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歲月無情催人老
聽著這令人不寒而慄的聲音，我下意識的回頭。
一張發黑無比的臉，在暗淡的光影照射下，顯得極其詭，這不正是陳艷麗么！
我嚇得掙脫開那隻手掌，迅速後退了好幾步，陳艷麗卻是不緊不慢的跟上來，宛如瓮中捉鱉。
眼看著那送殯的人快要遠去，我連忙大叫了幾聲，希望那老道士能夠聽到。
「別叫了，這一次誰都不能救得了你，那小丫頭也不會理你了。」陳艷麗低聲說著，嘴角揚起一抹猙獰的笑容。
小丫頭？
我頓時似乎明白了什麼。
之前陳艷麗一直沒有找上來，就是因為我待在小女孩的靈堂里，而現在夜半出殯，怕是惹得小女孩不高興了。
所以我手中的香火一滅掉，陳艷麗立馬就找上來了。
估計突然竄出來的黑貓，或許也跟那小女孩有關吧？
辦喪事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從布置靈堂那一刻起，直到入土安葬，這其中要經過很繁瑣的工序。
而且每一道工序，都與死者的生辰八字以及自身死因息息相關，從出殯到下葬，每一個時間都必須是算好的。
而現在因為靈堂里的香呈現三長兩短，那老道士怕惹麻煩，所以才冒險午夜出殯，可這對於死者來說，未必會讓它順心。
因為得罪了小女孩，所以她也就放任陳艷麗找我麻煩了。
「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糾纏我到現在？」
轉眼間，我已經退到了一顆大樹根子下，沒路走了，忍不住沖著陳艷麗大吼。
「你要是不送那份外賣，我當然不會來找你。」
陳艷麗說著，冰冷的手爪在一次掐住我的手臂，臉上地笑容更為陰森。
外賣！
我心臟狠狠的顫了一顫，一切的起因，就是因為那一份外賣！
「所以你把鄭友常給殺了？」
我激動得話語都有些模糊不清。
我不清楚鄭友常到底是因為什麼死的，但我感覺，這絕對和陳艷麗有關係。
「他吃了我的外賣，難道不該死嗎？」
令我驚訝的是，陳艷麗竟然是這樣子回答。
我聽了氣不打一處來！
吃了你的外賣就要死，那你還拚命把外賣送給我，故意讓我死對吧？
我突然感覺手臂上傳來一道刺痛，只見陳艷麗的鋒利指甲，竟然深深的扎進我的皮膚里，溢出絲絲血流。
「你是選擇跟我走，還是讓我吃了你再走？」
陳艷麗似乎是不耐煩了，語氣急促的問。
這算什麼選擇？橫豎都是死，只不過後者活的久一點而已。
「我跟你走……」
我話音還沒有落下，一道清脆輕靈女子的聲音緊跟在我身後傳來：
「給我放開他！」
這聲音彷彿夾帶一股風，嘩嘩的吹在我身上，這一吹，竟然把陳艷麗插在我身上的手爪給吹開。
我還沒明白怎麼回事，一道白衣身影赫然出現在我的面前。
「小姐姐……」
我忍不住叫道，心裡頭既是激動，又是心慌。
「臭女人，你都這樣了，還敢跟我斗？他之前那樣對你，你還這麼護著他？」陳艷麗見狀，冷冷一笑。
「他是我夫君，他的生死，我來守護。」
秋小小定睛凝視著陳艷麗。
聽著小姐姐誒說著的這一句話，我心裡頭感到無比的悔恨，原來小姐姐沒有恨我，一直守在我身旁。
「那你們就一起上路……」
陳艷麗說著，身影朝著秋小小直奔而去，秋小小瘦小的身體漂浮在空中，與陳艷麗糾纏在一起。
之前小姐姐一巴掌就可以把陳艷麗給打跑，可現在她和陳艷麗糾纏了好幾下子，都沒有分出勝負。
我感覺，小姐姐的身影，比之前看起來要模糊許多。
我曾聽村裡的老人說過，鬼魂看得越是模糊，就說明它們距離魂飛魄散的日子不遠了。
想到這，我立即緊張起來。
秋小小忽然被陳艷麗一巴掌拍開，發出一聲慘叫，臉色變得更加的煞白。
「小姐姐快走！」
我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竟然衝上去拉著小姐姐的手，拼了命的往死里逃。
此時小姐姐的手腕一片冰涼，要不是上面傳來軟綿綿的感覺，我還以為我是在拉著一根鐵棒。
「葉寒，你快逃吧，我留下來攔住她。」小姐姐的聲音忽然在我身後響起。
「不！」
我扭頭一看，陳艷麗正在後面緊追不捨，被追上那是遲早的事情了。
「歲月無情催人老，我等候了上百年，哪怕容顏未改，卻已經受夠了寂寞黑暗。還能夠再見到你，已經知足。哪怕是為你死，也沒有遺憾。」
小姐姐的話語帶著哭泣的聲音，聽著我心裡頭難受。
哪怕是我曾傷害了她，她依然是愛著我。
我神經一恍惚，沒注意看路，整個人突然被什麼東西給絆倒在地上。
陳艷麗也借著這個空檔，趕到了我們的身邊。
這樣下去，我和小姐姐都逃不了。
眼看著陳艷麗那一隻鋒利的手爪要劈下來，我趕忙將小姐姐拉過來，用身體擋在她上邊。
我已經做好被劈成兩半的心理準備，緊閉雙眼迎接著死亡前的最後煎熬。
「你是誰？為什麼要阻止我？」
然而讓我驚訝的是，我身後卻傳來陳艷麗的怒罵聲。
「那送棺材的，你不能殺，有人讓我保著他。」
黑暗中緊跟著響起一道女人的聲音。
「劉老根的媳婦？」
我有些懵了，為什麼劉老根的媳婦會在這裡？
我連忙回頭一看，在我身後，哪還有什麼鬼？
一片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彷彿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事情。
我鬆了口氣，低頭看著身下的小姐姐，她那煞白的臉色顯的有些憔悴，隱隱可以看到有一種像煙一樣的東西飄出來。
「小姐姐！」我大叫道。
秋小小吃力地睜開眼睛，看著我平安無事，這才艱難的露出一抹笑容：
「葉寒，我怕是不能再見到你了……」
「不會的，一定還有辦法，你快告訴我，我該怎麼救你？」
我顫抖的說道，整個人急得要哭出來。
我可以感覺到，小姐姐的身體越來越冰涼同樣也越來越變得虛幻。
「要救她還不簡單？啪啪啪就可以了。」
就在這時候，一道很不和諧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