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我的右相大人
第176章我的右相大人
皇甫燁側躺著身子，只手撐額，腦海里慢慢回想當年的情景。
他們吵架，她暈倒，他被刺客圍住，帶走她的，是一個白衣男人，他查過，卻不知此人是誰。
他問：「當時帶走你的人，是誰？我查過飄香院，幕後的人就是當年那個長相十分艷麗的男人——秋長情。
江湖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問情公子，紅蓮教的尊主，如今是勢力遍及皇朝的武林盟主。
之前，你是不是受他脅迫才呆在飄香院的？又是如何逃脫？」
蕭盛卻握著他的一隻手，無聲安撫。
她搖頭，道：「是秋長情，把我從天牢救出來，安放在飄香院，我在天牢的時候，被人灌了毒藥，是他請來醫聖的弟子孔容，將我救活。」
「對不起，蕭蕭。」皇甫燁眸光閃動，心中愧疚。
她按住他的唇，淡淡道：「我們之間，再不要說對不起。你我都懂。」
皇甫燁展顏淺笑，就著親吻她的掌心，然後伸手握住，張開手掌，與她十指交纏。
蕭盛耳根通紅，不動聲色的吞一下口水，繼續說道：「我不願意去尋你，也是因為，我的身體不允許，若是離開孔容，我可能撐不了多久。
就算我能找到大夫調理身子，可在這落後的醫療環境里，我擔心撐不過生產。
孔容也說過，她只是儘力，真要保住兩人，唯有請她師傅出面......」
皇甫燁打斷她，問道：「孩子呢？」
蕭盛停頓了一下，但看他的神色平靜，說道：「生了，是個男孩，不足月出生，現在六歲，但看上去個子很小很單薄。很聰明可愛。」
皇甫燁的腦海中閃電般的閃過一張精緻的小臉，猜測道：「蕭萌？」
「你，怎麼知道？」蕭盛驚愣。
皇甫燁唇角微微勾起，道：「白天的時候，我在大街上遇上他，我的右相大人。」
「......」蕭盛很是驚訝的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這麼說，他就是讓蕭萌白天吃癟的那個陌生男人？
他知道蕭萌，就能知道她，那依著他的性子，又為什麼不來找她？
蕭盛回神，幽幽說道：「這麼說，你知道我是誰，那你剛剛......」
裝作不認識她，又一臉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是逗她么？
「不確定。」
皇甫燁說：「我只是在猜測，不能確定。京城的一舉一動，我在燕京也有關注。
皇上面前迅速竄紅的人，惡名滿京城的當朝右相，吃喝嫖賭，無惡不作，連強搶民女，暗殺朝廷官員，滅人全家這樣的事情都敢做，囂張無禮，霸道又狠辣，讓人又愛又恨又十分懼怕。
這樣的一個人，對異姓王來說，卻是很好的拉攏對象，我這次親自來京城，沒有驚動官方，是有意先來打探一番，看看是否能拉攏這位紅極一時的能臣。
在京城傳到燕京的關於右相的消息中，我發現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這位右相大人，在幫著皇上辦事的過程中，以權謀私，對於當年針對蕭丞相府有任何不滿的人，都順便清理掉了。
一開始沒覺得，後來察覺出你對一些事件本身不相干的人也不放過，順便解決了，就引起我的注意。
仔細深入一查，這些人，都或多或少針對過蕭懷勛。
於是，我就在猜測，這個人，應該跟蕭懷勛有某種聯繫，而且，兩人都姓蕭，也許是本家，或者親戚。
這樣的話，就更方便我的人去說服他。」
「......」他的分析，讓她無言以對，他竟然是來京城拉攏她的。
這麼說，就算沒有今晚的事情，他們兩人還是會見面的。
果然，天意弄人，天意......不可違。
「白天在大街上，無意間遇上的小男孩，因為眼睛很像你，所以我攔住他，打聽他的事情，卻是被他機敏的跑了。我讓人跟著，這才知道，他就是右相蕭盛的兒子，京城一霸。」
「......」
「即便如此，我依然不知道蕭盛是誰，跟蕭懷勛有什麼關係，也不敢確定的說：蕭盛就是蕭無笛。」
說到這裡，皇甫燁停了下來，整個上半身俯下來，雙臂撐在她腦袋兩側，深邃的眸光緊緊的籠罩著她。
他問：「蕭蕭，你究竟想做什麼呢？」
「......」蕭盛睡意全無，同樣深刻的凝望著他。
她的心中激蕩著喜悅與感動，沒有人，甚至連她自己，都比不過皇甫燁更了解她。
他，是懂得她的。
她的所有動作，雖然在別人看來，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破綻，而他，卻能沖某些蛛絲馬跡中，尋找到她的影子。
抽絲剝繭，總能找到她，知道她的想法。
「現在，我知道你就是蕭盛，你就是蕭懷勛的女兒，那麼在這之前猜測的種種有了清晰的答案，也能很好的解釋，右相為什麼會針對那些人，可是，你做的這些，還不夠，對嗎？」
「......」當然不夠，她還沒有查出當年陰謀的主使者，她也還沒有查出，蕭萌的親爹是誰！
很顯然，蕭萌的親爹是誰已經不重要了，但是，她想要查出來。
查出來之後呢？
若是那個人死了，當然是最好。
若是沒有死，她要怎麼做？需不需要親手補一刀，送他上路？
皇甫燁一直在盯著蕭盛，但看她目光並沒有聚焦在他臉上，便知道她神思已經飄散，至於她在想什麼，卻是猜不出來。
「你可知道，你現在做的事情非常危險？」皇甫燁親一下她的唇，有些無奈，卻是沒有阻止得意思。
蕭盛抬手，捧著他的側臉，微微一笑道：「知道，不後悔，勢在必行！」
皇甫燁淡淡一笑，又親了一下她的唇，道：「可有想好，怎樣全身而退？」
「沒有。」蕭盛手指纏上他垂下的一縷發，道：「人算不如天算，走一步看一步，達到我要的目的后，再論。」
「成事在天，謀事在人。」
皇甫燁鄭重且認真說道：「蕭蕭，你要記住，我再不是七年前的質子，我現在是燕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