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鳳希篇之玉玲瓏4

番外鳳希篇之玉玲瓏4

縈碧宮裡的下人本就不多,方才被琴音驚動的兩個宮女亦被秦嘯處理了。

靜靜地坐在床沿上,看著床上的人兒雙眸緊閉,小臉蒼白如紙,心中雖憤懣卻不已,卻不敢輕舉妄動,驚動太醫。

「師父……」默娘突然蹙起了眉頭,緩緩睜開了眸子來。

秦嘯連忙端來了水,輕輕將她扶起。

「他還是走了?」

「嗯。」

「我還以為會明天才走呢!」

秦嘯遲疑,又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默娘淺淺地笑了,道「我都知道的,師父就是師父,只有他能駕馭得了玉玲瓏吧!」

「你要如何同皇上交待?」他就知道,她有意包庇,否則玉玲瓏這等寶物,豈會輕易被鳳希尋到帶走。

「秦嘯,不要告訴父王!」默娘有些急,忍不住輕咳了起來。

秦嘯無奈地笑了笑,若要說,他早就驚動宮中侍衛了。

「過幾天百納的使者就到了,皇上遲早會知道的,何況你……」秦嘯說著又替默娘把了把脈,心中頓時大驚,方才才平穩的脈象,此時又有紊亂之勢了。

「是不是很嚴重?我會死嗎?」默娘問得有些痴,方才的琴聲是場噩夢,她卻聽了下來,她寧願死在師父的琴聲里,也不要死在百納。

這些日子父王一直隱瞞她的病情,要她撐著直到和親到百納為後。

那日在御書房中病發,太醫已有了診斷,氣血瘀結,濁阻之氣不得降,格於奇恆之腑的腦內,積腫成瘤,為絕症。

越來越頻繁的病發,次次都是頭痛欲裂,不得不曼陀羅花散麻痹意識,父王說就算死也要在當上百納的皇后之後。

默娘的眼神又開始遊離了起來,氣息不穩。

「不會的不會的,有我在呢!」

秦嘯說罷又將默娘扶了起來,盤坐到床上,竟將一身真氣統統渡給了默娘,額上冒出汗來,本就蒼白的臉色此時更是蒼白如紙。

正當撐不住之時,突然一股真氣從背後源源不斷湧來,回頭一看,竟是鳳希。

「你不要命了嗎?」鳳希依舊是那淡漠的語氣,額頭上亦微微滲出了汗來。

「與你何干?」秦嘯側身躲過,不要鳳希的幫助。

「我沒打算救你。」鳳希看都沒看秦嘯一眼,將已昏睡的默娘護在懷中,按了按脈,眉頭驟然蹙了起來。

「怎麼,你鳳希也是會回頭的人啊!」秦嘯冷笑了起來。

鳳希沒有理會秦嘯,眉頭始終蹙得緊緊的,將默娘扶正,掌心運氣,亦同秦嘯一樣,將體內真氣渡過了默娘,這麼虛弱的脈象,很難保得住。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走了還會回來,因為秦嘯的怒罵而送回玉玲瓏的,還是因為方才那不經意的一瞥,見這傻丫頭唇邊噙著血跡,對他笑,沒有多想,只想救她,一直都不想留下情,更不想欠下任何情。

一室的寂靜,秦嘯站在一側,冷眼看著鳳希的臉越來越蒼白……

「她沒事了。」鳳希看著依舊沉睡的默娘,終於長長嘆了口氣,她沒事了,而自己一身真氣皆損,還不知能不能調回來呢!

「你確定!」秦嘯不過是稍懂醫術,不敢大意。

鳳希點了點頭,在一旁倚坐了下來。

兩人相視一眼,見彼此蒼白臉色,心照不宣,不再言語……

待天蒙蒙亮的候,默娘終於醒過來了,此時的脈象已經平穩了,鳳希和秦嘯在床前守了一夜,也沉默了一夜,此時皆是一臉疲倦。

默娘睜大眸子,一臉不可思地看著鳳希。

鳳希沒有說什麼,見默娘醒了,起身便要離去。

「鳳希……」默娘急急開了口,第二回喚了他的名字,第一回便是那日長廊偶遇。

鳳希心中一怔,駐了足,卻聽默娘又道:「師父……把玉玲瓏帶走吧。」

「為什麼?」鳳希回過頭來,這傻丫頭其實什麼都知道的。

「不為什麼,緣分吧,緣分便是緣由了。」

「你留著吧。」鳳希話語依舊清冷,又邁出了步子。

「師父……丫頭駕馭不了這古琴,要不師父待丫頭保管吧!」她不知道師父要這玉玲瓏何用,但定是很重要的。

此時,門外傳來了婢女的聲音,「公主,公主……」

「都下去吧,我多睡一會……」默娘急急回答。

「稟公主,御書房的人來報,皇上下了朝要公主到御書房去。」

「知道了,先下去吧。」

默娘倚在床榻上,看了一旁沉默不語的秦嘯一眼,又對鳳希笑著道:「師父……快走吧,父王來了,就真走不了了!過幾年丫頭心寬廣了,琴技進步了,定尋你要回這琴來的,到時候你可得帶我去看霧凇!」

「師父,你就答應丫頭吧!求求你啦!」默娘不依不饒。

「好。」鳳希終於點了頭,還是那淡漠的口氣,而此時,秦嘯的早已握緊了拳頭。

「師父保重!」默娘見鳳希沒回頭,連忙開了口。

「三年後,我會將玉玲瓏送回你手中。」鳳希冷冷留下了這句話后便帶著玉玲瓏離去了,走到門外,腳步有些踉蹌,方才幾近耗去了所有的真氣,究竟何時能調回來呢?

也許,用這一身真氣換回玉玲瓏三年,夠了。尋了這琴許久,只為完成師祖遺訓,將奇門遁甲之術融合音律創出七音陣來。

鳳希走後,秦嘯無奈地嘆了口氣,也不想多說什麼,走到默娘跟前來。

「你怎麼了,快萱太醫瞧瞧!」默娘這才看清楚,秦嘯那一臉蒼白無血色,急了起來,「你怎麼救我的!怎麼會這樣!」

「傻丫頭,沒事的,動了點真氣,修養幾日就好了。」秦嘯笑了笑,又不放心想替默娘把把脈。

默娘伸過手來,卻突然籠緊了眉頭,雙手緊緊抱住了腦袋,吃痛地道:「秦嘯,宣太醫,快!」

沒有太醫的葯,她受不了的!

秦嘯頓是大驚,明明脈象已經平穩了,怎麼突然又這樣!連忙喚人萱了太醫。

還不待太醫趕來,默娘就病發了,痛苦地在床榻上不住地翻滾。

「好痛……好痛……我受不了……」默娘雙手捂住腦袋,幾個女婢太監皆趕了過來,慌得不知所措,從未見過公主這般模樣,彷彿發瘋一樣,完全失去了理智。

「秦嘯……你殺了我吧,好痛……我受不了了……秦嘯你殺了我吧……」

小臉上儘是淚水,頭痛欲裂,卻無可奈何,痛不欲生,只求一死。

秦嘯不知如何是好,抱緊了默娘,卻還是被她掙脫開,又是不住地翻滾起來,只能看著她痛看她哭,慌亂地大聲怒吼:「太醫呢,怎麼還沒來!來人啊,快把太醫給我叫來!」

鳳希不是保證她沒事了嗎?怎麼會這樣?!

……

寒王和太醫趕到,竟將一屋子人,連秦嘯亦趕了出去。

「父王……默兒撐不住了……父王……」默娘忍不住大叫出聲,整個人已經縮成了一團。

太醫早就把葯準備好了,直接餵了進去,曼陀羅花散,麻痹意識,止痛之效。

此事半個月前發現的,只是一直瞞著,三日後就要和親百納為後,事關重大,豈能在這節骨眼上有閃失。

越來越頻繁的病發,次次都是頭痛欲裂,不得不用藥麻痹意識,父王定是要她到百納去的,只是,如何撐到了!

疼痛沒有退去,是意識漸漸渙散,默娘終於停止了叫喊和掙扎,沉沉睡了過去。

寒王這才在床弦上坐了下,太醫連忙上前俯身等待吩咐。

「知道怎麼說了嗎?」

「老臣明白,公主並無大礙,最近天涼,邪寒氣犯於頭腦而致,老臣抓幾貼葯,輔以針灸之術,定能保公主痊癒!」

寒王點了點頭,這才起身出門去,門外,一群人都侯著,秦嘯一臉的擔憂和疑惑。

「皇上,公主怎麼樣了!」

寒王看了太醫一眼,太醫連忙上前的,道:「公主並無大礙,最近天涼,邪寒氣犯於頭腦而致,老臣抓幾貼葯,輔以針灸之術,定能保公主痊癒,秦公子不必擔憂。」

秦嘯原本提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心中依舊疑惑,卻還是點了點頭。

「秦公子這邊請,朕備了酒席為你和鳳希餞行呢!默娘就讓她好好休息吧!」寒王朝四周看了看,又道:「怎麼不見鳳希?」

秦嘯遲疑了一會,道:「鳳公子不喜喧鬧已先離去,讓草民代為轉告,還望皇上見諒!」

「呵呵,那秦公子請吧!」寒王知道鳳希的脾氣,亦沒有多追究其不告而別。

當日,寒王下了命令,不許任何人打擾公主休息,親自送了秦嘯出宮……

秦嘯如何會輕易放心離去,三日後,默娘和親到百納之日,潛入宮中,卻發現默娘已病逝。

寒王封鎖了消息,對外只稱公主染病,宮女韻兒被封為郡主,先代默娘和親至百納為妃。

秦嘯誤會重重,怒而尋鳳希,卻一直都尋不到……

而西南大山中,簡潔而不是雅緻的竹屋中,只有一塌,一桌,一椅,一琴台,竹牆上掛在一副一米多高的泛黃畫卷,畫中人兒生得如花似玉,天姿絕色,抱著一把古琴,微微低著頭嬌羞地笑著,低垂鬢髮斜插著一根紫玉蝴蝶釵。

鳳希又過回了與世隔絕、不問世事的日子,潛心研習琴技,得玉玲瓏相助,定能將奇門遁甲之術與音律相融,創出七音魔陣完成師祖遺訓。

一曲彈罷,似乎不甚滿意,俊朗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抬頭看向了那畫像,沒想到默娘竟將畫像藏於琴中暗閣內,留了字條,「師父,父王曾說過,誰得了這玉玲瓏,便是默娘的駙馬爺!」

又想起這話來,三年,定會將玉玲瓏還給她的,只是,她已嫁為人婦,貴為一國之母了,如何帶她去看霧凇雪景呢?

那日長廊中,四目交接似乎停留得太久,然而,一個月里的他問候不多,關心從來都是刻意地適可而止,這小丫頭的心思他都懂,只是,一個是山野閑人,一個即將和親為後,他如何能把心交付?丫頭和親到百納定會尋到幸福吧!

鳳希無奈地搖了搖頭,原本肅然的唇邊泛起些許笑意,又悠然撫起了琴來。

【鳳希番外完】

(三年後鳳希知道了真相和接下去的故事卧底正文里都有了交待,這個故事註定是個悲劇……

依舊兩更合為一更,明天開始卧底最後一個番外,漣瑾已死,於心不忍,寫個反穿到現代的故事,願他幸福,這也是近期貓貓留給大家最後一個故事,只發生在一個晚上,六個小時而已,文筆和風格變化會很大,第一次寫過現代文,希望親們能喜歡,不足的地方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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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底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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