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吉卜賽女郎
那些傭兵是絕不會知道陸天的良苦用心的，還把這當成是他尋求三人世界的行動，甚至有人開始盤算，是不是要到夜色玫瑰號附近去聽車震。更有甚者，還打算開出盤口，看這個身體並不特別健壯，卻交了桃花運的傢伙能夠一夜幾次狼……
好在碧落本來就厭倦了這些傭兵談論的話題，更沒有偷聽別人談話的怪癖，因此倒也相安無事。
曠野里的夜色是迷人的，雖然夜晚顯得有些涼，但是對三人來說，根本毫無影響，相反地，還被當成是一種享受。不知何故，原本吵著要看日出的歐陽雲若只堅持到後半夜就支持不住，倚在陸天肩頭睡著了。
陸天怕她著涼，將她抱到了夜色玫瑰號中，並讓碧落開了空調。
陸天獨自靠在夜色玫瑰號的車輪上，半眯著眼睛看著在夜色中隨著微風不斷搖曳的篝火，眼神變得迷離起來，那篝火幻化出師父的形象，那些過往的時光重又襲上心頭……
「在想什麼？」
不知何時，碧落出現，竟然輕輕的靠在了陸天的旁邊。
「是故意的吧？」
陸天下意識地挪了挪身子，碧落卻不依不饒，一下挽住了他的手臂。陸天身子微微一滯，微微嘆了口氣，然後停止了掙扎。他知道，自己越是想要躲避，麻煩就來的越快，或許放棄掙扎，碧落就會感到無趣，立即放手。
「什麼？」
出乎陸天的意料，這次碧落非但沒有放手，反倒整個人靠了過來，那脹鼓鼓的酥胸擠壓著他的手臂，讓他一陣惶恐。
繼而，一絲莫名的興奮開始升起，心臟都彷彿要從胸膛里跳出來。
陸天重重地呼吸一下，想讓這清冷的空氣讓他立即平靜下來，效果是明顯，他的聲音沒有因為興奮而戰抖。
「讓她睡著。」陸天補充道。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碧落的聲音很輕，她小鳥依人的樣子一瞬間浮現在陸天的心頭，這讓陸天心裡一驚，他的身體竟然不再抗拒碧落貼緊的身體。
「不需要看，只需用腦子想想就知道了。」陸天儘可能讓他的聲音顯得平靜。
「你越來越了解我了。」碧落輕輕地笑了笑，湊到陸天耳畔，吐氣若蘭，撩撥著他的心神。
「也越來越害怕了！」陸天始終凝視著遠處跳躍的篝火，語氣依然平淡。
「那……我離開好嗎？」碧落的聲音顯得很落寞。
陸天的心臟微微震顫一下，咬了咬嘴唇：「好！」
「想得美！」小綿羊一瞬間變成了母老虎，陸天吃了一個狠狠的暴栗。
談話走入了死胡同，彼此陷入了沉默。
不過，碧落並沒有放開陸天的手臂，反倒將身子整個兒靠了過來，依偎在陸天懷裡，緊緊的，彷彿要融入陸天的身體。
「有人來了！」
碧落突然站了起來，一雙眼睛突然變的幽深，望著不遠處的黑暗，身上那種強者的氣勢瞬間散發了出來，附近的那些有意無意朝這邊看，並希望有所發現的傭兵立即驚駭莫名，認為是他們的窺視觸怒了這位小姐。
碧落身上散發的氣勢是這些人從未見過的，甚至超越了當初蝙蝠人雷克斯身上的氣勢。
不過，這些傭兵很快就發現，碧落並不是針對他們的。
很快的所有的傭兵都警惕的拿著自己的武器警戒起來，漆黑的夜色之中一陣沙沙的聲音響了起來，越來越近，正朝著商隊的方向逼近。
在所有人的警戒下，一個灰濛濛的影子在黑夜中漸漸清晰起來，眨眼之間，一個裹著一張氈毯的美麗女孩兒神色慌張地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然後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之後，便從傭兵之間擦身而過，試圖從圍起來的貨車罅隙之間穿過去，進入營地。
不過，因為罅隙被堵住，連車軲轆下面都塞著貨物，根本無法越過。
左顧右盼之後，她竟然朝陸天走去。
沙沙沙！
在黑夜的掩蓋下，令人感到窒息的聲音越來越近了，傭兵們如此緊張，對這個漂亮女孩兒連看都沒有看，否則恐怕又會發出一陣帶著妒忌的調笑，認為陸天的小白臉為他贏得了女人的青睞。
越是低級的傭兵，越依賴於武器。因此，無論是劍士還是武士，都配備了微型機甲槍，雖然對於高級的變異生物，這些機甲槍的殺傷力稍顯不足，但是這一刻，面對黑暗之中未知的危險，大家下意識地將這種遠程攻擊武器端在開保險，槍口對準聲音傳來的黑暗深處，一旦看清楚製造聲音的不是人類，便要立即發動攻擊，射殺目標。
之所以會懷疑女孩兒的身後是人類，主要還是她這一身吉普賽人打扮讓人很容易將她和妓女這個古老的職業聯繫起來。
這個時代，沒有力量很難獲取生存的必需品，但是女人往往是個例外，她們擁有天生本錢，只要願意，就能在合適的地方，合適的地點換取生活所需。
不必談論什麼尊嚴，一切都只是為了活著！
彷彿是感覺到了威脅，沙沙聲音戛然而止，十秒鐘之後，竟然漸漸遠去，很快就消失不見。不過，所有的傭兵還是沒有放棄警戒，剛剛的歡聲笑語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緊張的死寂。
「它逃走了。」
陸天與碧落並肩而立，身上的氣勢一瞬間消散。他能感覺到剛剛那個變異生物逃走時的慌張。
「你怎麼會自己一個人出現在黑夜的荒原中？」看著滿臉驚恐的女孩兒，陸天問道。
不止是陸天懷疑，就是那些剛從恐懼中解脫出來的傭兵們也非常懷疑，不要說一個女孩兒，就是他們這些人，也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在黑夜的荒原中獨自遊盪。
慘然一笑，女孩兒一屁股坐下，捋了捋額頭上掉下來的頭髮，操著一口濃重的南部口音說道：「我是跟隨商隊一起出來的，可是我們商隊受到了變異動物的襲擊，大家都四處逃命。只有我比較幸運，碰到了你們。」
微微皺了皺眉頭，陸天沒有說話，看了碧落一眼，希望聽聽她的看法，後者毫無表情，顯然她根本不關心這個女孩兒所說的話是真是假。
陸天甚至懷疑，碧落之所以恢復了這種冷漠的態度，完全是因為這個女孩兒的美貌，就在不久前離開紅石營地的時候，因為和卡爾斯一起出現的智能機器人梅林卡攀談了幾句，碧落就顯得有些不高興。
「女人是善妒的動物，哪怕是一位機器人，只要是女性就能點燃妒火！」這是碧落的原話，表面上是幫歐陽雲若出頭，但是陸天能夠感覺到，這是她自己的心裡話。
實力只有一階的女孩兒都能夠獨自逃脫，那麼攻擊他們商隊的變異動物能有多麼強大？然而，剛才追擊女孩兒的生物能夠讓碧落警戒起來，實力不容小覷，為什麼她還有機會逃脫呢？
這些疑問讓陸天不得不重新打量一下眼前的吉普賽人打扮的女孩兒。
在陸天灼灼的眼光下，少女表現得相當正常，無論是額頭的汗水，蒼白的臉色，沉重的呼吸都毫無破綻。
一位極有天分的演員！
至少那些心存疑慮的傭兵很快就打消了原本的念頭，開始用另一種眼神審視她，那些灼熱的眼光彷彿一雙雙手，想要剝去蓋住她**的氈毯和衣服……
陸天緩緩坐了下來，在這一輪較量中，他認輸了。無論女孩兒來靠近這些商隊是什麼目的，光是她的樣貌就已經不知道征服了多少的傭兵，很快，精蟲上腦的男人們眼中就流露出那種同情的目光，現在，陸天就算是想把這個來歷不明的女人趕走，那些傭兵也絕對不會答應。
足有一米七幾的身高，一頭火紅的捲髮，僅僅能夠遮擋重要部位的上衣，恰到好處地配合上一張暗紅色的氈毯，再加上短到已經不能再短的皮質短裙，露出巧克力一樣的健康膚色，與她那吉普賽人特有的美貌組合在一起，將野性的美學表現得淋漓盡致。小理
幾乎沒有人懷疑她不是一個長期跟隨商隊，依靠出賣身體賺錢的女人。
這種充滿了野性美的女孩是傭兵們最喜歡的，尤其是女孩兒還可能是用錢就能夠買來，這對於這些往往幾個月連個雌性都看不到的傭兵來說絕對是一個不容錯過的好機會。
「小姐，不用害怕，到我這兒來，那裡可沒有你需要的東西，來吧，我會保護你，還有叮噹作響的銀卡，甘冽的純水，噴香的肉乾，以及來自**無窮的樂趣！」
說話的是一個戴著紅頭巾的男人，皮膚黝黑，身材也很魁梧，如果耳朵上再掛上一根耳環，那麼他就和日落群島的那些海員一樣了。他一邊說著，一邊朝吉普賽女人顯露他強健的肌肉，彷彿要證明他作為男性的雄姿。
其他的人不甘示弱，一個個叫囂著，甚至有不少躲在營地裡面數星星的人也鑽了出來，作為後來者，這些人顯得更加直接，乾脆掏出了身上的錢袋子，開始問價。
似乎是顯示自己見過世面，玩過高級的妓女，又或者惟恐自己落後，吃殘羹冷炙，大伙兒都爭先恐後報出了所謂慷慨的價格。這直接導致了一場競價。
這些人中，不乏那種囊中羞澀，又想拔得頭籌，乾脆趁著眾人哄抬價格的時候將他們骯髒的手伸向了地上的吉普賽女孩兒，在他們心中，即便不能提槍上陣，一逞手足之欲也是好的。
「啊！放開，把手拿開！」
連聲的驚叫中，女孩兒慌張的逃避著傭兵們襲向她胸部、裙下的爪子，好幾次試圖從地上站起來，最終都以失敗告終。
終於，她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陸天。後者不為所動，表情顯得異常平靜，唯有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淺笑，那深情倒像是在欣賞一出鬧劇。
陸天就是要看看，這個女孩兒究竟怎樣處理眼下的困境！
少女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求助的目光很快又投向碧落。
陸天突然意識到，因為自己的無動於衷，少女的求助必然會奏效。這段時間的相處，陸天已經摸出了一個規律，只要是他熱衷的，碧落一定反對；而他反對的，碧落一定支持。
總之，碧落總喜歡和他對著干。
現在，既然他不出手，那麼根據經驗，碧落一定會反其道而行之，出手救助這個別有用心的少女。
「救救我，小姐，救救我！」
「被逼無奈」的女孩兒一邊逃避著傭兵瘋狂的揩油，一邊連滾帶爬，向著不遠處的碧落迅速靠近。
看到吉普賽少女朝碧落的方向跑去，為首的幾個傭兵迅速交換一下眼色，立即追了上去。
只是這一次，這些人的目標顯然不再是那個驚慌失措的吉普賽少女，而是碧落！
幾乎是立即，陸天就知道，即便碧落洞悉了少女的意圖不願出手，那麼接下來那些色膽包天，渴望趁機對碧落一逞手足之欲的人立即就激怒了她。
不得不說，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這個吉普賽少女遠比想象的還要聰明。
沒有人看清碧落如何出手，短短三秒鐘之內，闖入她方圓五米之內的傭兵全部躺下，在地上發出陣陣撕心裂肺的慘叫。
這些人無一例外的捂住了自己的橈動脈，唯有陸天知道，就在剛才，碧落用隔空點穴的手法封住了這些人的太淵穴，同時在這裡種下了一絲黑暗之力，因此疼痛難當，眼淚鼻涕橫流。有人甚至掏出了腰間的匕首，準備砍掉小臂。
叮！
屈指一彈，一枚鋼釘激射而出，傭兵揚起的匕首應聲而落。
陸天一閃身，抓住了他的手臂，揮手拍中他的玉枕和風池兩大要穴，稍稍減輕了他的痛苦。
那傭兵本想破口大罵，但是尚未出口，立即回過神來，像是看到了救星，死死抓住陸天的手臂，歇斯底里地喊道：「先生，求求你，放過我，放過我！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我只能減輕你的痛苦，要想從根本上驅除這種痛苦……」陸天沒有說下去，只使用眼睛看了一邊的碧落，後者冷冷地看著地上因為疼痛不斷嘶吼翻滾的傭兵，嘴角掛著一絲蔑視的淺笑。
「小姐，小姐……」傭兵丟下陸天，一路連滾帶爬，抓住她的皮褲。
不料，一腳被碧落踢開，被陸天封住的穴道瞬間解開，另一股更為磅礴的黑暗力量湧入他的身軀。一聲哀號，竟然疼得暈死過去。
「碧落，得饒人處且饒人。」掃了眼地上因為疼痛變得近乎癲狂的傭兵，陸天眼中閃過了一絲不忍。雖然這些傭兵是自作自受，但他認為給點懲罰也就夠了，犯不著要他們的命。
「也對，誰讓調戲的是碧落，而不是別人呢？」碧落微微得嘆了口氣，如果不知道她的脾氣，陸天真要以為她是因為自己的話而感到傷感。
「小……小姐，」那個戴著紅頭巾的傭兵緩緩地朝碧落爬過去，不過有了前車之鑒，他學聰明，只是斷斷續續地喊道，因為疼痛，聲音都變得嘶啞，「哎喲，哎喲！請……行行好，饒過……饒過我們，我……我們再也不敢了。」
「饒過你們？」碧落冷笑，那樣子顯然是不會輕易罷手。
疼痛越來越厲害了，又有人想要砍掉手臂。
恐怕這才是碧落真正希望看到的。陸天心想。
可是想歸想，陸天是絕不願意看到這種情況發生的，這些低級傭兵，一旦失去了手臂，就意味著失去了生存的根本，不啻於要他們的命。
於是陸天再次出手，照例用拍穴的手法稍微緩解他們的痛苦。然而這一次，雖然讓他們暫時放棄了砍掉手臂的企圖，但是效果顯然沒有之前那麼好。
黑暗之力的效果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越來越強了！
「是……是，」紅頭巾傭兵哭喊著，「求求你，小姐，求……哎喲！疼死我啦！疼死我啦！放過我，放過我……」
「碧落！」情急之下，陸天不免加重了語氣。
「你希望我放過他們嗎？」碧落倒是顯得很平靜。
「是的。」
「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陸天警覺起來。
「瞧你這個樣子，放心，不會讓你為難的。」碧落白了陸天一眼，繼而一陣嬌笑，風情萬種。
「答應她吧！先生，答應她，我們願意為此付出酬勞，您滿意的酬勞。大家說，是不是！」
「對，我們願意，我們願意
「酬勞……」碧落咕噥一句，陸天看到她的眼中閃過一絲亮光。
「是的，小姐，我們願意賠償，只要您解除我們的痛苦，什麼條件都答應。」
「就怕你們承擔不了。」碧落撇撇嘴，眼中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
「說吧，您說出來，我們試試。」
「這可不是脅迫！」
「不是脅迫，絕不是脅迫！」眾人附和，然後又是一陣此起彼伏的哀嚎，大家都將求助的目光看向陸天。
「說來聽聽。」話雖如此，但是陸天還是決定聽聽再說，和碧落相處，必須時刻保持警惕。儘管這樣還是不免落入她的算計，但是小心一點總是好的。
「還錢！」碧落將手一伸。
還錢？陸天有些莫名其妙。自己不讓她還錢就是好的了，竟然反過來找自己拿錢。
突然，碧落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那個**的碧落一號竟然出現在他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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