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首次上課

第二天，是青姿學園高中部正式上課，以及初中部舉行開學儀式的日子。

在小佳的苦苦哀求下，陸瑟把之前沒收的手機還給了妹妹，一方面是覺得刪除遊戲賬號的懲罰已經足夠，另一方面，則是開學的第一天如果大家都帶手機唯獨妹妹沒帶，可能會遭到意料之外的排擠（人類就是這麼喜歡排除異己的生物）。萬一認識了什麼朋友，也方便互相留手機號碼。

當然，小佳拿回手機之後最先聯繫的很可能是林琴，陸瑟想過要在妹妹的手機種下病毒，一旦撥打電話給林琴就自動鎖機，然而最後還是放棄了。

首先，林琴作為大富之家的千金小姐，手機號簡直是要多少有多少，一定有小佳知道而陸瑟不知道的。

其次，現在手機系統自動升級的頻率比PC機快得多，一旦系統升級導致病毒被查殺，功夫就白做了。

所以，陸瑟最後只是破解了小佳的手機雲相冊密碼，這樣一來，喜歡自拍的妹妹如果和林琴出去，一定會拍下兩人的合照，到那時就可以掌握她們的行蹤和罪證了。

位於主教學樓二樓的高二（1）班，倒數第二排靠窗，就是陸瑟的座位。

常看日本動漫的會知道，這個座位可謂風水寶地，簡直是男主角專用，另外毛主席當年上學的時候也是坐這個位置的，按照迷信的講法就是風水好，能夠增加王霸之氣。

上課的時候只需稍稍轉動目光，就可以將青姿學園操場的景物盡收眼底，就像現在，初中部正在舉行開學儀式，而妹妹陸小佳躲在大榕樹下面，跟一個剛認識的同年級女生談得很happy。

「笨蛋小佳，在南極的時候也不分好賴地交了不少朋友，就是因為容易輕信別人，所以才會被林琴欺騙的……」

相較於很喜歡交朋友和分享零食的妹妹，陸瑟在南極一個朋友也沒有，因為他總是陰沉著臉，在9歲的時候還自製土炸彈打算炸飛企鵝，因此被視作需要隔離的危險分子，沒有朋友，對頭倒不少。

「嗯……在南極的時候我還沒學會隱藏自己，既然回到了冬山市，來到了這個班級，我會把自己的真實目的隱藏起來，盡量做一個『普通』的高中生，以便從意想不到的角度發動攻擊！」

儘管陸瑟的復仇計劃已經被林琴、林憐，以及何希范副校長知道了，但並未發展到大白於天下的程度。

首先，林光政當年背叛合伙人的行為屬於黑歷史，如果跟陸瑟正面開撕，難免影響到公司形象。

其次，在何希范等人看來，陸瑟充其量就是一個有點小聰明的小屁孩，能量有限，等到他使出吃奶的勁也無法搖撼林氏集團分毫，就會自己放棄了。

當然，林光政的長女，未來合理合法的林氏集團第一順位繼承人林琴，說自己很「中意」陸瑟跟他妹妹，也無形之中給何希范等人加上了不能輕舉妄動的枷鎖。

以上這些全都在陸瑟的意料之中，妹妹被洗腦雖然屬於天大慘事，但這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好事和壞事，作為十二級智能生物，陸瑟總是能發現可供利用的那一面。

「陸瑟，你就那麼恨林氏集團嗎？」

坐在陸瑟後排（也就是最後一排）的包興趁第一節課還未開始，低聲跟基友聊天。

「當然！」陸瑟身子向後靠了靠，放低音量，語氣強烈地回答。

包興摳了摳自己黑炭一般的臉，「倒也是，如果你爸沒有被踢出公司的話，林氏集團姓不姓林都不一定……」

「沒錯！」陸瑟哼道，「如果父親沒有遭到背叛，我現在就是富二代！」

包興驚奇地瞪大了眼睛，「誒？我以前可不知道你那麼羨慕富二代啊？難道你有什麼必須特別有錢才能實現的願望？」

「當然有！」陸瑟右拳緊握，「我要滅絕世界上所有的企鵝！」

「不·是·吧？」包興拉著長聲道，「企鵝圓了咕咚的蠻可愛的，為什麼不去滅絕蝙蝠？」

「再說企鵝可愛，我就跟你絕交！」

「啊呀呀絕交這種體位還是算了吧……陸瑟你恨林氏集團我理解，但你仔細想一想，自己真的恨企鵝嗎？」

「怎麼不恨！從5歲以後，我就再也沒有給我自己或者別人衝過Q幣！還不夠恨企鵝嗎！」

這時教室前門「吱扭」一聲被推開，走進來一個身材矮胖，大概50來歲的男老師。

「我叫謝鼎新，是教你們語文的，你們的班主任在地鐵上遇上點事情，今天會晚到，所以我串了一節課……」

看到語文老師的第一眼，剛才還在跟基友鬥嘴的陸瑟立即陷入了深深的哀傷之中。

謝……謝頂老師是嗎？這個因為頭髮越來越少而不得不梳成「地方支援中央」的髮型，難道就是我的未來嗎？為什麼！為什麼十二級智力跟頭髮不能兩全呢！

瞬間被陸瑟以及好多同學在心裡取了「謝頂老師」外號的語文老師，喝了一口自帶熱茶之後，在講台桌後面挺直腰板，慢條斯理地說：

「你們這些人，有一些是我原來在冬山一中教過的，有些人我還不認識，不過提問幾回就認識了——把語文必修3拿出來翻到第三頁！」

青姿學園託管冬山一中以後，不光是冬山一中的學生，冬山一中的老師也成了新體系的一員。

「這老師不管冬夏都要喝熱茶，」包興在陸瑟身後悄悄提供情報，「最近還添了喜歡嚼茶葉的新毛病，他上課提問頻率蠻高，誰說話就提問誰。」

「包興！」flag不能隨便立，轉眼間包興就被提問了。

「到了新環境還是那麼喜歡上課聊天啊？把《林黛玉進賈府》第一個自然段給大家念一下！」

「誒？」手忙腳亂把課本舉到胸前的包興一臉詫異，「語文必修1-4不是都在高一的時候講完了嗎？為什麼還要再學一遍？」

「每個學校的進度不一樣，」謝頂老師慢吞吞道，「青姿學園是冬山市取消文理分科的試點學校，比起教學進度更注重學生的全面發展——另外你以為學完了就不用複習嗎？趕快念！」

沒辦法，包興愁眉苦臉地念道：「且說黛玉自那日棄舟登岸時，便有榮國府打發了轎子……」

畢竟是新學期的第一堂課，課堂上除了包興的朗誦以外，幾乎沒有什麼人說話，陸瑟豎起課本作掩護，繼續觀察高二（1）班的環境。

教室一共有35個單人座位，男女生的比例接近1：1，但還有一些空座沒有人坐。

教室右側有一個前門和一個後門，像所有學校一樣，後門窗玻璃上經常會出現班主任或者政教處主任驚悚的臉。

教室左側一共有五扇窗子，採光極好，但是這麼多窗戶打掃起來肯定也很費事。

如果發生火災的話，我可以順著「L」字路線快速從後門逃生，順便叫上後排的包興。

陸瑟每到一個新環境，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研究防火通道是否通暢，遇險遇災該如何規劃逃生路線——知己知彼，有備無患。

陸瑟的前面坐著林憐，她並沒有因為宗教信仰而穿著修女服，而是穿了跟大家一樣的青姿學園校服，腰板綳得直直的，精神百倍目不斜視地在聽課。

校長何其美曾經下過令，不管是學期還是假期，沒有特殊情況，所有學生在校內都要穿校服，否則食堂、體育館、圖書館等場所恕不接待，除非有班主任老師的特別批條。

如今何希范副校長掌權，林憐想要獲得批條應該是不會吹灰之力，但真·聖母並不願意將自己特殊化，只要不是來不及換，能穿校服就穿校服。

當然了，林憐不管穿修女服還是校服，「幾乎要撐到爆炸」的視覺效果並沒有絲毫改變，雖然她自己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就算男生們流著鼻血看過來，她也只會遞上紙巾，並且建議對方喝一些降火涼茶。

陸瑟的正右方、右前方、右後方一連有三個空座，不知道是湊巧，還是分班時有意為之。

正右方是聖母林憐的邪惡雙胞胎姐姐——林琴的座位，從高一開始班級就給她留了座位，但她一次都沒來過。

現在想想，一個患有奇怪疾病，隨時會「死」的大小姐，的確不適合來學校上課，否則老師見學生死了還在黑板上划重點，不是太沒同情心了嗎？

右前方、右後方的空座不知是給誰準備的，陸瑟的資料中暫時沒有，讓包興抽空調查，包興也不給力。

「……於是三四人爭著打起簾籠，一面聽得人回話：『林姑娘到了。』」

由於包興在冬山一中的時候已經學過這篇課文，總算沒什麼差池地念完這段，謝頂老師這才讓他坐下。

四大名著當中，陸瑟將《三國演義》、《水滸傳》、《西遊記》爛熟於胸，卻唯獨沒有讀過《紅樓夢》，見到了課本上的節選，不禁多看了兩眼。

「哼，林黛玉和林琴都姓林，病弱屬性也算一致，上學第一天就學這篇課文……」

「咚、咚、咚」教室緊閉的前門忽然響起了有節律的敲門聲，隨後一個有些病怏怏，卻又彷彿群魔之首的充滿了威壓和惡意的女聲，輕輕地開了口。

「誒？我聽見裡面有人說『林姑娘到了』，是說我嗎？我第一次來上學，不是很懂這種門怎麼開，能叫我男朋友陸瑟過來，幫我開一下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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