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以其人之道
沒有人。
空蕩蕩的門外讓馮小泉很是憤怒。
或許是因為得到了朝思暮想的池雨兒，把玩心愛「瓷娃娃」的心思已經完全佔據了胸膛，謹慎小心以及淡淡的驚懼早就被扔在腦後，現在心中更多的只是好事被打擾的憎恨。
默然佇立了片刻，他在心中咒罵了幾句，回到了房間中。
池雨兒蜷縮著，顫抖著。
馮小泉心中的火焰陡然間變成了黑色，面對這個毫無反抗能力的「瓷娃娃」，他的心中在泛起邪惡的念頭，於是一步步向她走去。
或許是女人天生就對這種邪惡氣息的敏感。
池雨兒感覺到馮小泉泛起的心思，雖然早已失去任何抗爭的念頭，她還是再次將身子蜷緊。
只是這個動作卻讓馮小泉心中的火焰更是高漲。
門鈴聲又一次響起。
馮小泉心中的黑色火焰猶如被淋上了一盆冷水，讓他瞬時臉色大變，破口大罵。
「他媽的是誰！」
他扭頭沖著門大喊，然而回應他的是更為急促的門鈴聲。
六七聲門鈴之後又是無聲無息，馮小泉三步並作兩步來到門前拉開門，迎接他的還是空蕩蕩。
「哪個王八蛋在搗亂！」
他吼了一聲，然而除了走廊上隱約的回聲，仍舊沒有回應。
一股冷意從他的腳底直竄背脊，忽然間不知道該是前行還是後退。
掙扎了片刻，他豎起耳朵傾聽。
只有不知從哪裡來的風聲。
這一刻馮小泉心中忽然冒出了「鬼」這個字，於是縮了一下頭頸，似乎有一陣風滑過，在他的頸項處撫摸了一下，激靈一個冷顫之後，馮小泉飛也似地退回到門內，反手將門關上。
風似乎鑽入了門縫中，他總覺得有一種奇怪的聲音在響。
胸膛開始急劇起伏，也不知道是因為恐懼還是氣憤。
沉寂並不多久，門鈴聲又響了。
「叮咚」，「叮叮咚」。
這一次馮小泉沒有猶豫，咬牙轉身一把將門拉開。
門外還是空蕩蕩的。
他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來，左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急忙返身回到屋中沖入廚房取了一把菜刀重新來到門口。
還是那種輕微的風從他身邊拂過，馮小泉緊緊握住菜刀舉到胸前，隨後一步步緩慢而凝重往電梯方向走。
來到電梯前停下腳步，他看了一眼電梯上的顯示屏幕。
電梯在七樓，是往上的標誌。
馮小泉立刻扭頭看向不遠處的安全通道門。
門是綠色的，緊閉著。
瞪視了好一會，他才一步步來到門前，菜刀往邊上挪移了一寸，卻握得更緊，隨後伸出左手，一推。
或許是因為安全通道門利用率不高的緣故，馮小泉感到門有些沉重。
「吱呀呀」一聲。
彈簧門下的彈簧看來是銹了，發出了聲響。
馮小泉快速踢出腿，將門完全蹬開，門「哐當」一聲撞到牆，然後慢慢彈回，眼看就將關閉，他用肩頭頂開，一步沖入門中。
樓梯口的燈隨著聲響亮了，馮小泉停下腳步。
沒有其它雜音，只有那種永遠徘徊在小高層水泥樓梯中的奇怪聲響，他來到樓梯口往上瞧了瞧又往下看了看，一無所獲。
「雜種！」
咒罵了一聲后，馮小泉慢慢退出，不過卻沒有立刻回到房間，而是等待了片刻后，這才慢慢走向房間。
剛回到屋中關上門，他立刻感覺不對，視線落在池雨兒蜷縮的地方。
她竟然不見了。
只有那張歪斜的椅子和地上像蛇一樣盤著的繩索。
得而復失的感覺讓他瘋了一樣衝到椅子處，一個念頭驟然像閃電般在腦海中亮起——逃！
這個念頭剛起，馮小泉就轉身。
眼中忽然間多了一個身軀就像標槍般筆直的年輕人。
他猛然停下腳步，舉起菜刀。
「是你在搗鬼！」
秋彥淡淡一笑，伸手摸了摸高挺的鼻子。
「算不上，就是以其人之道而已。」
警察這個字眼在馮小泉的腦海中閃現，眼眸中滑過一抹驚懼，雖然短暫不過卻被秋彥準確捕捉到。
「你是誰？」馮小泉舉著菜刀問道。
「秋彥。」秋彥從口袋中取出證件晃了一下，隨後取出錚亮的手銬，「馮小泉，你被捕了。」
「被捕？」馮小泉的神情忽然變得很古怪，慢慢放下菜刀，「你是警察？為什麼要抓我？」
看到馮小泉忽然變得如此鎮定，秋彥蹙了蹙眉頭。
他忽然覺得這件案子最困難的恐怕就是其後對馮小泉的審訊。
然而這個困難又會是什麼？
……
深夜十一點三十分。
刑偵一隊辦公室的燈還亮著。
所有一隊的隊員們都鴉雀無聲，這裡邊還包括始終不肯離開的秦玄歌。
所有關於案件的資料已經整整齊齊擺放在大會議桌上，秋彥站在那塊大白板前，雙手環抱在胸前，看著空無一字的大白板，很是沉默。
「還審不審！」夏傾穆雙手按在大會議桌面上，騰然站起，「心理戰的時間足夠長了，我看一點效果都沒有，那個馮小泉一點都沒異樣……」
「我看還是將所有的證據擺在他面前，才能撬開他的嘴。」
人證、物證都已經齊了，秋彥為何就是不下達審訊的命令，這個疑問也在所有一隊隊員心中膨脹，視線齊刷刷落在他的身上。
秋彥輕輕轉身，眉宇間俱是凝重。
「恐怕沒有這麼容易。」
「那就讓我去試試，不試怎麼知道行不行。」夏傾穆輕哼一聲，顯然對於秋彥的判斷感到不可理喻，甚至認為是一種多餘。
秋彥又沉默下來，看上去還是不願意下達這個命令。
「應該試試。」秦玄歌打破了這個沉默，「要不就讓我陪傾穆進去，就算有變也能有個幫襯。」
夏傾穆橫了一眼秦玄歌。
對於他的話，她自然很不滿意，不過想到只要能開始審訊，終於沒有說出不需要之類的話。
秋彥深深地看了一眼秦玄歌，片刻之後終於點頭。
「那好，你和她去試試，不過你要做好準備，很有可能這次審訊剛開始就會結束。」
秦玄歌一怔，不過很快就搖了搖頭。現在就連他也站在夏傾穆的這邊，感到秋彥實在有點多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