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 誰比誰瘋？
「有件事一定要告訴你。」
秋彥似乎並不准備給馮小泉過多的思考時間，再一次扯遠了話題。
馮小泉是真的不敢隨便說話，但是心中又實在好奇無比，於是看著秋彥，等著秋彥繼續往下說。
秋彥雙手撐著桌面，一下子站起，上半身大幅度往前傾，幾乎貼在了馮小泉的耳邊。
「告訴你，我才是一個真正的瘋子，只要能破案，能將真正的罪犯繩之以法，什麼事我都敢做，因此很多人都覺得我的精神有問題，上面甚至讓我做過精神鑒定，接受心理治療，不過……」
「我也有辦法讓我的精神鑒定都正常。」
秋彥在笑，因為是逆光的關係，所以此刻的笑容落在馮小泉的眼中顯得無比陰森。
——恐嚇！這是恐嚇！不能相信他！
馮小泉不斷在心中給予這樣的心理提示，然而還是覺得心裡發虛，腳底發軟。
觀察室中的眾人都聽清了秋彥的話，蒼衍墨緊緊蹙起眉頭輕哼一聲。
「胡說些什麼！」
訓斥般的話語讓其他人噤若寒蟬，只有康毅夫饒有深意地瞥了他一眼，唇角微微上揚，他明白這是蒼衍墨對秋彥剛才那些話的解釋。
用胡說來掩蓋一半的真相，事實上已經堵住了眾人心中的疑惑。
秋彥笑著坐回原位，右手蓋在那捲厚厚的資料上，手指輕輕點了兩下。
馮小泉只覺這兩下輕擊猶如在心中狠狠地敲了兩下，嘴唇再次顫動，憋著的話幾欲脫口而出。
秋彥並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左手從口袋中摸出一把小刀放在桌上，刀鋒在燈光下閃爍著寒芒，透露著逼人的殺氣。
——他想幹什麼！這個疑問已經不僅是馮小泉的，所有人都不知道秋彥想幹什麼，史杏驚訝地瞪圓了眼，觀察室中的蒼衍墨更是再次深深蹙起眉頭，秦玄歌伸手捂臉然後又慢慢往下移，夏傾穆差一點叫出聲，幸好反應快，
伸出右手捂住嘴。
康毅夫也不再那麼有底氣，愁眉苦臉直揉太陽穴。
馮小泉緊緊盯著那把小刀，寒氣已經讓他騰不出時間思考多餘的問題。
那個玉貴人也就在此時出現在秋彥的手中，在半空中晃悠了半圈之後，緩緩擺放到了小刀邊上。
美玉。
刀鋒。
燈光下。
一個瑩潤如脂，一個冰寒刺骨。
強烈的對比讓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兩樣物品上，一抹笑意隨著馮小泉幾乎動彈不了的視線，出現在了秋彥的唇角邊。
「我早晚會殺了她。」
秋彥的聲音很輕，伴隨著聲音之後就是迅速無比的動作。
伸手。
拿起小刀。
刀鋒在美玉的頸項處一拉。
「刺啦啦」的聲音猶如一種哭泣。
哀怨而凄慘。
「你聽，她在叫，大聲的叫。」秋彥的聲音忽然間變得無比尖銳，直刺入馮小泉的心肺，就連史杏似乎都受到了影響，花容失色，「多好聽的聲音，現在這個聲音只屬於我……」
「誰也搶不走。」
隨著話音，小刀的頻率加快。
秋彥的笑容也變得猙獰。
似乎很是享受。
小刀似乎更加殺意逼人，玉貴人只是哀聲慘嘶。
馮小泉的鼻翼在輕輕起合。
大觀察室中眾人你望望我，我搖搖頭，我望望你，你搖搖頭，視線最後仍舊充滿疑問和好奇回到那兩樣事物上。
史杏忽然聽到了一種奇怪的聲音，不由側頭尋找。
聲音來自於馮小泉處。
是逐漸變快以及粗重的呼吸聲，很壓抑。
她的眼眸驟然亮了起來。
作為一個心理醫生，她能夠準確分辨出馮小泉的情緒變化，這種變化是審訊和鑒定以來從未出現過的。
秋彥現在所作所為無疑已經沖開了馮小泉心底的那道防線。
可是為何一把小刀和一個玉貴人會起到作用？
這個舉動對馮小泉意味什麼？
史杏輕輕吸了口氣，又緩慢而輕柔地吐出，生怕驚動了馮小泉，以至於秋彥精心布置前功盡棄。
小刀移到了玉貴人的一條擋在前胸的手上。
提起。
飛快落下。
「叮」
清脆悅耳的聲音卻總讓人覺得刺耳難聽。
「聽，你聽。」秋彥的話語聲是從喉中壓出，嘶啞而充滿殘酷，「她叫了，叫得很大聲，我喜歡這種聲音……」
「張娜，你的聲音真好聽。」
——是模擬馮小泉犯罪時心中殘忍而快意的情緒！
史杏瞬間做下了如此判斷，不過一個疑問也隨著這個判斷而生。
——這會有用？
這個疑問隨著馮小泉更粗重的喘息聲而煙消雲滅。
現在她的心中充滿了期待。
期待馮小泉開口的那一刻。
小刀又移到了玉貴人的腰腹處。
「叮，叮叮」
「好聽，真好聽。」秋彥的聲音響亮而充滿瘋狂的意味，「譚昭，這個聲音也是屬於我的，誰也不能搶走……」
他忽然停止，緊緊皺眉，臉龐上充滿了痛苦。
「…可……可是，為什麼這個聲音總是差了一點？不，不是這個聲音，太差了，誰能告訴我！」
審訊室中迴音繚繞。
只是誰都覺得這種迴音讓人可怕。
「我知道了！」
秋彥一整大吼，整個人忽然站起，小刀移到了玉貴人的臉上。
「池雨兒，池雨兒是我的，只有她的聲音才能讓我平靜，只有她完全屬於我才能撫平我的心，來吧……」
「池雨兒，讓你從今以後完完全全屬於我。」
他舉起了手，小刀在半空中似乎正發出快慰的笑聲。
刀還沒有落下，一個驚天動地般的聲音驀然響起。
「不！池雨兒是我的！誰也別想搶走。」
馮小泉驟然從座位上站起，雙眼中滿是血絲，呼呼喘著粗氣盯著秋彥，看上去就像是一個野獸。
秋彥慢慢將視線從玉貴人身上移開，看了一眼馮小泉。
「你——敢和我搶池雨兒！」
揮手。
刀落。
「篤」的一聲。
小刀插在了桌上，刀鋒顫動。
秋彥身子前傾，一把抓住了馮小泉的前襟。
「張娜是我殺的，譚昭是我殺的，吳蓉凡是我囚禁的，這些都只是池雨兒的陪葬品，所以池雨兒是我的……」
「她是我的！」（經過修改，感覺真的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