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富平失守

夜深人靜，彎彎的月亮依舊高掛星空，白天的大戰彷彿已過百年，絲毫不影響天上眾星宿出玩的心情。..

富平城下，一隊黑衣人向著富平城快速前進，他們動作迅速，體態輕盈，顯然都是武功高強之輩。不遠處，慕容興帶領著一萬鐵騎等待消息。

富平城太守府。

段栩為今天的大勝而召開慶功大會，楊義、朱募等大小將領七八人正在歡飲說笑。由於看到今天和連一死，數萬鮮卑人竟然被二千漢軍追殺，段栩等人認為鮮卑必然退兵，況且，漢軍四路援軍正日夜趕來，不出一晚，明日便到，眾人便都鬆懈下來。

「恭喜太守立此大功，他日封侯拜相指日可待，到時不要忘了小將啊！」朱募嘴邊還留有肥羊肉的肉油，一隻手卻舉杯恭奉段栩道。

「哪裡哪裡！今日朱募將軍以二千騎兵大破數萬鮮卑，立功至偉！將軍真是神勇，本太守必然上報朝廷好好賞賜與你！」段栩，一手舉杯，一臉喜氣，笑哈哈地說道。

「那多謝將軍！」朱募聞言大喜。

「太守，大敵當前，不可如此鬆懈，雖然鮮卑大敗，但主力還在，還有那個鮮卑小將，絕不是等閑之輩，要防他今夜偷襲啊！」楊義見眾人都十分鬆懈，心中不安，苦勸道。

「楊長史不必擔心，我已經命人加緊防備，不可鬆懈。況且明日援軍就到，不怕他今夜不撤！」段栩笑著道。

「唉…」楊義暗暗嘆氣，心道：只好祈求上天保佑大漢了。

三十餘鮮卑好手已經到了富平城下，個個將鷹勾爪往上高拋，熟練地將其掛在城牆之上，然後飛快地爬上城牆，就如同在平地行走一般。

城頭之上，戰鬥了幾天的漢軍士兵已經有點鬆懈，除了巡邏的幾隻隊伍外，均已呼呼大睡。

三十餘鮮卑人爬上城頭，分成兩路，一路直下城牆去開城門，一路去殺巡邏的士兵。

幾乎沒有發生任何動靜，幾隻巡邏的漢軍小隊的士兵便被二十名鮮卑人一一殺死，而去開城門的鮮卑人也已經將城門巡邏小隊消滅乾淨，慢慢打開了北門。城牆上的鮮卑人點起隨身帶的火把，高舉晃動。

「好！慕容悍得手了！」慕容興大喜道，「我率三千鐵騎殺入富平，衛隊長，你帶領剩餘人馬將富平四面包圍，一個都不能放過！」

「是，王子！」單于衛隊衛隊長貝撒領命而去。

「嗖。」慕容興拔出隨身佩戴的寶刀，高高舉起，道：「慕容部的勇士們為大單于、為戰死的兄弟們報仇的時候到了！殺進城去，男女老幼一個不留！搶光他們的銀子，燒光他們的房屋，沖啊！」說完，帶頭拍馬衝去。

「殺！！！！！！！」

三千慕容部的勇士抽出彎刀，眼中充滿了仇恨，跟著慕容興殺去。

與此同時，三十餘個鮮卑人也在屠殺睡夢中的漢軍，但是慕容部的喊殺聲，將漢軍守兵大部驚醒，有些有理智的小校已經帶領部下朝北門跑去。但已經太晚了，慕容部的鐵騎早已到達北門。

三十餘鮮卑人雖然人數較少，但個個武藝不凡，並且在氣勢上壓倒了得知鮮卑破城的漢軍，與人數幾十倍的漢軍交戰毫不退讓。慕容興也派出一部分人馬支援他們，使他們壓力大減。

「不…不好了！大人！鮮卑人攻進城了！」一個士兵跑進正在舉行筵席的太守府。

「什麼？」段栩大驚，「你再說一遍！」手上的酒杯也不禁掉了下來。

「一員鮮卑小將已經帶領數千騎兵衝進北門！」士兵道。

「啊！」段栩大叫一聲，覺得氣血上涌，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大人，如今之勢，富平已經不可再守，不如撤軍，與各路援軍匯合后再來奪取富平！」楊義連忙建議道。

「悔不聽司馬之言，可憐城中百姓因我一人導致滅門之禍！朱將軍，楊長史，你等快聚集兵馬準備突圍，我率領太守府眾侍衛先去會會那個小將！」段栩道。

「大人，鮮卑勢大，恐大人有去無回！不如與我等一同突圍！」楊義道。

「此次失守城池，是我一人之責，就讓我來斷後，讓將士們可以有條生路，即是戰死，我也不會愧對朝廷與段氏族人了！」段栩漠然道。

「大人…」楊義、朱募等人不禁熱淚盈眶。

「好了，你們去吧！」

「跟我來！」慕容興大喝一聲，率領數百騎兵直奔太守府。

「兄弟們，如今鮮卑人已經攻破城池，大家將要家破人亡，不如與我奮力衝殺，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跟我沖！」段栩大叫一聲，帶頭朝慕容興的人馬衝去。

「殺！！！」段栩身後數十名侍衛緊跟其後，這些都是段家的親兵家丁，對段家忠心耿耿，在段栩的激勵下奮勇向前。

「困獸猶鬥嗎？來啊，放箭！」慕容興下令道。

「嗖嗖…」數百支羽箭射向段栩等數十人，頓時十餘人倒下，段栩左右手上也各中了一箭，但是他用力將它們拔出，雖然鮮血不住湧出，段栩的臉上卻顯現出戰鬥的激動之情。

「漢軍威武！」段栩喊道。

「漢軍威武！」數十侍衛也應聲道。

「給我殺！殺光！」慕容興英俊的臉上產生了不和諧的扭曲，他的雙目憤憤地盯著這些漢軍，彷彿要吃了他們一般。

「殺！！！」數百鮮卑騎兵不再射箭，而是高高舉起彎刀，拍馬朝漢軍衝去……

「朱都尉，你率領一部人馬往南門走，我率領剩下人馬朝西門突圍！」楊義道，拍馬便走。

「好，那麼楊長史保重了！」朱募道。

「保重！」

「哈哈哈！你們想逃跑啊？慕容王子已經派單于衛隊長貝撒團團圍住四門，連只蒼蠅都跑不掉！快快下馬投降，我還可向王子求情，饒你們不死！」從城牆上殺下來的慕容悍大笑道。

「鮮卑狗賊，我大漢只有斷頭將軍，沒有投降的匹夫！楊長史，你先走！」朱募大叫，一邊拍馬直取慕容悍。

「好！」楊義道。

「找死！」慕容悍也快步迎上前，迎擊朱募。

兩下交鋒，慕容悍忽然一低身，避過朱募的斬馬刀，繼而飛身一躍，如同猿猴一般，飛起一腳，將朱募踢下馬去，十餘鮮卑士兵見狀，趕上前去，用兵器架住朱募脖子，朱募一時不能動彈。

「就這麼點花樣，想跟本大爺較量？來啊，拿下去！」慕容悍道。

「是！」

「要殺便殺，你們想幹什麼？」朱募道。

「這你待會兒就知道了！」

……

「報告王子，此戰消滅漢軍全部人馬，城內漢人也被屠殺殆盡，足以顯我大鮮卑之威！」慕容悍興沖沖地向慕容興報告。

「好，聽說你們抓了漢軍長史楊義和今天領軍衝殺的漢軍將領朱募是嗎？」慕容興道。

「是！」

「我的命令是雞犬不留，為何不殺？」

「末將觀朱募雖然武藝平平，但帶兵卻有一套，所率的大部是胡人騎兵，卻對他十分敬重，王子想成就大業，正是缺少如此良將；而楊義是一個智謀之士，是漢人中不可多得的人才，末將認為與王子的恩師王浩才學相當，也可助王子一臂之力。」慕容悍道。

「好，將軍果真是文武全才，朱募楊義二人一武一文輔佐段栩，阻擋我鮮卑大軍數日之久，足見二人之才，我知漢人重視名節忠孝，先關他們一陣，然後美女錢財不斷，不怕他們不降！」

「王子英明。」

「王子，大單于有請！」一名侍衛來報。

「大單于醒了？好，慕容悍，我們走！」

「是，王子。」

和連蒼白的臉上已經沒有一點血絲，他疲憊地睜開眼睛，見到慕容柯最、慕容悍以及出征的各部大人頭領，艱難地點了點頭，緩緩地道：「我快…不行了！我子騫曼…年幼，他繼承…大…單于位…恐魁頭…等人不服，西部…東部諸大人…更會…乘機作…亂自大，我觀慕容…父子對我…王室忠心…耿耿，我死…之後，由慕容父子…暫行…監國，待騫曼…長大成人，再還政與他…」說完氣絕而亡。

「大單于…」

「大單于…」

眾大人頭領紛紛下跪，和連做了一年多的單于便一命嗚呼，眾人推舉慕容柯錄為首，在慕容興的建議下班師回王庭，準備迎立騫曼為新任大單于。

東漢靈帝光和五年九月下，鮮卑大軍攻佔富平，太守段栩力戰而死，長史楊義、都尉朱募突圍被俘，漢軍四千餘人、城內百姓五千餘全部被殺，此後鮮卑大軍回師王庭。漢諸路援軍聞之，皆退兵而去，只有呂布的五千并州騎兵追擊鮮卑，結果中了慕容興的埋伏，死傷過半，呂布倉惶逃走。經此兩戰，并州軍實力大減，十月，朝廷降旨自并州刺史丁原以下皆被免職，以董卓為新任并州刺史、河東太守。

周翰與丁宇當先搶出帳篷，一下子分別夾住一名鮮卑士兵，隨後用白天私藏的自製匕首，一刀刺死鮮卑士兵，而他們身後的十名壯漢在另外幾個鮮卑士兵沒來得及反應之時，便制服他們一刀殺死。

「飛鵬，搞定了！」周翰道。

「好，我們走！」林翾道。

幾十個漢人奴隸乘著夜色，向馬廄方向跑去，而守衛馬廄的一隊士兵也未倖免，被林翾等殺死，於是，林翾等人騎上馬匹，朝東南而去。

但是，林翾的行為很快就被四處巡邏的鮮卑人發現，十幾具屍體讓魁頭大怒，立即派遣手下千夫長帶領數百騎分路追殺，同時嚴密監視各個部落的漢人奴隸以及俘虜，如有異動，便殺之。

林翾、周翰、丁宇並駕齊驅，為能夠順利逃亡興奮不已。

「飛鵬，有何打算？」周翰問道。

「如今朝廷無道，各方流民不斷，更有四方盜匪為禍百姓，我只是一介平民，無志於朝廷與百姓的爭鬥，只願像霍驃騎那樣殺盡胡虜，救出像我們這樣不幸淪為奴隸的大漢百姓！」

「飛鵬，好志向！并州軍新敗，正在大肆擴軍，我等投之，正可報效國家也！」丁宇道。

林翾一想到一年多后將爆發黃巾起義，到時漢庭還不是徵調官軍圍剿，哪會有功夫對付胡人，於是道：「如今之計先要擺脫鮮卑的追兵，過了這一劫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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