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十九章[07.22]
他還當這是這幾日小女人很是不滿足,想要來一個午間相會。等他悄悄走到六月身後,想抱著戲耍一二時,才發現六月竟然輕輕啜泣。
「這是發生何事?可是身子不舒服?」說著就急著讓人喚來太醫。
六月不說話,柳葉只好將安三夫人來過之事說了個明明白白,學起來那語氣可是十分生硬,將鄙薄樣子也學了個十成十。
六月心裡暗贊一句,這小丫頭可是長進不少,很有大宮女氣勢,手段越來越到位。
六皇子聽完,心裡那叫一個氣,就要派小唐去定國公府問候一二。
六月哪裡肯讓,她不過是讓他看清楚,她如今地位並不穩固,總有人來想撬牆角而已。
「我這不賢不惠之人,哪裡還敢霸者位子,殿下還是娶個門當戶對的小姐才是。我不過是小門小戶,全賴殿下憐惜才能佔住位子,哪天您厭倦了,哪裡有我活路。」六月用帕子擦擦眼淚,望著六皇子真誠道。
六皇子恨不得跪下來發誓,又是好一番服侍才哄得六月喜笑顏開。
六月不過是給這人提個醒,也不想鬧得太過,便反過來給了六皇子一番香果子吃,直讓他嘗到了蜜汁幸福才算了事。
她深知,可以和男人偶爾吵吵鬧鬧,也是調/情一種手段,但也需適可而止。不然不僅不能增加感情,反而成了負擔,那就很是不妙。
這日六皇子下了朝並未回東宮,而是去了定國公府。他對安三夫人並無多少感情,但對定國公夫婦不同。
因他幼年失母,父皇又沉迷一個又一個美色,對他並無多少關照。至於皇后等人,更是恨不得用盡法子將他養廢,哪裡可能會給予一點親情。
在遇到六月之前,他所有感情寄託都在外祖、外祖母身上。定國公因軍中出身,對兒女多少有些嚴厲,但惟獨對他悉心教導的同時,給予很多溫暖。
更別提外祖母,自小捧在手心裡的唯一女兒留下的唯一子嗣,她怎會不心疼。直到現在,也只把他當做小孩子來疼。
六皇子可以不顧忌安三夫人臉面,卻不能讓定國公府顏面掃地。為此,關於安青茹很多事情上,他都盡量忍耐,不想鬧得人盡皆知。
定國公還好奇,外孫如今貴為太子,身份貴重不說,朝中事物繁忙,哪裡有功夫來這裡閑聊。
定國公夫人也是,忙著張羅一通飯食,打算給外孫子好好補補。「看我們小正都瘦了好些,可是朝政累得很?你也是,事情每天都有,哪裡忙的完,差不多就行。」
六皇子姓趙名正,小正是他的小名,只親近長輩呼喚,聽外祖母喚起來很是親切。
定國公氣得吹鬍子道:「婦道人家就是見識短,朝政皆是大事,豈能嫌累就不管。如今六皇子都成了太子,還小正小正的,聽了讓人笑話。」
定國公夫人才不管老頭子如何說,白了一眼,「再厲害那也是我外孫。就你事兒多,再罵我你別想吃飯睡覺。」
這二老常常將吵架當樂趣,別看定國公在戰場上所向披靡,在家裡基本就是被欺負的命。六皇子笑笑也不多說,只陪著二老開開心心用了一個午膳。
等下晌六皇子陪著定國公去了書房,二人才說起了政事。如今朝堂上看似平靜,其實內里爛成了一團。至於地方,更是隱患眾多。但凡有些天災人/禍,老百姓就要顛沛流離,甚至賣兒賣女。
定國公雖為武將,對全局政事也十分了解,能幫助六皇子良多。
聽外祖給一一分析,六皇子感覺受益良多,「外祖也是,何不過來幫襯我一二。如今朝堂上沒有幾個忠心的臣子。別說對我,就是對父皇,也多是敷衍了事。您不知道,多少人當官就是為了發財,占著位子魚肉百姓。那些不做事不惹事的,竟然還算是好官,就沒有幾人當真是為黎民百姓做主,為大盛朝將來著想。」
定國公拍拍他肩膀,語重心長,「年輕人總是急於一時,想將弊病盡除。但這些都是多年沉痾,哪裡能好對付。何況,你父皇雖並在床上,卻耳聰目明,定是盯朝政很緊。若是無意中動了他的心腹,他該如何想你。若是你做的太好,讓百姓稱頌,他又是怎樣想法。最遲不過三兩年就有定局,到時候再大刀闊斧大幹一番,豈不是更好一些?」
六皇子心裡也有數,雖然父皇那裡恨不能再活幾十年,但看那破敗身體,最多也不過幾年活頭。甚至,任由他操心勞力,說不定就過不去這個年。
也罷,父皇又不是只有將皇位給他一人這唯一選擇,他有何必急於爭鋒。
二人就局勢聊了好有一個時辰,六皇子才打算離去。只他今日所來,還有一個想法,但看外祖、外祖母已經老矣,十分不忍心給他們添堵。
定國公畢竟是看他長大,哪裡不知他有話要說。便笑道:「人長大了,脾氣反而不痛快了,有什麼就說,難不成在自家還有什麼顧忌。」
六皇子也一笑,方開口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只外祖不要和外祖母說起,免得她擔憂。昨日三舅母去了東宮,對您外孫媳婦說了好一番話。叫我說,既然外祖想將三表妹嫁給武將,不如早早讓她出嫁得好,省得大家都尷尬。不過,叫我說,她那脾氣,還不如找一個老實一些的學子或者文臣。武將畢竟力氣大,萬一生氣將表妹打了可怎生是好。」
他沒說太明白,但定國公如何不知這是為他留了臉面。外孫面上好似為三孫女著想,其實不過就是變著法子表達不滿罷了。
定國公老臉一紅,他當真不知昨日還發生這樣一事。等三皇子離去,便將老三和老三媳婦都帶來,順便也看看這個孫女如今到底成了什麼模樣。明明都在禁足,怎麼就能到處蹦躂。
等六月聽到定國公府三小姐出嫁的消息,倒是早有心裡準備。這女人一直拖著等黃道吉日,可不就自己作死作來一個吉日。
定國公府哪裡還由著她選吉日,反正年紀已經到了,就不用再多賴在家裡,由老三和三夫人親自送嫁,從北邊老宅直接出嫁就好。至於三夫人,就在老宅打理一下雜務,過幾年再回京不遲。
這幾日京城好事頗多,皇上竟然親自賜婚三皇子,正妃還是原先的西昌候,現在的流放犯人嫡女。
三皇子聽到這一消息之時,將府里東西恨不能砸個七七八八。好在他還有理智,如今萬事受挫,正是需要用銀子之時。若是將貴重物品砸了,還需要重新購置,很不划算。
可不泄恨又難以過去這一關,他便讓人購進來一批粗瓷碗,聽了一下午響聲才算是緩過一口氣。
如今雖然他需要閉門思過,好歹還沒將府里眾人禁足,生活到還算便利。不然,他想買粗瓷碗都沒辦法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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