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你不恨我？
第130章你不恨我？
戲中演繹了小皇在太子壽宴那天，遭眾位皇子嘲笑，負氣離開，遇到刺客，被人陷害致死。
而另一個時空的夜夜，同樣在與蕭蕭婚禮的當場被炸彈炸死之後，借屍還魂到了小皇身上，繼而有了小皇對小嵐的漠視、拒絕、逃離。
直到小嵐在不明所以的情況下，去飄香院找蕭蕭挑釁生事，小皇才意識到事態嚴重，回到小嵐身邊，找小嵐解說此事。
除了解釋澄清所有誤會之外，更希望小嵐能解開心中的結，寬容對待蕭蕭，更希望能成全夜夜及蕭蕭，讓有情人終成眷屬。
當白絹上的皮影撤下，上演的戲曲故事落幕，西嵐宮內一片寂靜。
皇甫燁及佔半仙垂首靜立在一旁，靜等皇曦嵐的決定。
皇曦嵐端坐在大殿上首，早就泣不成聲，淚眼模糊，瞪著素凈的白布，慢慢消化剛才那個故事裡的一切。
她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來，更被故事裡匪夷所思的事情炸得神智混亂。
當四個人偶出現在白布之上，那惟妙惟肖的神情樣貌，就讓她清楚的知道這說的是她和皇蘭燁的事情。
她千萬次的想過，皇蘭燁變心的原因，更決絕的想用極端手段留住他的人。
可她萬萬沒想到，她喜歡的人已經死了！
皇曦嵐扶著軟枕慢慢站起來，腳步踉蹌的走到白布之前，伸出手，手指拂過什麼都沒有的白布，似是在回憶剛才上演的故事。
忽而，她側首看皇蘭燁。
只看到他濃黑的眉擰成一線，面容沉冷而平靜，看不到他低垂的眼瞼下眼中的神情，他的姿態冷漠疏淡，如此陌生。
帶著濕氣的氤氳眸光上下掃過他的全身，如此熟悉的樣貌……
他卻不是她喜歡的那個他！
皇曦嵐說不出心裡的感覺，只手按住心口，減緩心口蔓延四肢的疼痛，眼淚撲簌簌的斷線的珠子般直往下掉。
聽到她低聲的抽泣，皇甫燁眉心擰得更加緊蹙。
他心裡也不好受，但終究只能傷害，唯一能做的，是儘可能的將傷害減到最小。
「你希望我……怎麼做？」皇曦嵐抽泣著，低低詢問。
模糊的視線對上他的頭頂心，茫然而委屈，哽咽難言。
「公主的任何決定，臣都接受。」皇甫燁身子彎的更低，抬手一禮。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讓皇帝哥哥賜她一死呢？」皇曦嵐咬著唇，艱難的說。
「臣無怨。」皇甫燁抿唇，沉聲回答。
「真的……」皇曦嵐睜大眼睛，又驚又詫，不敢置信。
「是。」
皇曦嵐圓嘟嘟的臉上，掛著淚。
聽他堅定回答，似是站不穩，踉蹌後退一步，疑惑問道：「……你不恨我？」
「天意弄人，臣不會怨恨公主。」
皇甫燁依舊躬身垂首，苦笑著，平靜回答：「如果公主真做出如此決定，臣亦決定，與她共赴一死。」
「你！」皇曦嵐雙眸通紅，氣得手抖，嘶啞的聲音破碎低吼：「她究竟哪裡好？！！」
「不是她哪裡好，臣此生認定了她，便是一生一世。」
皇甫燁在心底嘆息，莫可奈何說道：「臣對公主是陌生的，臣與世子只是皮囊相似，但終究不是公主所愛，還望公主成全。」
皇曦嵐只手捂著嘴唇，眼淚洶湧而落，跺腳恨聲道：「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臣告退。」自始至終，皇甫燁都沒有抬頭看她一眼，他躬身退出門檻，轉身欲走。
佔半仙跟在他身側，與他一同離開。
皇曦嵐看著他，心死成灰。
「等等……」突然，她疾步跑上前去，在與他觸手可及的距離，停下。
皇甫燁頓住腳步，身體前傾，微躬，靜等她下文。
皇曦嵐看著他手裡的木匣子，嘶啞著哽咽道：「這些……可否留下。」
「可以。公主喜歡，臣便贈與公主。」皇甫燁將木匣子遞過去，裡面是剛才侍女收拾好的絹布與皮影。
這是他一天一夜耗心耗力製作完成的，他希望用這種方式讓她看清事實真相，雖然笨拙，卻是他的真心實意。
「是你親手制的？」皇曦嵐接過木匣，小心翼翼將匣子打開，目光繾綣流連在四個靜靜疊加的皮影上，最上面那個皮影人正是她現在的模樣，惟妙惟肖，就好像是她本人的一張剪影。
「是。」
「畫得真好……」
「……」
半個時辰之後，大雨收勢，天空變成深灰基調的夜色，四周迴廊上的宮燈懸挂屋檐之下，為雨後濕冷的夜，添了一抹暖色。
皇甫燁走出西嵐宮，望著不遠處的宮燈里橘紅色氤氳的暖光，大呼一口濁氣，微微放鬆一直緊繃的身體，卸下肩頭無形的重壓。
他慶幸，西嵐公主終究還是心軟善良的好姑娘。
***
「孔大夫。」
「彩靈姑娘，請坐。」
「哎呀，我自己來自己來，您別客氣。」
「……」
「孔大夫啊，我覺得今天身體不適，您幫我再把把脈……」
「在下昨日已經幫姑娘診過脈了，姑娘身體很好，沒病，不用天天來。」
「哎呀，我是很相信孔大夫的醫術的啦~~~可是，我就是覺得身子不爽落，您……您再幫我看看唄。」
「那，姑娘身體哪裡不舒服？」
「頭疼，不對……好像是心疼，悶悶的，老覺著有點喘不過氣來……還有，還有還有肚子也不舒服……哎呀，我覺得這兩條腿也酸得很……」
「先替姑娘把脈吧。」
「好啊。」
片刻后。
孔容不溫不火平靜說道：「姑娘身體沒什麼大礙，許是花紅將至，上火心燥，並無大礙，保持心平氣和即可調理回來。」
「可是，不對啊，我葵水才走沒幾天呢，孔大夫是不是弄錯了啊，您再好好幫我把把脈，哎這裡，摸這裡啦！~」
「……姑娘自重。」
「哎呀孔大夫，我這渾身上下，沒一處舒坦的，您說我是不是快死了啊！~幫我摸摸脈，看仔細點嘛！~」
「……」
「噗——！」蕭無笛實在聽不下去了，噴了！
「……」孔容面無表情起身，將房門打開，赫然看到蹲在門口捂著肚子狂笑的蕭無笛，臉黑如鍋底，嘴角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