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悲哀
聽容清淺與他劃分如此清楚,司見寒笑著嘆了口氣,低頭尋找著自己所需要的草藥。
這一找,就是一整夜。
眼看著天色蒙蒙亮,犬犬連打了幾個哈欠后,容清淺見一夜都沒收穫,準備下山離去。
另一邊,同樣無果的司見寒,也有同樣的想法。
兩人不約而同轉身,往下山的方向走去。
「喲,看來你也是空手而歸啊。」司見寒見容清淺綳著一張臉,戲謔出聲。
容清淺沒有理他,自顧自的往前走。
司見寒也沒表示不悅,跟在一旁,往山下走去。
兩人剛走幾步,驀地都頓下腳步,緊接著往南邊一個角落裡,迅速的奔去。
伴隨著兩道狂奔而來的勁氣,同一時間,兩人的手,一上一下,握住了一株翠綠色的藥草。
他們找了一夜的雲仙草。
沒想到,竟然就長在這小小的角落裡,若不是天色亮起,這株翠綠色澤格外亮眼,他們是斷不會注意到這賣相平平無奇的藥草的。
「哈,這就巧了,看來天註定,我們要有一場爭奪了。」司見寒偏眸,睨著容清淺。
容清淺冷笑,對於這株雲仙草,勢在必得。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忽的抬起掌,毫不客氣的朝著對方打去……
幾招下來,容清淺發現,司見寒的身手並不差,若與他硬碰硬,按照自己目前的玄術基礎,未必能討到好處。
看來,只能智取。
「本公子從前發誓,從不和女人動手,容清淺,你讓本公子破例了。」司見寒看著容清淺這一招一式,眼底露出讚歎。
「不要小瞧女人,女人並不一定就比男人弱。」說完,容清淺指尖的相思綾揮出。
司見寒看著迎面而來的相思綾,下意識想要側身躲避,但相思綾卻忽的一轉,緊緊的纏繞住了那株翠綠色的雲仙草。
「咻」的一聲,容清淺撤回相思綾,順便將那雲仙草也牢牢握在手心裡。
「再見了,鼎鼎大名的醫仙大人。」帶著幾分戲弄,容清淺飛身往山下而去。
司見寒愣在原地,看著容清淺迅速離開的背影,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該死,大意了。」
……
有了雲仙草,容清淺對魏音離的病,便有了更大的把握。
未免夜長夢多,容清淺下了山,直奔定國侯府。
定國侯一早便入宮早朝,只剩定國侯夫人張氏在家,張氏一聽管家通報容清淺來府了,立即出門迎接。
「容姑娘,你來了。」自昨日定國侯和她說過容清淺的身份后,今日的她,對容清淺多了幾分恭敬。
「夫人好。」容清淺朝定國侯夫人微微點頭。
張氏見狀,看了眼容清淺的模樣,微微一怔,「容姑娘這是打哪來,怎麼這髮髻和衣服,都有些凌亂了。」
話落,又覺得說的不妥,立即又道,「先進來梳洗一下,吃點東西,我們再慢慢聊。」
容清淺點點頭。
片刻后,膳桌上。
在容清淺吃了幾口清粥之後,定國侯夫人才緩緩開口,「容姑娘,離兒的病……」
「我已經找到那株藥草了,等等便可給魏小姐看病。」容清淺道。
「真的?那太好了!」定國侯夫人眼前一亮,爾後倍感舒心的撫了撫心口,「那就好,這樣離兒與南國候府世子的婚事,也能有個交代了。」
聽到這話,容清淺不著痕迹的蹙了蹙眉頭,喝了口水后,起身去往了魏音離的房間。
「你們在外等著,不必進來。」進了魏音離房間后,容清淺屏退了所有人。
原本伺候著魏音離的下人,全數走了出去。
容清淺緩步走到魏音離的床榻邊,伸手撩開紗幔,望著床榻上閉眸昏睡的女子,輕輕出聲,「魏小姐,別睡了,我知道你醒著。」
說完,床榻上的女子,睫毛輕輕一顫,但依舊閉著雙眼。
「睜眼吧,我對你沒有惡意。」容清淺又道。
說完,容清淺在床榻邊坐下,只見床榻上緊閉雙眸的女子,一點一點的睜開了眼,眼神迷離的望向容清淺的方向。
「聽說父親這次找來的大夫不同尋常,現在一看,果然是的。」魏音離微微啟唇,苦笑一聲,許是許久沒有出聲說過話,嗓音沙啞無比。
容清淺看著這面容蒼白的女子,微吸口氣,「你為了裝病,不惜在自己身上下了紅麻的毒,讓自己全身都起紅疹子,是為何?」
「你看出來了?」魏音離的語氣內,帶著一抹詫異。
容清淺點頭,將衣袖內的雲仙草拿了出來,「紅麻的解藥,可不好找。」
見到雲仙草,魏音離眼染絕望,閉上了美眸,淚水緩緩從眼角流下,「看來,老天都容不下我了……」
魏音離滿臉悲戚,語氣內,滿滿的生無可戀。
「你費盡心思裝病,可是為了逃婚?」想到定國侯夫人剛才提起的南國候府,容清淺做了大膽的猜測。
魏音離咬著下唇,沒有出聲。
「南國候府的世子有多不堪,要讓你如此裝病?」容清淺很是不解,魏音離為了逃婚,不惜毀壞自己的身體。
問完這句,魏音離抬起眼帘,定定的看向容清淺,「你有喜歡的人嗎?」
「……」容清淺抿唇,看著魏音離。
魏音離苦笑一聲,「出生在定國侯府,是我的悲哀,連自己未來一生相伴的人,我都不能自己做主。」
說完,魏音離轉眸,往容清淺看去,「姑娘,我的衣櫃里,有不少值錢的首飾,你拿走吧,出去就說我的病無藥可救。」
看著魏音離這泱泱的模樣,容清淺忽的嗤笑一聲,抱著雙臂,「就這麼點小事,你就把自己折騰成這樣了,真是悲哀。」
「你……」魏音離皺眉,眼染不悅。
「你既然不滿這命運,又捨不得死,為何不想辦法反抗呢?」容清淺問。
魏音離似乎被容清淺的話驚到了,面露錯愕,「反抗?你說的輕巧,反抗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嗎?」
「當然是件容易的事情。」在容清淺眼裡,這是再小不過的事情了。
魏音離只當容清淺是在騙她用解藥,別過眼去,雙手緊攥著被角,「你出去吧。」
「魏小姐,我們來做個交易如何?」
魏音離沒有出聲。
容清淺笑笑,淡淡道,「你讓我治好你的病,我幫你退掉這樁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