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驚一場

虛驚一場

這瀟湘竹林不大,三人卻怎麼繞都繞不出去,汐月跟著這兩大男人身後,卻依舊是一身的戒備,那如水雙眸凝著疑慮,警惕著四周的動靜,這確是個陣法,七殺陣法,鳳希那本律書上提及過的。

「莫風,我們又回到這裡了,那是我方才留下的標誌!」漣瑾見了自己方才扯下的綢緞,頓時驚叫出聲,方才就暗自詫異了是迷了路,偷偷留了個標誌,沒想到繞了大半日竟然還是繞回來了。

莫風心中早就有數,看得出這個陣法,無奈自己並不精通此道,正尋思著如何解釋,亦是納悶是何高人布下這陣法,是有意又難,還是讓他們給碰巧遇上了。

「看吧,迷路了吧!還是要我來帶路吧!我們換個方向走這邊!」汐月掉轉了馬頭,一臉嬉笑,如同之前搶著帶路這得意模樣。

「呵呵,你這丫頭若是真帶我們走出去了,以後就真都讓你帶路了!」莫風心中雖急,卻還是先瞞了下來,抱著一絲希望,也許真該汐月這丫頭誤打誤撞繞了出去。

「嘿嘿,跟我走吧!」汐月燦爛一笑便縱馬朝另一方向而去,只是那晶亮的眸子里亦是戒備難掩與焦慮,方才莫風走的都是兩個方向是杜門、景門不凶不生,而她現在尋的正是陣法中的生門。

鳳希將那七音陣交給她后,夜裡睡不著時,她時常會將那律書拿出來看看,那律書不單單紀錄了七音陣法,亦是提及了奇門盾甲,五行八卦,陰陽數術,汐月本就對這奇門遁甲了解頗多,加只對這律書的研習,對此道也算是有所精通了,方才繞了大半日,她越看越明白,他們不過都在陣心中掙扎罷了。

七殺陣,實際上是由七人合心布下的這陣法,陣勢依舊按照休門、生門、傷門、杜門、景門、死門、驚門、開門這八門布下,而其中七門有七人把守,只留一門為空,若是死門為空,那入此陣者必亡。

汐月本想朝死門而去,卻又不敢輕易冒險,先尋了生門,若是生門留空那是再好不過的了,若是不留空,便全看莫風武功如何了。

「這林子越來越稀疏了。」莫風不斷這觀察著四周的變化,這裡的竹林似乎不似方才的那麼茂密了。

「呵呵,我看這路就是出林子的路了。」漣瑾亦是發覺了竹林的稀疏,方才的戒備擔憂早已漸漸消散。

「怎麼樣,還是我厲害吧!」汐月回頭依舊是那俏皮可愛的笑顏,心中亦是暗中慶幸,這生門怕是真的是留空了?

究竟是何人布下的這陣法,是有意為難呢?還是他們不請自來闖入的呢?

而就在這時,前面卻傳來一個爆裂的聲音,似乎是竹子便打裂的聲音。

還未到三人回過神來,卻見一個白衣女子,憑空翻身出現,速度極快,根本看不出是從那個方向而來的。

這女子在不遠處落了地,那模樣不過十二三歲的年紀,卻是肌膚勝雪,嬌美無比,容色絕麗,不可逼視,一身白色的羅紗長裙,輕柔的長發披肩,素雅的裝扮依舊難掩一身的高貴氣質。

「咦,你們又是什麼人?」那女孩見了汐月他們三人,嘻嘻而笑,露出兩排晶晶發亮的雪白細牙,眼眸漆黑,靈動無比。

還不待汐月回答,又是一道黑影閃現,依舊如同光影一般的速度,一個黑衣蒙面人憑空出現一般落在了那女子身邊,身材卻是猶如影子一般清瘦修長。

「小主子,你怎麼連這長鞭也給甩了出去!你可是你爹爹的東西!」那一黑衣蒙面人將手中黑色長鞭呈了上來,根本無視一旁汐月三人。

「嘿嘿,我不小心的嘛,冰魄叔叔你可不許告訴我爹爹哦!」那女孩仍舊是嘻嘻而笑,方才一鞭子甩得太狠了,手一滑就將這鞭子也給甩了出去。

「我不說不說,咱趕緊走吧,那人要是追來了,又得糾纏好久!」黑衣人瞥了汐月他們一眼,神色沒有任何變化,彷彿沒有見到他們似的。

「小姑娘,我等在這林子里迷了路,不知姑娘知不知道如何出這林子!」聽他們要走,莫風連忙下馬來,上前抱拳行禮。這小姑娘一看便是來歷不凡,小小年紀輕功竟是如此了得,不止是莫風,就連汐月和漣瑾都是詫異萬分,跟著下來馬走上前去。

「往前直走,打得過那青衣怪人就出得出去!」那小姑娘指的前方的路,一臉無害的笑,根本就忘記了自己方才是從那兒落荒而逃的,若不是輕功了得,怕是早被擒了起,那脾氣古怪的怪人要收她為徒,她才不會背叛爹爹呢,雖然這幾年來爹爹怕她闖禍都不怎麼肯教她武功。

方才本是想同冰魄叔叔使輕功逃過的,只是安奈不住好奇心,想試試那怪人的功夫,沒想到連手中的鞭子都給甩了出去。

汐月心中一驚,沒想到這小姑娘年紀小小竟然懂得這七殺陣,前方正是生門所在,看來是有人把守,而且武功不低了。

「小姑娘,你不想出這林子嗎?我們一道走吧,人多也好有個照應。」汐月浮現了無害的親切笑顏,這小姑娘同這黑衣人輕功如此了得,武功定也不差的,有他們在,莫風也多一份勝算。

「是啊是啊,同我們一道走吧,路上好有個照應!」漣瑾雖是附和著汐月和莫風,只是見這小姑娘那一臉天真無害的笑,心中頓時有種拐騙小姑娘的感覺。

那黑衣人卻是冷冷地掃了他們三人一眼,眸子戒備一同掠過,俯在那小姑娘耳畔,低聲:「小主子,主子交待過閑事勿管,皇後娘娘交待過閑人勿理,太子爺交待過閑話勿多,屬下方才一一試探過了,這陣法留空的是生門,那怪人追不上咱的,黑影已經在前面等著了,咱趕緊走吧!」

而就在這時,一個甚是清朗的聲音傳來,「丫頭,你這輕功是何人教的,你師父又是何人?」

話因未落,卻見一個青衣男子遠遠飛來,緩緩在一旁落了下來,三十多歲的光景,形相清癯,蕭疏軒舉,只是臉色卻是蒼白若紙。

汐月心中頓時驚詫萬分,第一個念頭依舊是鳳希。

只是,除了這蒼白如紙的臉色外,這青衣男子同鳳希一點兒都不像似,不是他!

「我師父就是我爹爹!我才不做你這怪人的徒弟,什麼七殺陣,看本姑娘破給你看!」那小姑娘仍是嘻嘻而笑,沒有一絲驚慌,朝那青衣男子做了鬼臉,輕巧的身子卻又是同影子朝死門方向閃去,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根本就沒把汐月他們放在心上,這一回可是求了父王好幾日了才能出宮來的,冰魄叔叔跟在身邊,黑影叔叔隱在暗處,閑人閑事閑話,她統統懶得理會,在百納逛了一圈,正急著想去鍾離玩玩偷偷瞧瞧那新皇帝,誰知一入西南大山便被那青衣怪人纏上了。

既然被纏上了,那她就玩夠了再走,生門不走,偏偏走死門,將這七殺陣破了,看他再囂張!

那青衣男子瞥了汐月他們一眼,深邃的眸子里掠過一絲驚詫,清瘦的身子似乎微微怔住。

汐月心中有點怯,這青衣男子似乎是盯著她一人看的,那深邃的眸子藏著一種東西,很熟悉。

「姑娘,朝前直走,便可出了這林子。」那青衣男子終於緩緩地開了口,卻也隨即又凌空騰起朝那小姑娘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人一走,漣瑾同莫風便皆詫異地看向了汐月。

「別看我,我也不認識這青衣人,他好奇怪!」汐月連忙辯解,心中暗罵那青衣人,走就走,幹嘛那麼多嘴!

「這幾個人都好生的怪異,也不知道是何妨神聖!」漣瑾忍不住回頭朝林子深處看去。

「既然出口在前面,我們還是趕緊走吧!」莫風亦是納悶,卻也不多想,最先躍上了馬去,閑人閑事不管亦是他這一路上的原則,那小姑娘方才的話雖說得不明不白,細細想來,卻是是清楚得很的,那青衣男子看來是這布陣之人了。既然都走了,那麼他們應該是出得去的了吧。

「還真是在這西南大山裡遇到奇人了,呵呵,我們還是趕緊走吧,尋個過夜的地方最重要!」這一路上,汐月的原則亦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心中盼著能早些到了鍾離,更是期盼早些回到百納,不管是以什麼身份,終有一日她會回去的!

方才那青衣人眸子里藏著的東西,她當然熟悉了,那種寵溺和無奈曾次在某人眼中見過的,那人現在定是納了後宮三千妃嬪了吧,離開是為了回去,她一定會回去的。

三人的馬蹄聲遠去了,方才那青衣男子竟是沒有走,這才從空中緩緩落了下來,髮絲飄散,衣袍翻飛,視線始終跟著這遠去的身影,蒼白的臉上陰晴不定。

突然林子中緩緩走出了六個女子來,皆是一身竹輕紗,個個柳腰蓮臉,手中抱著古琴,蓮步生姿,好不妖嬈。

「主人,羅剎死了,只見到是一個黑影,看不清楚樣貌,速度比那女娃娃和黑衣男子還快。」一青衣女子低聲稟告,心中卻是納悶,主人留空了生門,卻親自隱在生門之後,為何方才沒有追上去呢?

那青衣男子沒有多大反映,方才陣法一破他便知曉了,竟能這般輕易殺了羅剎,看來這女娃娃的來頭真的不小了。

「罷了罷了,都下去吧!」那青衣男子只是揮了揮手,卻朝汐月他們去的方向走了去,更讓他好奇的是方才那女子,沒想到這世上竟有和默娘如此像似的女子,她究竟是什麼人?

他多麼願意相信她就是默娘,無奈年紀相差太大,大得讓他欺騙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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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底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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