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偶遇

「玖辛奈······觀月！」

靜室中，水戶坐在床邊，撫摸著手中的紙張，這厚厚一疊資料三天來翻來覆去看過好幾遍了。

她已經老了，年輕時一次次的戰鬥耗盡了她的元氣，若非是漩渦一族強悍的生命力，她或許早早就離開這個世界了，然而就算是苟延殘喘也走到到了盡頭，她能感覺到生命正在慢慢的流逝，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繩樹，陪我去外面轉一轉吧。」

水戶招了招手。

「誒？奶奶，醫生說了您最好留在家裡靜養的，您···您···您還是留在家裡好一點，外面人太多了，空氣也很差，對您的身體不好。」繩樹急了，麵皮漲紅，兩手張開像只老母雞一樣堵在了門口。

「哈哈！」

年逾八旬的老婦人被孫子著急的樣子逗笑了。

「沒關係的，繩樹，我自己的身體我最清楚，只是去走幾步罷了，我······已經好久沒有離開這座宅子了，我想親眼去看一看現在的木葉是什麼樣。」

「我的時日無多了，但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難以做出決定，我很猶豫，我想要去外面走一走。」

繩樹愣住了，緩緩的放下了張開的雙手，站在門口沉默了片刻，才毅然道：「我去準備一下。」

······

「這就是現在的木葉嗎？變化可真大······比以前要熱鬧多了。」水戶頭上戴了一個草帽，穿著一身灰白色的便服，走兩步就停一下，凝神看著身邊的一草一木，過往行人。

「要不是雨之國那邊還在打仗，村子里還能更熱鬧。」繩樹念叨了一句。

水戶和繩樹走在街上，看上去就像是出來散步的祖孫。

雖然年過八旬，但漩渦一族的強悍不是虛的，老人步伐不快，但是每一步都很穩當，和那尋常顫顫巍巍的老人一點兒也不像。

「奶奶，走累了，我們就找地方休息一下吧。」繩樹擔心的問了一句。

水戶眯著眼沒說話，站在樹蔭下，望著街對面的兩個少女嬉笑。

「玖辛奈姐姐，這個發卡怎麼樣？」宇智波乙女撿起小攤上的粉紅色發卡，比劃著給玖辛奈看。

「唔，這個樣式很不錯誒！」

不比押送物資時龜爬一樣的速度，返回之時當真是雷厲風行，就連那些個傷員也是咬牙堅持，個個兒都是歸心似箭，不過是一天的功夫，就趕回了村子，這就是忍者的效率。

對於忍者而言，所謂的戰爭也不過是一趟任務，殺上個把人，在雨之國遊盪兩個月，然後就返回村子休整，等待下一輪的調換。

未能一起去往前線的乙女就找上了門，纏著玖辛奈問東問西，至於家裡的哥哥，那種『蟑螂』一樣的生物根本沒有對話的必要，反正找玖辛奈一樣能知道她想知道的，於是，兩個人今天一起出門逛街。

至於觀月，關門苦練中，反正自家姐姐又沒和某個黃頭髮的傢伙混在一起，而且他正在琢磨要不要找某人晦氣，總而言之有點忙。

玖辛奈和乙女在街上已經轉悠了好半天功夫了，她四下張望，考慮著是回家做飯，還是和乙女就在外面解決午飯，卻突然看見街邊枝繁葉茂的老樹下，慈祥的老婦人站在那裡。

「水戶姑祖母，您怎麼出來了？今天天氣很熱的。」玖辛奈拉著乙女蹬蹬蹬就跑了過來。

乙女懵懵懂懂的跟著行了個禮，然後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打量眼前的老人，再聰明，也終究年紀還小，只是單純的以為這位老人是玖辛奈的長輩。

「你們小姑娘去玩吧，不用跟著我一個老婆子，有繩樹跟著呢。」水戶輕輕拍了拍玖辛奈的腦袋。

「沒事，我和乙女什麼時候都可以出來玩，您好不容易才出門一趟，我們就陪著您一起轉轉，繩樹······繩樹他是男孩子，可沒我們細心。」玖辛奈嘴巴嚅囁了一下，對於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兩歲的少年，實在叫不出口叔叔。

乙女在邊上直點頭，嘴裡還道：「我和玖辛奈姐姐已經玩了一早上了。」

水戶也不在乎這些，繩樹更是鬆了口氣，被比自己只小上一兩歲的小姑娘叫叔叔，這種事情他可敬謝不敏。

「你們這些小傢伙。」

水戶搖了搖頭，但也沒有拒絕小傢伙們的好意。

四個人的隊伍繼續漫無目的的隨意晃悠著，水戶指個方向，小隊伍就過去溜達，他們這樣轉悠很開心，可是卻愁壞了暗地裡守護的暗部們，大批的暗部緊緊追隨著一行人，因為那毫無目的性的行進路線，讓幾位頭目們不得不抽調更多的人手沿途布防。

就連坐在火影大樓的猿飛也開始全程監控，水晶球上映現出一老三小四個身影。

玖辛奈似有所覺的四下看了兩眼，下意識的就想要結印把窺探者找出來，不過剛剛搭在一起的手就被水戶一把抓住。

「沒關係的，他們沒有惡意。」水戶臉上掛著和藹慈祥的笑容，制止住了玖辛奈的舉動，才眯著眼問道：「玖辛奈，你已經掌握了神樂心眼嗎？」

「嗯，幾個月前我就學會了，不過到現在還是只能感應一公里左右的目標，超出這個範圍就不行了。」玖辛奈有點沮喪的低下了頭。

水戶默默不語，突然指了指上方的一座小公園，」我們去那裡坐一坐。」

需要數人合抱的蒼蒼古樹，碧翠繁茂的枝葉投下一大片陰翳，驅散了夏日裡的炎熱，原木色的長椅也藏在蔭涼之中，手觸上去，還有點冰涼，樹上傳來一陣陣聒噪的蟬鳴聲。

說來雨之國那破地當真是四季不分，一年到頭都是風雨不斷，又冷又潮，直到玖辛奈他們回到火之國才突然發現，不知不覺間已經是夏天了。

她有點兒走神，回到村子這兩天，總會時不時的走神，不覺間雨之國的點點滴滴就會浮上心頭，過於濕潤的空氣，分外厭惡的潮膩桌椅，血水滾滾的屍體，本以為離開了雨之國，再也不會回想起這種東西，但事與願違······

「在想什麼呢？」

溫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玖辛奈眨了眨眼，樹蔭外是明晃晃的眼光，聒噪的蟬鳴在耳邊迴響，頓時羞愧了起來，又走神了，而且這次還是在長輩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