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 造化規律 天地常態
「咳咳……」
雲天猛烈的咳嗽了幾下,有點頭暈的「醒」了過來……他的視線還有些模糊,隱約中,他感應到自己在烈日中已經有幾個時辰了。
他的大腦開始思索,他如今依然活著說明不留名已經離去。想到這裡,他不免有些灰心,想不到只有「一擊」,自己就完敗在那位盜聖的手上。
果然是沙場無常數,業術有專攻,比起單打獨鬥,自己還差的遠呢,真是一山還有一山高……哪怕是在高的高峰,能高的過天嗎?而天,也只不過我們肉眼中的極限,排開這極限,又有什麼東西,比天更高?思想嗎?
也許吧?
「撲通……」
大腳一伸,雲天整個人就坐在了地上,正好看見了腳下的一快迷你小鼎。他好奇的將這小鼎拿起,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覺由心而起。
這小方鼎呈青色與一般的青銅鼎似乎沒有不同之處,只是這小鼎四方有四個鬼頭,或猙獰,或詭異,或咆哮,或沉寂。在這四個鬼臉附近到處都是花紋,這些花紋的形狀似乎是一朵朵火焰。
觀察了一會,雲天隨手就將這小鼎放入了自己的衣袖之中,置入袖裡乾坤。所謂袖裡乾坤,其實就是將乾坤袋綉與衣袖內側,故而稱之為袖裡乾坤。
「呼……」
吸了幾口氣,雲天直直的躺在了地上,懶洋洋的望著天空……幾隻雄鷹在天上盤旋,似乎在觀察著什麼……
陽光照射在雲天的身旁,竟出現扭曲現象,看上去似乎被雲天吸收煉化了。
通過這次戰鬥,雲天總算解決了心中的一大疑惑。
原來自己這一身護體神功,乃是太陽真火啊!雖說他不是專業的修行者,但是不少仙家典故和遊記之中,都提到過這種異常霸道的真火。
傳說太陽真火能夠融化一切有實質的物體,也就是說,無論是什麼堅硬的物質都會被太陽真火給融化了。若是你有幸將這真火煉成了自身的護體真火,那用處可就更大了。不僅可以煉化更加高級的法器,還可以用來作用攻擊的手段,當真是妙用無窮。
除此收穫之外,雲天有了個更大的疑惑,不留名為什麼會放過他?還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甚至還將一個小方鼎留了下來,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呢?
他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這個世界有太有的秘密和神奇,若是以有限的生命,卻追求這些無限的話題,那根本就是浪費時間。
待雲天在地上躺了三刻之後,他慢慢的爬了起來。正在離開之際,若有所思,自見他神識一掃,很快就確定了方向。
「轟!」
一道銀色光芒從不遠處的岩層中爆裂出來,極速向雲天飛來。雲天不閃不避,輕輕鬆鬆的將手一伸,就將那道銀光牢牢握在手裡!
此物正是被打落的方天畫戟,在它感應到雲天的神識之後,並自動回到了雲天的手裡。
「老朋友啊!老朋友啊!真是對不起啊!哎……」
嘆了一口氣,雲天整個人向天一躍,騰空而起,向著余家村的方向飛去……
良久之後,雲天飛至余家村的天空。他從上空看下去,卻見整個余家村有許多密密麻麻如同螞蟻一般的黑點在不斷的遊動,整個街道布局看上去,有些略微臃腫……看來是人口增加的太快,流民過多,以至於余家村的規模已經快要達到極限。
如此看來,是時候建城了啊!
轉眼間,雲天並從天空落下,一落實地,他又心生感慨。從昨天夜晚到今天正午,一場生死激斗,差點讓他在也看不見這白天的太陽和余家村熟悉的街景……
「啪啦!」
忽見間,雲天耳中傳來刺耳的破碎聲響,回頭一看。卻發現一杯茶水被自己的夫人不慎掉落在地上。
「夫君!」
秦玉激動的從座椅上站立,飛奔而來,猛的撲進了雲天的懷裡,眼中流露出似幸福又似痛苦的淚水……
自雲天昨晚離開之後,秦玉雖然擊退了黑衣人的襲擊,卻因為擔心雲天,一直心緒不寧,好幾次她都感應到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件東西似乎就要離去似的,讓她神不守舍,思緒混亂,而她卻又不敢在別人面前表現出惶恐和焦躁不安的情緒,故而,只能一個人悶在客廳,一邊等著雲天,一邊又胡思亂想……
如今,當她親眼看見雲天的身影從天而降,她就在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淚水如同雨點一般,打濕了雲天的胸膛……
「好了,安心了,我回來了……」
短短的一句話,似乎用完了雲天所有的詞語。兩個人抱在一起,久久無言……
至今想起與不留名的激戰,雲天一陣后怕。他固然勇敢,他固然無畏,可他同樣會也害怕。
如果他不害怕,那麼他就不在勇敢,也就不在無畏。
他緊抱著秦玉,生怕他自己在也不能夠如此安心的抱著秦玉了……他怕沙場征戰,一去不會,秦玉就只能夠一個人孤單的活在這世間了……
他也怕秦玉突然出現變故,變成他一個人孤單單的在這世間忍受著孤寂了……
他忽然發現,什麼恩仇,什麼權勢,什麼兵法,都不及他與秦玉的這一短暫擁抱啊……
情之所在,乃怕孤寂!
這一刻,他希望能夠永遠……
時間一點點過去了……兩人似乎一點兒也沒有察覺……
「轟隆隆……」
直到天上起了烏雲,打響悶雷,陣陣雨點擊打屋頂瓦片,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才讓雲天和秦玉二人蘇醒過來,相視動情之餘,熱烈激吻,不久后,雲天抱起秦玉走向了卧室……
良久之後,幾道人影從側門走出,卻是飛花和陸戰等人。他們幾人聽到雲天回來之後,就趕到了院內,本想打擾,卻見雲天一身殘破碎衣與秦玉擁抱在一起,一股溫馨和柔和之情向著周邊傳遞,讓幾人都忍住了邁開的步伐,停留在了門前……
飛花見到此情節,心中很是羨慕啊!夫妻如此,夫婦何求?她所想的,不正是這樣真摯的感情嗎?這世間,還有比鬼戟跟秦玉二人之間的感情更加真摯嗎?
也許有……但是,她鐵飛花一生之中,卻也只遇到了鬼戟和秦玉二人……
這一刻,她有少許失落……她在想,她的鬼戟在那裡?或者說,她的另一半,她的夫君,她的同命鴛鴦在何方?
飛花走了……她不但離開鬼庄,更是立刻離開了余家村……她不想在這裡逗留……她怕她會忍不住痛哭,她怕她會忍不住寂寞……她更怕自己會愛上這樣的一個男人,從而讓自己無法自拔。
人生不如意十有**,她鐵飛花也不例外……
飛花走後,陸戰也跟著走了……他忽然覺的,自己的風流實在算不得什麼。縱然他有風流的往事,有許多的紅顏知己,卻沒有一個如同秦玉這般的妻子……
他對人生有了另一種感悟,這種感悟讓他對未來有了些少許期待……也許……他應該去追求屬於他自己的秦玉……而這個人,正在他前方悄悄的離去……她就是鐵飛花……
飛花和陸戰的相繼離去,讓英男也不得不離開了這裡……這一刻,就連天真淳樸的她,也有了些朦朧的想法……但是這些想法還沒有成熟,或者說,她還不清楚這些想法具體意味著什麼……
但是,有一點她還肯定!她決定留下來,並且加入到衙門之中,做一個捕快,她想看清楚自己的內心的虛影,以及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和原因……
院子恢復了平靜……大雨洗涮了塵埃,當舊有的天空逝去,新一倫的天明已然來臨……
三個月之後……
秋風吹噓大地,烈日開始被涼爽取代。雲天與往常一樣,在田裡耕耘……
這三個月里,發生了很多事,又或者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自那天以後,雲天每天開始做夢,這些夢很奇怪。夢的畫面中,似乎是一個陌生的怪物與另一些怪物發生爭鬥的故事……
這些故事很真實,彷彿就是他親自經歷過一般,每當故事過去一頁,也就是一天夜晚,他就感覺自己的實力強上了一分!
是的,三個月,一百來天,每一天他都在變強。這種變強,不是能量上的增加,也不是法力上的變強。而是技巧,而是經歷,而是經驗,而是感悟……
他肯定,這一切都跟那個夢有關!同時,與那個小方鼎也有聯繫!這個小方鼎之中,似乎蘊含著某種規律,這種規律讓他的神識可以直接有效的了解夢境……
什麼是規律?規律就如同天上漂浮的雲朵,就如同輕柔的微風,就如同田野里的稻草,就如同不斷變換的浮沉……
規律,就是我們能夠看見,能夠感應,卻不一定能夠理解和觸摸的變化。有人說,這是法則嗎?
不!
法則是什麼?法就是人定下的規律,而則,是人必須執行的條列。
法則是個死物,乃是人為產物。
而規律,就是天地造化。它為大地創造生命提供奇迹,它為天空深遂提供條件,它為幽藍海洋提供容量,它為人類的進化提供楷模……
也許處於人類頂點的王者,可以超脫法則。卻沒有任何人類可以超脫規律!
舉一個很簡單的例子,人會死,而天不會,地不會,天地不會。至少,它們的存在不是人類可以想象的。
面對這樣神奇的事情,雲天有疑惑,也有迷茫……他試圖去領悟個中的奧妙,卻又忍不住虛心向老師問道……
當時,壺子的表情很奇異,也很欣慰,他說「你有這個思想,說明你離道已經只有一步之遙。只要你突破了這個牢籠,你就能夠正視自己的道,也就是能夠領悟自我,從而不再收任何世俗的制約。我對你只有一個建議,順起自然,應該幹什麼,還是幹什麼去。無論你有什麼想法和疑惑,天地都不會因你而止,所以,道法自然,就是讓你的身體應順萬物,就是讓你的思想隨風飄蕩,不要在一個地方停留,而是要在風中不斷遊戲……從現在開始,你已經不需要我了,你需要時間……」
壺子的話,讓雲天有一股茅舍頓開之感。他深深的拜別壺子,之後就離開了。接下來的時日里,就算雲天去拜訪壺子,也只聊風月和趣事,不在聊天地造化。
實力的增強,並沒有給雲天帶來多大的快樂,不過若是在對上不留名。他相信,就算不能夠打敗對方,自保已經沒有問題。可是,不留名的實力,就真的只有當初表現的那樣嗎?
中午……
做完農事之後,雲天回到了家裡。這個時候的家裡,多出了一個成員,這個人的名字叫做范增,很有才幹,也很有計謀。他是主動進入到余家村的管理之中,並且被雲天委以重任的第一個外人。
范增的到來,不但讓余家村的發展大大的加快,更加重要的是,范增帶來了黑虎山北部流寇和山賊土匪們的大量信息。這些信息經過「鼬鼠」(卧底)們的核實,可信度極高。
眼下,余家村開始築城。在這一階段,雲天怕有山賊來犯的情況發生,毅然決定以攻代守,提前發動對余家村最近一夥山賊的清剿!
「城主!你吩咐的事情,我已經大致辦妥。就等各方面的人員物資到齊,就可以征伐山賊。不過我有點擔心兵力問題,恐怕還需要城主親自坐鎮才行!」
范增是個很有魅力的老頭,在雲天看來,這個傢伙有個山羊鬍,眼睛總是炯炯有神,加上那高深莫測的神情,以及深不見底的修為(修為指心靈境界,神通才是戰鬥能力),怎麼看都像個得道高人的模樣。
可是這樣的人物,為什麼要加入余家村呢?或者為他鬼戟效力呢?這一點,雲天不想問,因為他知道,范增如果不想說,即便說了,也是廢話。
雲天來到大廳主座,轉身喝了點茶水,很隨意的對范增說道「先生多慮了。我軍主要目標是掃除所有黑虎山的山賊,可是沒說在短時間內一下子全部剿滅啊。我的意思是先打通黑虎山通往中原的峽口,清理余家村最近的一夥山賊。」
「若是有一天真正整理完了所有山賊,就在那峽口築起一座軍城,這才是我們短期和長期要完成的目標。只可惜,鬼戟軍成立太晚,至今不過一年多,戰鬥力還很弱,正好拿山賊練練兵。我希望這段時間先生能夠幫助內人打理好余家村,如此,先生並是大功一件啊!」
說罷,雲天抱拳就要對范增行禮。范增見之連忙扶住雲天,說道「城主那裡話,老夫漂流神州多年,也只想找個安穩的地方落腳。這天下之大,卻也只有餘家村有老夫的位置。實不相瞞,老夫已經得罪不少人,在中原各國都待不下,也只有餘家村能夠讓老夫安穩的住下,城主這點要求,算不了什麼,正是老夫必定要做的事情,還請城主放心!」
「如此多謝了!」
二人又客套了幾句,方才散去。而雲天望著范增離去的背影,神色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