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做夢
讓竇三郎也去念書?家裡哪有多餘的銀子給他念書!他要是念的好了,出息了,又跟他們不一條心,到時候梁氏這個賤人更風光,更囂張!
「讓他念書!?念啥的書!家裡哪有錢供他念書!?想念書做夢!」竇占奎直接撂下狠話,讓竇三郎也去念書,絕對不可能!
刁氏也道,「家裡本來就緊巴,大郎馬上要趕考,銀子都不夠花的,又欠了那麼多債,要是三郎也去念書……那就只有把我這把老骨頭賣了!」說著就坐凳子上哭起來。
梁氏聽她要讓竇三娘念書,也愣了下,實在是不太抱有希望了。而且三郎已經拖了下來,現在再念書,也晚了。
「念啥念!還妄想念書!我看你是想挨打了!沒一點眼界力,沒點教養!欠的銀子都沒還,還想念書!沒門!做夢!」竇占奎怒罵著,恨不得上來先打竇清幽和竇三郎一頓。
竇二娘不敢說家裡欠債沒錢的話,遲疑道,「三郎今年都十四了,再念書……」
「都那麼大歲數了,念啥的書!就知道禍敗錢!不知道錢咋掙的!長不長眼!沒看家裡日子咋過的!?」竇占奎立馬接著罵。
刁氏也哭,「要是還不上這個債,人家要賣四娘可咋辦啊!現在別說三郎去念書,就是大郎都快供不起了啊!要不是今年已經交了束脩,大郎都要回家不念了啊!」
竇小郎看看四姐,又看看三哥,拉住竇清幽的手。大哥考中肯定跟爺奶和小姑家親,三哥考中才會跟他們親!
竇傳家看著老兩口,胸口一陣沉重出不來氣,「三郎……」勸他們的話說不出來,可不讓竇三郎去念書的話,他也難以啟齒。
竇清幽清冽的目光掃視一圈,冷聲道,「誰說家裡沒錢!?六兩半銀子足夠我三哥去念書了!」
「六兩半銀子是最後的家底了,都花光一家人可咋辦啊!?難道都能等死了嗎!」刁氏哭的老淚縱橫。
「不念!念個屁的書!一文錢沒有!」竇占奎堅決道。
「錢是我掙得!」竇清幽也堅決。
刁氏臉色難看,哭的更傷心,「家裡欠著債,那點銀子連零頭都不夠還,那還能給三郎念書啊!」
「我掙的錢,給竇大郎和竇二娘還債可以,給我三哥念書為啥就不行?」竇清幽冷哼。
竇二娘也哭起來,「把我賣了,去還債,去給三郎念書吧!」
「之前你們要賣的是我!」竇清幽冷喝。
竇二娘頓覺說錯了話,只敢嚶嚶的哭。
刁氏和竇占奎也一時找不到話來反駁呵斥她。
「如今銀子是我掙得,這家是我娘當家!三哥去念書,我供他!」竇清幽冷冷看向梁氏。
梁氏一想以後慢慢就掙錢了,又看兒子難受的樣子,咬牙高聲道,「念!憑啥我兒子不能去念書!?我自己掙的錢,我想供我兒子念書,就供我兒子念書!」
刁氏一臉絕望,「你現在還懷著一個,家裡又多一張嘴吃飯,三郎要去念書,以後的日子可咋過啊!?家裡的活兒也沒人幹了!」
「那讓竇大郎輟學回來!」竇清幽立馬道。
「大郎念了好幾年書,學問好,明年就能趕考了!」刁氏可堅決捨不得讓竇大郎輟學。她還指望竇大郎風光富貴呢!
竇清幽冷冷勾起嘴角,嗤道,「學問好?念書幾年都沒考到功名,卻在學堂里跟人打架打壞東西,讓我掙錢給他賠償!」
「大郎打架也是因為你這個小賤人!要不是你,大郎也不會跟人打架!更不會打壞了東西!都是你這個喪門星的死丫頭!闖大禍,害的一家人活不下去!」竇占奎指著竇清幽就叫罵,看手邊有笤帚,拿起就狠狠砸過來。
竇清幽目光一凜,急忙拉著竇小郎躲開來。
笤帚砸在地上,啪的一響,差點打的是梁氏。
竇傳家驚了下,「爹!?」
竇清幽掃了眼,冷哼,「竇大郎打架因為我?可我今兒個去送銀子,那啥唐志嘉的說根本沒罵竇大郎的妹妹!而是他和唐家村的閨女私相授受,才被那唐志嘉給打的!欺騙家裡不說,還敢侮辱我!銀子可是從我手裡拿的!」
刁氏和竇占奎,竇二娘立馬臉色難看說不出話來。
「不可能!大郎不會幹這事兒的!」刁氏不相信也不承認。
「那唐志嘉親口所說,墨玉鎮紙二兩二錢銀子,大哥在家說的是二兩半!」竇三郎看妹妹如此為他爭取,也終於下定決心,目光灼然的看向二老。
刁氏說不出話來。
竇占奎看辯不贏,就直接強橫道,「那你也不能念書!家裡沒錢給你念書!一文錢都沒有!」
「我有!家裡現在我當家!銀子都在我手裡!都是我和我閨女我兒子掙得!憑啥給別人閨女還債,供別人兒子念書,我兒子念書就不行!?到哪都沒有這樣的理!」梁氏更加強橫的喊話。
「你現在不能幹活兒,家裡就指望這幾個人,三郎要是再去念書,少個勞力不說,大把銀子花出去。還欠那麼多錢咋還!?」刁氏也氣恨的咬牙,恨不得上來按住梁氏打個半死。
「三郎去念書,我來幹活兒!欠的銀子不是我們幾個在掙錢,在還!?」梁氏怒的撂下話。
「好!好!你們還!只要你們還得上!不能賣地!不能賣家裡東西!你們念去吧!還去吧!」刁氏說罵著,哭著就回了屋。
「我還就我還!銀子本來就是我還的!」梁氏哼道。
竇三郎看家裡因為他念書這樣,心裡難受的不行,如果他不去,是不是就一家高興的掙錢,慢慢還債了!?
「拾掇一下,我們去學堂!先把束脩交了!」竇清幽說干就干,催促竇三郎。
竇三郎愣了下,「現……現在!?」
「就是現在!」竇清幽點頭。
竇占奎還罵,竇清幽陰戾的盯住他,「我三哥念不成,竇大郎也休想再念書!」
她的眼神太過凌厲陰冷,戾氣似是利劍一般,竇占奎生生瘮的脊背發寒,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去收拾東西!走!」梁氏打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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