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1)
說完,拔出長劍,直朝辛末的心窩刺去。
看著怒髮衝冠的林忠,辛末只是淡淡的叫了聲:「雒。」
雒曇輕輕的「嗯」了一聲,上前一步,輕而易舉的卸下林忠手中的劍,握緊拳頭,用力的擊在林忠的肚子上,林忠吃痛,後退了一步,又急忙掄起拳頭撲了上去,口中吼道:「你這個殺千刀的,老子今天就為我兒子報仇。」所謂的投降,無非是想要博得對方的信任,然後瞅準時機,殺了辛末,為林天蕭報仇。
雒曇毫不遲疑,避開林忠的拳頭,抬腳,對準林忠的下身用力的踢去。林忠避之不及,當下就倒在地上痛得嗷嗷直叫。
辛末擺了擺手,雒曇立馬停止攻擊,沉默的站在辛末的身後。辛末緩步上前,在林忠身前停下,抬起腳踩在林忠的臉上,笑道:「你的兒子是被人**而死,你這個做父親的,死法自然就不能比他差。」
林忠齜牙咧嘴,憤恨的雙眼惡狠狠的瞪著辛末跟雒曇二人吼道:「你這兩個禽獸不如的狗東西,你他媽的一定會遭天譴,老子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兩個。」
辛末淡淡一笑道:「你若要怪,就怪莫王府的莫王爺,如果不是因為他,你的兒子也不會死,你也不會落得今日這個下場。」說完,沖雒曇使了個眼色,轉身,又搖著桃花扇翩翩而去。
自從被林忠放行后,一路上,出奇的順暢。
在金雞報曉時分,皇煜笙終於趕到了羌**營的駐紮點。羌國的守衛比起畨顏來,要略微鬆散一些,因此對於自幼習武的皇煜笙來說,避開巡邏的士兵並不是什麼難事。只是,要找到莫寒所在的軍營,有些困難罷了。
望著綿延不斷的帳篷,皇煜笙微微的皺眉。抓了個落單的士兵,低聲叱問道:「說,大皇國的莫王爺住在哪裡?」
那士兵慌慌張張的向北方指了指,道:「從這裡直走,再轉右,那個黃色的帳篷就是了。」
皇煜笙啪的一章打在士兵的後勁窩,又將士兵拖去了一個隱蔽的角落,然後朝士兵所說的方向疾馳而去。
莫寒的睡眠一向很淺。布料摩挲的聲音響起時,他警覺的睜開了雙眼。只是,入眼之處皆是一片黑暗,摸索著起身,拿起火摺子就準備將油燈點燃。他的身後卻伸出一雙手來,捂住了他的嘴巴。
他掙扎不已,熟悉的聲音在耳旁響起,「噓,是我。」
莫寒怔了怔后,反而掙扎得更加的厲害。皇煜笙皺了皺眉,道:「寒兒,我是皇煜笙。」隨即,放開了捂住他的手。
莫寒一得自由,掏出火摺子,就將油燈點燃。他實在是有些害怕,現在的一切都只是在做夢,所以,他點燃油燈,想要確認面前之人到底是不是那個讓自己擔心得睡不著覺的皇煜笙。殘燈如豆,映在皇煜笙熠熠生輝的雙眸中,閃著異樣的光芒。莫寒怔了怔,又使勁的掐了把大腿,才小心翼翼的說道:「是你。」他的聲音極輕、極細,好像稍微用力,眼前之人好像就會隨風消失一樣。
皇煜笙用力的點頭,:「是我。」看著他小心翼翼的表情,又是一陣心酸。
莫寒使勁的揉了揉眼睛,又不確定的看了他幾眼,才嘆道:「你怎麼在這裡?」
「當然是走過來的。」
莫寒點點頭,隨即又驚呼道:「你是從畨顏軍隊走過來的?」
皇煜笙哭笑不得,又想到了剛才救了自己一命的林忠,心中黯然。搖了搖頭道:「我今天運氣好。」選擇性的隱瞞了遇見林忠的過程。
莫寒鬆了一口氣,就著油燈上上下下的打量這皇煜笙,道:「你,有沒有受傷?」
皇煜笙怔了怔,隨即便明白過來他不是再問他今天有沒有受傷,而是說上次單挑的事情,揚了揚手,才道:「傷了手。」見莫寒神色緊張,又聳了聳肩,道:「但是不嚴重。」這樣說的目的,無非是希望他能多關心自己一點。
莫寒果然中計,一臉不相信的說道,「把手給我。」
目的已經達成,皇煜笙輕輕的揚起了唇角。乖乖的將手伸在他的面前,莫寒微微的蹙眉,仔細看了看,果然不是十分嚴重,卻還是忍不住責怪道:「你為什麼要去做那麼危險的事情,你知不知道皇國上下談論的都是你罔顧軍紀的事情。」
他到底還是關心自己的吧。皇煜笙心中大喜,長臂一伸,將莫寒抱了個滿懷,委屈的說道:「那是因為我知道了你成親的消息。」
莫寒身體一僵,下意識的想要推開他。
他不讓,雙臂將他抱得嚴嚴實實的,「你知不知道聽到這個消息時,我有多生氣。若不是畨顏的軍隊還留守在此地,我早就飛回去了。莫寒,你以前不是喜歡我嗎?為什麼現在,卻要跟一個女人成親?」字字句句控訴的意味明顯,莫寒聽著,不覺得感動,反而手腳冰冷得厲害。不停的扭動著身軀,道:「音月是個好女孩。」
「可你以前不是不喜歡女人的嗎?」雖然是詢問,但是話中的醋意十足。他又怎麼聽不出來,只是,他的心神早就被一連串的事故給消耗得只剩下薄薄的一縷煙,若不是因為報仇的信念尚在,他這副破爛的身體早就支持不住的跨了。就連嘆氣,對於現在他的來說都是一種奢侈。「可是我現在喜歡了。」
那聲音很輕、很輕,可是,卻仍然如悶雷一般狠狠的敲在他的心上。下意識的又將他圈緊了幾分,固執的說道:「我不相信。」
莫寒苦苦的笑,「殿下,你又何苦自欺欺人?」
「自欺欺人的是你。」他低喝了一聲,后又委屈的問道:「你明明喜歡的是我,你的心中明明就只有我一人,為什麼,還要娶別人?」
莫寒無奈的搖頭,這就是他,固執起來,當真是無可救藥得很。可他的臂力實在是大,怎麼樣都擺脫不了桎梏著他的雙手。想了想又想,才將早在八百年前就充滿怨懟的話吐了出來。「我娶女人,不是你所希望的嗎?」對啊,以前的他,不就是希望自己正正經經的找個女子好好的生活嗎?現在,他入了他的願,他應該開心才是。
陳年舊賬被翻了出來,皇煜笙尷尬的咳嗽了聲,「過去是我不敢面對自己的心意,但是現在,我敢於面對了。」
「所以,我就應該要做你的奴役,任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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