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何人放屁——!
第298章何人放屁——!
主管錢糧的戶部尚書出列,說道:「皇上,微臣以為,朝廷派兵鎮壓當地流寇的同時,應派人去一趟湖州、豫州、冀州巡視檢查,督辦賑災一事。」
兵部侍郎出列道:「你說出兵就出兵?兵將未動,糧草先行,你剛剛也說了,朝廷已經沒有多餘的銀子,若是興兵,錢糧又從哪兒來?」
飯都沒得吃,誰還願意去打仗啊。
「陳大人,若是不派兵,難道任由流寇四起,任由事態進一步擴大嗎?」
「這不是還有屬地洲兵看著的嘛......」
「洲兵能控制情況的話,早就沒流寇這種事情了,自然還是需要依仗朝廷。」
「報——!」
這時,大殿外傳來急報:「晉源、澤州、忻州爆發動亂,事態已經非常嚴重,這是西洲太守八百里加急。」
奏報很快就呈上,皇帝一目十行的看完,面色凝重。
許久才開口道:「北地因旱災、蟲災,爆發動亂,流寇集結在一起,殺了晉源、澤州兩地的縣令,自發組織叛軍,圍攻西洲太守府。」
皇帝此話一出,大殿內一片嘩然之聲。
南地水患、北地旱災,雖然朝廷已經儘力在解決問題,還是不可避免的爆發了動亂。
若是一般的動亂,洲地的駐兵早就鎮壓了,現在發展到流寇竟然自發組成叛軍,殺縣令、圍洲城的地步,這樣的情形看上去,似乎比往年都要嚴重許多。
「皇上,微臣以為,此次動亂,皆有災情引起,只要好好的處理長河兩岸的災情,朝廷再減免當地賦稅,叛亂自然就消亡了。」
「若真是這般容易就好了,也不會爆發這般嚴重的動亂。」
「朝廷在爆發災情的第一時間就撥了賑災的銀子,為的就是安撫百姓,避免暴亂的發生,皇上,微臣以為,此次一定是下面的辦事官員貪贓枉法,才會引得事態如此嚴重。」
「廖大人這麼說,就是責怪我吏部監察百官不力嗎?!」
「好了!」皇曦澈看著底下吵得不可開交的大臣,話題越扯越遠,如此危急的情形下,還有人不忘打壓政敵,簡直可惡。
皇曦澈一臉怒容,道:「如今的情形,是如何快速的解決叛亂,安撫災民的情緒,眾愛卿儘快相出法子解決問題,而不是在這裡爭吵不休。」
大臣們憋著氣,沉默。
皇曦澈看著下面烏壓壓的人頭,心口梗著一口氣,知道他們是不會主動站出來的,便開始點名。
皇曦澈問戶部,道:「戶部還能調集多少錢糧出來?」
戶部尚書,道:「能調集的不多,不足百萬兩。」
「那就儘快從滁州、益州等富庶之地調集糧食。」
「是,微臣明白。」戶部尚書一臉苦逼樣,打算等一會兒朝議結束再單獨求見皇上。
皇曦澈又點名禮部的馮玉成,道:「馮愛卿,徵收各地藩王的歲貢,得再加快步伐,不得拖延。」
「回皇上,其他藩王還好說,只是這燕靖王......如今爆發動亂的地方正好是在燕靖王屬地附近,微臣怕逼急了他,對朝廷不利。」馮玉成擔憂的說道,並不做正面回應。
「馮大人擔心什麼,難不成燕靖王還敢造反不成!」
「趙大人這事兒也不是沒有可能啊,現在暴亂的流民倒是有不少以朝廷賦稅過重,民不聊生為由發起叛亂,微臣聽說這個燕靖王正在頻頻動作,很難保證他不會與叛軍勾結。」
「不僅僅是燕靖王有所動作,平南王最近聽說也變得活躍起來。正好這次水患最嚴重的地方,又是平南王屬地湖州,加上歲貢一事收緊,微臣擔心......對朝廷不利啊。」
「啟稟皇上,微臣有個主意。」御史張大人站出來,高聲說道。
「准奏。」
「皇上,湖州及附近州縣的災情其實已經得到控制,現在隱患最大的就是災害之地的暴亂,微臣建議,讓燕靖王派兵增員西洲,平南王儘快鎮壓當地流寇。
一來,免除朝廷額外興兵,加重朝廷負擔,二來,也好趁此機會試探藩王對朝廷的忠心。若他們順利解決流寇叛軍一事。
朝廷作為獎勵可減免其災情嚴重地區的賦稅,這豈不是一舉數得。請皇上明鑒。」
張大人雖然說的有一番道理,但皇帝並沒有立即同意,任由大臣竊竊私語討論著。
一旦因為這次事件減免了賦稅,恐怕其他地方的民眾也會紛紛效仿,要求減賦,這樣一來,除非朝廷做出巨大的讓步,不然局面就更不好收拾了。
高俅這時候站出來,道:「皇上,微臣以為,朝廷可直接派兵鎮壓。」
「高愛卿何出此言。」皇曦澈問道。
「啟稟皇上,據微臣所知,這次暴亂主要是一些藩王勾結江湖上的一些門派組織挑動生事造成的。
皇上,還有列為大臣想一想,水患年年都有,為何今年會發生如此頻密又聲勢浩大的暴亂?這背後,定然是有人挑動導致。
早年,平南王與慕霄這個反賊兩人關係頻密,雖然朝廷還沒有證據表明平南王與慕霄有什麼牽扯,但這其中厲害關係,不得不防。
燕靖王近年來不僅對抗朝廷拖延歲貢,在當地更是招兵買馬,大興土木,為的就是能有朝一日與朝廷抗衡,其心思昭然若揭,朝廷不得不防。
是以,微臣以為,不若趁此機會,朝廷派兵直接鎮壓,命兩地藩王積極配合,也好趁此機會試探一下其忠心和實力。」
身為兵部尚書,這個時候站出來主戰,合情合理,只是,他真是為了朝廷么?
難道他,真就沒有一絲半點的私心么?
真打仗起來,朝廷就會重視兵部,而他這個兵部尚書自然就會受到重視,且朝廷會撥專項錢糧供養士兵,這其中的利益關係,大著呢!
「皇上,不可啊。」
高俅主戰,立即有大臣出列反對,道:「皇上,朝廷對這次叛亂的主因還未查明,對藩王是否動了手腳也沒有證據,貿貿然的出兵鎮壓,恐難服眾,還請皇上三思而行。」
「平南王與慕霄還有長陵王所有勾結,這是事實,此次水患主要是在湖州,平南王若是真心為朝廷,就不會任由事態擴展,微臣以為,這就是有了謀逆之心。」
「皇上,高大人所言甚是,微臣以為,不僅平南王有反叛之心,燕靖王眼看著封地附近的暴亂而不出兵馳援,其心思詭辯難測,不若朝廷這次出兵試探,也可震懾一二。」
「臣附議,皇上,老臣以為,不若直接派兵鎮壓,一舉收復長河南北附近的封地!」
主戰派,早就摸透了皇帝的心思,此話一出,就是要削藩,這正是皇帝願意看到的事情。
可是,這種事情需要慎重而為,萬萬不能操之過急,主和派就頗為頭疼。
不能激進,只能勸服:
「萬萬不可呀,皇上,長河一帶,年年水患,朝廷都有心無力,更何況平南王,此前王爺也是憂心忡忡,奏疏朝廷幫忙,只是流寇四處作亂,平南王也是有心無力,還請皇上三思啊。」
「是啊皇上,臣以為,燕靖王此番並沒有真正的謀反,我們證據不足的情形下,實在不易輕舉妄動,以免落的百姓口實,說朝廷逼迫民反!
更何況,有傳言說燕靖王領兵打仗的本事,比之他老子過猶不及,短短几年時間,他一個不受寵的質子,不僅穩固了在封地的勢力。
更是訓練了一支精兵強將,將封地面積擴充一倍之餘,還治理得井井有條。
這樣驍勇之人,不能輕易得罪啊......」
「雖說經過這些年的修養,朝廷里國庫相對充裕,可是一旦開站,定將民不聊生,百姓塗炭,還請皇上三思!」
「怎麼沒有謀反證據?李大人,燕靖王氣死老王爺,行事手段越發乖張狠戾,頭兩年還顧忌西嵐公主的地位,可是這幾年,從歲貢一事就能看出其司馬昭之心。
再說,朝廷出兵,一為鎮壓,二為試探,有何不能?!」
「高大人,你說的輕巧,一旦打仗,必將民不聊生。會有什麼後果,你想過嗎?」
「有什麼後果?!如今沒有打仗,就已經民不聊生了!皇上,微臣主站,請求朝廷出兵!」
高俅以壓倒性的態勢強硬的叩首請命,讓大殿出現短暫的靜默,群臣爭論不休之下,全都眼巴巴的望著皇帝。
這時,大殿之上,突然飈出一道悶悶的,十分不和諧的聲音:
「噗兒——噗噗————噗嗚兒————!」
這道聲音,因為尾音拔高細長,像是在金鑾殿上溜一圈那樣然後結束。
所有人的臉,全黑了。
這種莊嚴肅穆的大殿上,怎麼能有人胡亂放屁?這是大不敬,要殺頭的!
這種激烈爭吵的時候,怎麼能有人這麼嘻哈的來這一出,這是啪啪打了所有人的臉一樣,簡直胡鬧!
而站在一眾大臣中央的肇事者,卻是一臉無辜,眨巴眨巴惺忪的眼睛,繼續打盹兒。
他周圍三尺的大臣,臉都綠了,因為那個味道飄過來,實在是........
「何,何人放屁——!」孫思全的嗓音拔高,代替皇帝呵斥出聲。
沒人敢應聲,只有沉默。
蕭萌周圍的人因為蕭盛的原因,暗自正在揣度,要不要站出去,但是又不是什麼大事,想了想,還是算了。
沒站在蕭萌周圍的,也不能確定是誰放的屁,就乾脆裝作沒聽見,看戲就好。
蕭盛站在前面,微微側身,朝蕭萌看過去,很是細心的注意到他身邊幾位大臣的臉色很難看,心口一緊,惆悵。
蕭盛出列,「噗通」一聲跪下來,伏地叩首,大聲道:「微臣惶恐!不過,皇上大喜啊!皇上大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