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高中會元
顏青雯看那幾株扶醉有些出神,難怪南宮翊會在此時出現在這裡。是了,這是當年他從鄰國做質子歸來的必經之地。
而也是在這裡,他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險。沿途過來,暗殺無數,而這裡是很重要的一段路,只要過了這裡,他也就安全了。
過了前面的關隘,便離著京城近了,守衛重重,森嚴的很,要想暗殺他,幾乎就不可能了。
所以這段路上埋伏的暗殺者格外多,南宮翊當年險些折在這裡。她對這段路很熟悉,也源於這裡是當年她被接回楚家走過的路。
是啊!這裡的確有很多的扶醉,她和南宮翊說過,她很喜歡這種野花。花的香味很好聞,而且花瓣還可以吃,吃了會讓人醉,所以扶醉又有「忘憂花」之名。
師傅曾經教過她,以扶醉入葯,用來減輕人的痛苦。
原來南宮翊是故地重遊。
這些地方的確很適合扶醉生長,所以很容易見到這種野花。她當年換上了南宮翊的衣裳,引開了追兵,卻墜落懸崖,摔斷了腿。
也是在懸崖底下發現了扶醉,又找到了另外幾種葯,她才有命活下來。
「你喜歡那花?」見顏青雯盯著扶醉看了好一會兒,蘇煥便低聲問道。
顏青雯這才回過神來,昨日譬如昨日死,何況她是真死過一次的人了。前塵往事盡皆埋葬,不必再去多想了。
本來曾經,她和南宮翊的就沒有幾分緣分,如今,更是陌路。
她輕輕搖頭,「早就不喜歡了。」扶醉能止疼,而她腿疼了許多年,用過很多這種葯。
能止疼的葯,一提起,卻又會讓人想到痛苦,漸漸的,便也不願意提了。
吃過了飯,蘇煥只是和南宮翊一行打了聲招呼,便起程前往京城。
本就只是萍水相逢,蘇煥和顏青雯也沒想戳破南宮翊和顧嫻的身份,便只是淡淡的,當成普通人。
「聽聞皇上和皇後娘娘十分恩愛,如今看來,的確是伉儷情深。」路上蘇煥忽然說道。
顏青雯想著南宮翊和顧嫻的相處,的確是繾綣情深,羨煞世人。自她知道有顧嫻這個人存在,便也把南宮翊對顧嫻的好看在眼裡。
南宮翊是真的很寵顧嫻,或者說是愛。
至今感情還如此好,真好。
她也很欣慰,她從一開始就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她是楚家之女,雖然對於楚家,她不過是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可也註定了,她和南宮翊是不會有結果的。
所以知道南宮翊身邊有顧嫻這個人,她是真的欣慰。大抵是因為南宮翊的命是她救的,所以她便希望他能一直好好活著,並且有人長長久久的陪著他,年年歲歲,暮暮朝朝。
「是啊!夫妻便該是這樣,互敬互愛。」顏青雯笑笑。
到了京城,蘇煥便帶顏青雯去找她的兄長顏旻琛,見到人才知,會試已經結束了,並且成績也出來了。
顏旻琛不負顏家眾望,得了會試第一。
忽然見到妹妹和表弟到來,顏旻琛吃了一驚,聽芸兒將府里發生的事情都複述了一遍,更是又驚又怒。
哪裡想到他不在府里,家裡竟出了這樣嚴重的事,妹妹都險些沒了命。而他在京城,竟是一點也不知道的。
「多謝表弟。」顏旻琛對著蘇煥鄭重的道謝。「等京城事了,我便帶著青雯去向舅父致謝。」
「表兄嚴重了,自家人不說這些。只是表妹離開顏家,要害她的人未必會罷休。如今還不知道是什麼情形,你們要早作打算。」蘇煥給他們提了個醒。
顏青雯已經想到了,她死裡逃生,林氏和她那位好妹妹顏青舞還不知道要怎麼編排她。
就算不敢說她燒死了,要給她辦喪事,怕也是要毀了她的名聲。
既然她跑出來了,顏家輕易是別想回去了。
不過只要活著,她也不是很在意。她即便有著顏青雯的記憶,可她始終不是真正的顏青雯。對顏家,也就沒有過多的感情。
要真說起感情了,或許也只對總出現在記憶里的芸兒和兄長有幾分情誼。
「我知道了。」顏旻琛應著。「就是她們沒有后招,我也不會罷休。」既然想要害死青雯,便是徹底撕破了臉。
他也再無顧忌。
蘇煥在京城住了兩日,便收到了父親的家書,招他回去。蘇煥便告辭了顏家兄妹,急匆匆離開了。
「你先安心在京城住下,其他的事情都交給我。殿試結束后,我們就回家。」目視著蘇煥遠去,顏旻琛揉揉顏青雯的頭。「我已經給父親去了信,把事情都說了一遍,至於他信不信,再看吧!」
公子如玉,溫潤儒雅。
「好。」顏青雯點頭應著。
「你可以和芸兒出去轉轉,你還沒來過京城呢!」顏旻琛拿了不少銀子給顏青雯,讓她看到喜歡的東西就買。
「哥哥不用擔心我,好好準備殿試要緊。只要哥哥能在殿試上脫穎而出,在家裡說話,才更有用。」
「放心吧!」
天色好,顏青雯還真帶著芸兒出去走走。她在京城住了好些年,其實對京城的街市卻很不熟悉。
楚家深宅大院,門禁森嚴,女子是很難外出的。一些外出的機會,也只是嫡母帶著晚輩們出去行走,順便讓旁人知道家裡有才貌雙全的女兒。
而她,一個跛腳的外室之女,嫡母自然不樂意帶出去丟楚家的人。
入了宮后,更是和宮外的一切都斷了。一入宮門深似海,從此便是另外一方天地了。
她竟然一直沒能在京城好好的看一看,逛一逛。
「大夫,你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吧!」途徑一家醫館,便聽裡面傳來嚎啕大哭聲。
「聽著怪可憐的。」芸兒心有戚戚然。那聲音當真凄苦。
「這孩子病的重了,老夫也是無能為力,無能為力。」
有婦人抱著孩子哭著出來,倉皇無措,不知道該往哪裡去。懷裡的孩子已經昏迷了,看著臉色,像是只一息尚存。
「我能看看這個孩子嗎?」顏青雯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