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八十九章 反常理

府君府邸的客廳中，大總管岱冒、唐利川最信任的副手鍾無常，以及孟章君等人早已等候在此。

高台那邊的後續事宜由夏九卿盯著，理應不會出什麼亂子，他們聽得府中小廝報告便立即趕了回來，此時全都用一副打量的神色盯著客座上那名蒙頭覆面的黑衣人。

不多時，輕快的腳步聲傳入耳中，鍾無常眾人齊刷刷的起身行禮，高聲道：「拜見府君大人！」

唐利川幾步走到主位上，並無半點架子的朝眾人揮了揮手，隨意道了一聲「坐」，直到他坐穩之後，鍾無常等人才敢再次坐下。

「聽說開啟黑牢的鑰匙在你手上？說話之前先把你身上的裹屍布扯了，敢來我府上與我相見，這點偽裝還有什麼意義？」

一眼就瞥見客廳中唯一的外人，唐利川也不多話，直接了當的命令起來。

「確實，小人這點手段在府君大人眼裡，算不得什麼！」

那人說完，果然一把扯下遮掩面容的偽裝，露出一副粗獷的大漢臉孔，只看他的面孔就給人一種野蠻的感覺。

「武君二重……」

唐利川感知力一掃，對方境界便盡收眼底，這種修為要是他沒開啟玄竅大概還會覺得有些了不起，可玄竅開啟三枚，尋常的武君放在他的眼裡就跟一隻螞蟻沒多大區別。

默默的看了對方一眼，唐利川快人快語的說道：「憋了這麼久，你總算也忍不下去了，想怎麼合作，開個價吧。」

「魔骨之謎，五五平分！」

對方一開口，說出的價碼並未出乎眾人意料，唐利川手中有人，他手裡有鑰匙，秘密當然應當五五分賬。

「二八！你二，我八。」

對方開出了看似合理的價碼，不料唐利川手指一伸，比劃了一個讓人難以接受的價格。

「大人，討價還價也不是你這種討法吧？難道大人以為今日是你的地盤，你們就能吃定我嗎？連鑰匙是否在我身上都沒確認就急於露出殺意，閣下這種衝動的行為，一點也不符合剛才在眾人面前表現出來的睿智啊！」

那漢子完全沒有他粗獷的外貌那麼憨厚，反而眼珠一轉，看出了唐利川行為上的異樣，認為唐利川立威的一系列表現乃是他人獻計，唐利川不過依計照做罷了，而他本身並無那樣的智慧。

聞言唐利川還是那副淡漠隨意的表情，平靜道：「我有沒有智慧真的重要嗎？你只需要知道，如你這樣的人，我甚至不需要動用武技就能碾死，知道這點就足夠了！高台之事尚在眼前，難道你這麼快就遺忘了唐某的恐怖之處嗎？」

唐利川的話不講道理，卻是無法反駁的事實，不管唐利川立威之計是他想出來的還是別人獻計，輕鬆制服武功侯第五供奉的事實擺在眼前。

「你……」

自以為找到唐利川一點破綻就得意起來的大漢，臉色一下就變得難看起來，惱怒的想要說些什麼。

可是唐利川根本沒有打算動手殺他，只是用依然平淡的口氣說道：「二八，這是我能給出的最高價碼，你要是不願意接受，現在就可以轉身離開，唐某絕不為難。」

再一次猜錯了唐利川的打算，認為對方會動用武力搶奪的想法又失算了，粗獷漢子眉頭一皺，突然覺得自己小看了唐利川。

鎮定了一番心神，那漢子臉色逐漸恢復如常，深吸一口氣，反問道：「大人開出這樣的價碼，難道將希望寄託於這樣的僥倖嗎？」

說話間，大漢手掌一番，拿出一張唐利川下令發布的公告，內容正是廣招能人異士，研究開啟黑牢之法。

「真正的鑰匙就在本人手中，大人卻要捨近求遠，尋求一個渺茫的可能性，這並非智者所為啊！」

大漢心中也知道，就算廣納天下奇人異事也未必能開啟那座黑牢大門，唐利川要賭的那一絲「萬一」，他也同樣擔憂，但卻並不著急。

他賭的是唐利川比他更急，只要他耐著性子等到唐利川多次失敗之後，自己手裡的鑰匙自然會提高價值。

選擇今日出現，也不過是畏懼唐利川失敗太多之後會變得暴怒，以那種殺伐果斷的狠辣手段，說不定找到他之日就會將他碎屍萬段，那他搶走鑰匙又有什麼意義呢？

搶奪鑰匙尋求的便是好處，但兩成的好處實在太少了，他需要提醒唐利川自己的價值，就算不能五五平分，也絕不能被壓到二八的分量。

「並非智者所為？呵……」

唐利川聞言忽然笑了起來，緩緩言道：「你可知道黑牢之中囚禁的是什麼樣的秘密？那是關係到魔月國國君『魔骨』的秘密！這種級別的秘密分你兩成，我也感到肉痛無比！但我若找到能人異士開啟了黑牢，則只需要支付他榜文上約定的報酬，而魔骨的秘密則全數歸於唐某囊中，你跟我說這筆買賣我做得不智？豈不可笑？」

「這……這帳是這麼算的嗎？一個百分之百可以開啟的鑰匙，和一個『萬一』才能開啟的機會，這兩者之間有什麼可比性？萬一、萬一你一百年、一千年、一萬年找不到那個巧合呢？大人也要等下去？」

大漢有些激動的站了起來，張開雙手露出一副詫異的表情看著唐利川，因為他感受到唐利川剛才那番荒唐的話居然有種動真格的意味。

「我就是要賭這『萬一』的機緣！唐某自信自己的運氣很旺，這個萬一我能賭到！」

唐利川神色異常認真的看著對方，淡淡的笑道：「閣下不接受我開出的條件就請帶著你手中的廢鐵離開吧，唐某事多，就不留你吃飯了。」

說完，唐利川真的站起身來，完全沒有任何可以商量的餘地，哪怕再往上提高一成價碼的機會都不給，直接對他下了逐客令。

粗獷大漢愣愣的看著唐利川的身影，腦袋一時間有些轉不過彎來。

來之前他甚至已經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打算，可誰知唐利川不殺他也就算了，居然還選擇了一個賭運氣的方法，打算跟他耗到天荒地老一樣，這是個什麼思維方式？

看著唐利川如此從容的表情，粗獷大漢腦海里居然浮現出一抹奇怪的念頭，似乎這場看似無厘頭的賭約，唐利川要不了多久就能取勝，那個概率低得可憐的「萬一」，真的會被唐利川給撞上。

「慢、慢著！」

就在唐利川快要走出客廳的時候，粗獷大漢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兩成就兩成，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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