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至土妙計
「大人所言極是！如今只能依靠地勢，並且召集婦女、少年、老人中能夠彎弓射箭者共同抵抗了！」楊義無奈道。
「難道天亡我慕容部嗎？勃勃，慕容悍，你們在哪裡？為何不回來支援！」
「媽的，宇文至土竟然會留下一支奇兵！」剛剛被一千宇文部騎兵偷襲一陣狼狽的慕容悍狠狠地道。
「將軍，我軍損失近千，還有不少帶傷之人！」一名千夫長道。
「現在我軍兵微將寡，如何突破有十倍於我兵力的宇文部大軍！難保他會在前面又設一支兵馬！」另一名千夫長道。
「住口！此戰關乎慕容部的生亡！真是明知山有虎，偏要虎山行！」慕容悍道。
「對，就算戰至一兵一卒，我們也要奮勇前進，支援大人！」第一個千夫長道。
如今只剩下兩千餘士兵，對付宇文至土明顯不足！即使加上老營、王子的人馬也還是比不上宇文部！這兩千人一定要在關鍵時刻投入，才能發揮最大作用。慕容悍暗暗想到。
「宇文將軍，不出將軍所料，我刺都終於等到慕容部人馬，打他個措手不及，只可惜帶隊的慕容部大將慕容悍實在勇猛，竟然連殺我數十士兵，一下子帶動了慕容部的士氣！我見此情況，知道不可能全殲他！只能回來了！哦？參見王子！」刺都一進宇文至土大帳便高聲喊著，一見宇文烈連忙行禮。
真是個笨蛋！不過帶兵和拍我馬屁的功夫倒是不錯！這次就便宜你這小子！真要全殲慕容部的這點伏軍，我怎麼會只給你一千人馬？慕容勃勃的援軍如知老營危機，必然迅速回軍。所以要攻下慕容老營，就要快，否則慕容勃勃大軍一到，變成膠著之勢，如果再出現之前柯最、闕機兩部來援的情況，那我軍不要說功虧一簣，恐怕要全軍覆沒了！慕容部老營地勢險要，要迅速攻下並且盡量減少傷亡，必須誘敵出擊！可是慕容柯錄占著優勢地利，他為什麼要離寨出擊？我就要給他一點希望，但這希望不能實力太大，不然這些人真的把我軍打亂了，我就變成作繭自縛了！所以先要重創一下慕容悍的人馬和他的士氣！一旦慕容悍出現在慕容柯錄的面前，先不說慕容柯錄急需人馬守寨，就是不缺人馬，幾千人被圍，不可能不救！到時我就可輕而易舉地消滅他的有生力量，並迅速乘勢攻破他的老營。慕容部的老營被攻下，慕容部的士卒家小均在，如果加以招降的話，慕容部便會一鬨而散。以後就沒有慕容部了！慕容父子便再無可為了！宇文至土想到這裡，便笑著對刺都道：「刺都此次立下大功，回去以後一定稟明大人，對你重重加賞！」
「謝將軍提攜，給我這次難得的機會！」刺都大喜道。
「下去吧！」宇文至土還有事情與宇文烈商量，便道。
「是！」刺都領命而出，一臉喜氣。
慕容興召集帳下眾將商議軍事，商議為何宇文至土大軍遲遲不到，並且商討闕機部不少首領、頭人送來的降書。
「這次遲早攻下宇文部，殺他個片甲不留！」剛剛因為作戰勇猛被慕容興破格提拔的千夫長哈猛大聲道，粗礦又猙獰的臉上顯示出十分高興。
「不錯！王子，有闕機部的人馬做內應，我們必定一舉攻下宇文部老營！」朱募也贊成道。
「不過，我還有一個重大疑問！」慕容興完全沒有哈猛等人的喜悅，卻顯得一臉沉重。
「是不是宇文至土的大軍動向？」朱募問道。
「不錯！宇文至土照理應該迅速回軍，此時應被慕容悍伏擊，而慕容悍應該早傳消息，令我們接應才對！」慕容興道。
「可是我們已經派出不少游騎探聽消息，至今沒有消息啊！」朱募道。
「正是如此才詭異！宇文……」慕容興正欲說下去，忽然走進一名親衛，跪下啟稟道：「慕容悍將軍的傳令兵來了！」
「好，快你叫他進來！」
「王子！王子！大事不好！」傳令兵連滾帶爬，迫不及待地上前，口中喊道。
慕容興見他滿身是血，身中數箭，一臉狼狽，眼神十分驚慌，連忙道：「你快講！慕容悍叫你來幹什麼？」
「慕容悍將軍派我和另外十餘名兄弟一起來報信，卻遇到宇文部的數十游騎，只有我一人殺出，躲在草叢之中，一直等待他們搜索不到離開才拚命趕來。他們的馬脖子上分明掛著不少我慕容部勇士的頭顱，有一個…我清楚認得是我哥哥啊……」傳令兵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竟然忘了重要的消息。
「媽的，別哭了！快說慕容悍叫你幹什麼？」哈猛見他這副丑相，走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竟然把他提了起來，大聲道。
傳令兵這才醒悟，道：「慕容悍將軍讓我通知王子，宇文至土率大軍撲向老營……」
「拉出去斬了！傳令連夜迅速回軍！」慕容興勃然大怒，這麼重要的軍情，吞吞吐吐現在才講出來，這些傳消息的傳令兵素質太差，以後要專門訓練一批出來。又想到慕容部老營正在被攻，父親和妻子身處險境，不覺擔憂起來。
「是！」兩名親衛應聲而上，從哈猛手中接過帶著不可思議同時滿是驚恐表情的傳令兵拖出帳去。
「王子，饒命啊！饒命啊！我報信有大功啊！饒命……」傳令兵一陣狂喊。
「啊！」終於傳令兵的腦袋落地，這末世紀的呼喚也戛然而止。
眾慕容部將領知道老營遭襲，心中著急，皆立即聽命而出，朱募卻留留了下來，慕容興知其有話要說，便眼睛一看，示意其說話。
「王子，可是宇文部在彈指之間便可攻破……」朱募不甘心地說道。
「別說了！闕機部這些首領、頭人屢次投敵，貪生怕死，不知真假，我們又何必冒這種危險而置老營安危於不顧呢？」慕容興打斷朱募之語，說道。
「王子英明！但是，我軍就這樣迅速撤軍，不做準備，恐怕宇文莫槐會出寨追擊！」朱募道。
慕容興略一思索，道：「你命人將這些信件射到宇文部老營中，即使宇文莫槐有膽量出來追擊，那些想投降的闕機部首領、頭人知道了這件事，為了保命一定會有所行動。到時，宇文莫槐顧己不暇，還能抽出人來追擊我們？」
「王子之謀，精妙絕倫啊！雖然我們不能攻下宇文部收降闕機降兵，但是也讓他們來個窩裡斗，正是此消彼長，敵之弱即我之強也！」朱募由衷稱讚，心裡對這位鮮卑王子既佩服又崇敬，真是慶幸當初降了他。
「好了，朱將軍快去準備！」慕容興對漢人的這種毛病十分討厭：自己想不出什麼計謀，別人說出來，他便偏要解釋一番，誇耀別人的時候也不忘了誇耀自己。
「是！」朱募領命而出。
午夜時分，在數千弓箭手掩護下，宇文部的三千士卒悄悄至慕容部老營下的陡坡，開始挖地。奇怪的是並無慕容部士兵的阻擊，也無弓箭手的射擊。顯然黃昏的大戰，使得人數上占絕對劣勢的慕容部士兵身心俱疲，他們不得不顧及生理需要，大肆休息，連站崗的士卒，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此時即使發現了這些挖地的人，他們也有可能懶得報警，害自己這夜沒好好休息。
漫漫一夜終於過去，一大早，宇文部內響起了征戰的號角。
「至土，現在可以利用我們的兵力上的優勢全面出擊了吧？」宇文烈望著站在面前排列整齊，鬥志高昂，渾身上下散發殺伐之氣的宇文部上萬士兵道。
「不行，先出動一半！」宇文至土道。
「你不是說要迅速攻下敵陣嗎？」宇文烈十分驚異。
「王子勿憂，我正在等一個消息！」宇文至土道。
「什麼消息？」
「王子到時便知！」宇文至土神秘地道。
「嗚嗚嗚……」
「嗚嗚嗚……」
五千名休息充足，體力充沛的宇文部士兵，踏著整齊地腳步，緩慢地向慕容部老營推進。
慕容部臨時召集起來的婦女、少年沒等到宇文部士兵進入射程，便緊張地放出弓箭，隨後，宇文部在後面掩護的數千弓箭手便予以還擊，數千支箭組成的箭雨再次從天而降，直直射入躲在營寨之後的慕容部士兵陣地。
「該死，誰叫你們放的箭？」一名慕容部千夫長不由地破口大罵這些不經戰陣，自己做主放箭的婦女、少年。
眾人被罵頓時默不吭聲。
奇怪的是宇文部進軍的速度出奇的慢，彷彿正在等著什麼。
「將軍，慕容悍終於動了！」一個探兵飛馬來報。
「好，傳令進攻人馬，密切注意後面有敵攻擊！遇敵後襲則假裝陣亂。另外七千騎兵隨時聽令，等慕容柯錄發兵增援時立即包抄。而原來在坡上的大軍見到騎兵出擊之時，只管奮力沖向敵寨！」宇文至土一臉喜色道。
「是！」傳令兵領命而去。
「至土果然好計！」此時宇文烈恍然大悟，智商不低的他也迅速了解了宇文至土的計謀。
「王子誇獎，此戰要看寞及萬夫長是否演的真切，能將慕容柯錄這老狐狸引出來！」宇文至土道。
「寞及也不是無能之輩，此計必然成功！」宇文烈道。
「殺啊！」慕容悍手持斬馬刀，縱馬飛奔，直取正在陡坡上前進的宇文部下了馬的騎兵方陣。
「殺！！！！！！！！」身後二千餘騎兵也是各自揮舞自己的兵器，縱馬狂奔。
「好，慕容悍的援兵到了，勇士們隨時準備突擊接應！」慕容柯錄大喜道。
「大人，切不可輕易出動。你沒注意到這陡坡上到處坑坑窪窪，我們率鐵騎順勢而下的優勢蕩然無存了嗎？」楊義憂鬱地道。
「不錯，我們只能下馬出擊，幸而勃勃曾訓練過這些親衛的步兵戰法，比起宇文部的這些下了馬的騎兵何止強百倍！」慕容柯錄還是很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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