「慢一點，不要摔倒了。」
「媽媽，你快看！這張照片好不好看？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張了！我要把它放到枕頭下每天陪著我睡覺！」筱筱已經來到了面前，將手中的東西左右揮舞著。
「照片已經送過來了嗎？」
這時沐眠才看清，原來女兒手中抱著的就是上次拍好的照片。
「是的，夫人，今天下午的時候有人送過來，現在都一併放在了客廳。」傭人在旁邊回復道，用手指一指。
順著她的手指方向，沐眠看到了好幾個大的相框，還有沙發旁偏大的相冊，大概被筱筱翻過，現在正呈現著敞開的樣子。
「媽媽，我們過去看吧！我剛剛看完了這一本，真的太漂亮了！」筱筱說著將沐眠拉了過去。
沐眠一眼就看見牆壁那邊擺著的一張大照片。
正是那天讓沐眠臉紅了好一陣子的接吻照，居然被放大用相框裝裱了起來，豎立著，比筱筱都高出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