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四十三章
若是這樣的話,那這人就一點兒不能得罪了,這可是關係到她夫君前程的,不過……這胡大小姐生得這般漂亮,一打眼她就喜歡上了,倒也並不覺得討好她是委屈了自己。
「喲,早就聽聞咱們大人新娶的太太貌若天仙,我這心裡還在懷疑,今兒見了,發現外面說的果然不符,這哪裡是貌若天仙哪,這分明就是天仙!」她熱情的上前拉了胡玉柔的手,上下端詳著就道,「我不應該自己一個來的,應該把我那調皮的女兒也帶來,她若是看到了太太您吶,只怕也能安靜幾分了。」
她雖然是在拍馬屁,可話卻說得太有趣,讓胡玉柔一時都忘了該害羞了,只被她逗得忍不住笑。
「方家姐姐快別打趣我了,快快快,這大熱天兒找了你來,趕緊屋裡歇一歇。」說著話,又吩咐阿瓊和秀香去拿方才剛做好的冰碗。
方家姐姐……
聽胡玉柔這麼稱呼她,方氏笑眯眯看著胡玉柔,眼裡對胡玉柔還真就多了三分的喜歡。想當初為了和蘇氏交好,她可是費了快一年的功夫,才讓蘇氏終於喊她一聲姐姐的,倒是沒想到,胡大小姐卻和她一見如故了。
既是這般,她原本帶著七分教好胡玉柔的心,一下子就變成了十分。
起身接過胡玉柔遞來的冰碗,方氏心裡也想到蘇氏之前在她面前發愁的事兒,她很是為蘇氏鬆了口氣,胡大小姐這般好相處,可比原本以為的胡三小姐那個黃毛丫頭好太多了!
蘇氏這回也算是幸運了。
胡玉柔和方氏兩人都有心,所以這一下午可謂是相談甚歡。最後胡玉柔送方氏出上房的門時,方氏已經拉著她的手道:「阿柔妹子,莫要再送了,我明兒午後還來尋你。」
胡玉柔記著周承宇的話,也覺得送到門口便可以了,因而停下腳,笑著回:「那好,明兒午後我就備好瓜果點心,恭候方姐姐大駕光臨了。」
方氏的小姑還待字閨中,女兒今年也僅有十一,都正是和胡玉柔相差不了多少的年紀,見胡玉柔這般小女兒嬌態與她說話,她這心裡就像是看小姑和侄女兒一般,心裡就軟軟的。
「好!」快些進去吧,外頭燥得很呢。
送走方氏,阿瓊一臉凝重的過來回話,「太太,奴婢今兒去了秀雲那裡三次,只有方才這次去得突然,才總算是見了秀雲。秀雲沒病,只是額頭傷著了,奴婢出去了一圈打聽到,原來秀雲昨兒去了老太太那,是捂著額頭回來的,聽說當時就手指縫裡一片紅。」
阿瓊雖然懂得規矩不算多,平素也有些愛哭,但個人能力卻一點兒不弱。才到周家沒多久,她便哪處都混有熟人,想打聽消息也是輕而易舉。
胡玉柔聽了有些疑惑,莫非是周老太太責罰了秀雲嗎?
阿瓊也是完全沒頭緒,只是她卻有些擔心,「周老太太瞧著很慈和,秀雲是犯了什麼錯兒了,周老太太要那般罰她?」
她聽周老太太那邊屋裡的下人說,當時屋裡就只有周老太太和秀雲,其他人都被打發的遠遠的,壓根就查不出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兒。這不能去問周老太太,秀雲也是擺明了不肯說,消息到這裡就算完全斷了。
胡玉柔想了想,也不打算這種時候去逼問秀雲,如今周承宇雖然給她撐腰,可她畢竟還沒在周家立穩腳跟,而秀雲和秀香都是婆婆給的,她做兒媳婦不能做得太過。
周老太太既然沒有把事兒說開,那想來秀雲就算是犯了錯,錯也不大。而既然周老太太護著,那她就不能去計較。
她便問阿瓊,「她傷在額頭,傷得重不重?」
「不重,且已經上了葯,奴婢瞧著不是什麼砸的,就應該是磕頭或者是撞了什麼弄出來的,好生養護的話,興許不會留疤。」大夏天不好包紮,所以阿瓊看得很仔細。
胡玉柔點點頭,想了想便道:「我記得我的陪嫁里有一瓶去疤痕藥效不錯的藥膏,你拿了送過去,就說我讓她好好養著,等徹底好了再來伺候就是。」
阿瓊猶豫了下,湊到胡玉柔耳邊,小聲道:「小姐,你做什麼對她那麼好,那藥膏可不便宜呢。就讓她額頭上留了疤,豈不是更好?」
秀雲和秀香都太漂亮了,成日在大人面前晃悠,阿瓊覺得她都為胡玉柔著急。
胡玉柔理解阿瓊的意思,所以便也直言告訴她,「不礙事的,大人昨晚已經與我說了,叫我給她們物色親事了。」
啊!這麼漂亮的兩個丫頭哎!
阿瓊驚得張大嘴,然後就嘿嘿傻樂起來了,像從前還在胡家一般高興的抱了抱胡玉柔的手臂,歡歡喜喜跑去找藥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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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大房的小院,方氏想了想,徑自去二房找了蘇氏。
蘇氏見了她,面上笑著,出口的話卻是有些帶刺,「方姐姐怎麼有空到我這兒來,我還以為要直接從大房那邊回去呢,現在時間可不早了。」
可不是不早了,一下午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她原本的確是想趕緊回家瞧瞧晚飯備的怎麼樣了的,還不是擔心蘇氏,所以想過來給她說說,叫她安個心。
方氏笑著就要開口,可話到嘴邊一想卻是覺得不對,這蘇氏的口氣,怎麼倒像是怪了她似得?
她搖了搖頭,伸出指頭戳了蘇氏的額頭一下,也沒管蘇氏什麼反應,徑自就到屋裡找了椅子坐下,「你啊,生得這張不饒人的嘴,外人都道你謙和寬厚,那是不知道,你這嘴巴就跟刀子似地,刀刀戳人心!」
蘇氏面上的笑已經沒了,走到方氏身側坐下,板著臉道:「那不是和姐姐親厚,所以才敢叫姐姐知曉我是什麼樣的人嗎?若是旁人,我哪裡敢這般直來直去,可卻沒想到姐姐,今兒個來家竟是一直在大房待著,如今這是不願到我這兒來了不成?」
方氏知曉蘇氏是個慢熱的性子,她費了許久功夫和蘇氏交好,直把蘇氏當成親妹妹一般,還真就是因為蘇氏在她面前直來直往,和待外人是不同的。
這份不同,便讓她和蘇氏交往的心也剝除了利益,只剩下真情。
「瞧瞧你,話里的酸水兒都往外冒了!」她好笑道,「我同你是什麼交情,這你還不清楚,旁人如何能比得了?不過我今兒來找你,還真是為了你那小大嫂來的。我跟你說,今兒和她相處了一個下午,我算是放心了,那是個心思簡單又懂事的,你不必發愁了。」
心思簡單又懂事?
蘇氏方才的作態的確是裝出來的,她自然是知道方氏待她如何,那是五六年的交情了,方氏待她已經有如親妹。
可是現在,她是真的心裡不高興了,「方姐姐,這話從何說起?」
方氏嘆道:「我同她聊了一下午,自然是可以看出來,她心思簡單又懂事守禮。且最重要的一點,便是她在娘家時繼母沒教她絲毫管家的本事,所以她絕不會跟你爭這管家權的。」
這是肯定,人家能容她長大,已經是慈善了。又不是親閨女,做什麼費心費力去教養她,只不過……「方姐姐,這也是你看出來的?」
方氏一拍腦門,這才想起什麼似地道:「瞧我,最要緊的忘記告訴你了,你道我為何在她那裡耽誤那麼久?正是因為周大人叫我們家那位回去與我說了,請我來給她說說這人情往來,年節走禮的事兒,正經是要一點一點教,她怕是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