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掩蓋罪證
待在地下室一共不超過二十分鐘,張亦馳又從地下室來到了二單元的樓道里,照例將門鎖好,他回到了家中。
現在大致的處理方法他都基本確定了。至於搞到粉刷工具,他先估計了一下裝修工人的上下班時間。
晚上的下班時間為六點,這個已經確定,而早上,肯定不會在七點之前。裝修也並不是一家之事,動靜很大會影響到其他住戶。所以為了避免這個問題,裝修工人一般會在七點左右開始工作,十二點停工,下午兩點開工,晚上六點收工。
這個時間是張亦馳自己估計的,雖然不是確切,但也差不多少。
大致計劃之後,已經十一點鐘。
他打了一個哈欠,疲憊之意根本抑制不住。今天實在太累了,他需要好好休息,畢竟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放置陸濤屍體的那個卧室自外賣員敲門那時候被關上,就再也沒開過,當然,張亦馳現在也不想打開。他將燈關掉,躺在了另一間卧室的床上。
「嗯……」
已經來到這個世界五個小時,做了很多事情,張亦馳已經開始接受這些『設定』,承受能力也強了不少。
眼皮愈發沉重,屍體的事情所帶來的刺激因而削弱了不少,最終被睡意蓋過。
沒躺床上幾分鐘,張亦馳就沉沉睡去。
5月14日,星期日,早上七點
叫醒張亦馳的是他昨天晚上設好的鬧鐘,幾乎是鬧鐘響起的一瞬間他就醒來了。
清醒速度快到連張亦馳自己都有些驚訝,這隻能『歸功『於隔壁屋子的屍體和久久不能從他腦海里散去的任務令他敏感不少了。
他隨意弄了弄亂糟糟的頭髮,走到了客廳,從客廳可以聽到外面的一些聲響。聽到聲響他立馬就來了精神,立刻趴到門前打開貓眼的蓋子看向外面。
裝修工人來的比他預計要早,現在已經進屋子裡忙活起來了。
而且不知是上天的眷顧還是如何,裝修工人今天拿來了刷牆的工具。
蓋上貓眼,張亦馳忍不住給自己豎了一個大拇哥,隨後進入了衛生間用涼水沖了沖臉。衝過之後張亦馳更加清醒了,他沒有一直趴在那裡看裝修工人刷牆,他家裡牆壁上的血跡不多也不少,反正一刷子下去剛剛好。這毫無技術含量,學習刷牆一說不成立。
因為如此,張亦馳難得心平氣和地坐在了沙發上。而陸濤屍體所在的那間卧室,他一直沒有將門打開進去過。他對屍體一點點興趣都沒有,自然是能不接觸盡量不接觸。
在他閉目養神時,腦海里多了一部分記憶。
他再次以第一視角回到了曾經……
……
「那我媽媽就要死了。」陸濤站在客廳,帶著哭腔說道。
「死就死!跟我有什麼關係?」張亦馳坐在沙發上喝著啤酒冷聲回道。
陸濤看向張亦馳的目光逐漸黯淡下去:「張亦馳,你對得起誰呢?」
「什麼?」張亦馳不耐煩的問。
「你到底對得起誰啊你這個人渣……」陸濤身體顫抖起來。
「我算你看清你了,你接近我也不過就是為了錢。現在拿不到錢就罵老子是人渣?」張亦馳將酒瓶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
外面刺耳的電鑽聲本就搞得他心煩意亂,如今陸濤說出這種話,更是讓他處於瀕臨爆發的臨界點。
「死得好慘啊,死得好慘啊……張亦馳你知不知道……」陸濤哭了出來,他瘦弱窩囊的樣子讓張亦馳很不爽。
「閉嘴!你已經瘋了吧?!」張亦馳喝道。
陸濤扭頭走向廚房。
張亦馳瞥了一眼,沒有理會陸濤。
可萬萬沒想到陸濤從廚房拿出了菜刀走到了他的身前:「你知不知道……」
陸濤的這一舉動卻是讓張亦馳怒極反笑:「你他媽拿把破菜刀幹嘛?想跟我要錢?想砍死我啊?來啊!」
「呼!」
菜刀真的劈了下來。
張亦馳眼疾手快立刻閃到了一邊,躲開這足以致命的一擊,他驚魂未定:「你,你他媽真瘋了?!」
「去死吧張亦馳!」陸濤沒有在意張亦馳的話,依舊帶著哭腔,拿著菜刀沖向了張亦馳。
他們扭打在了一起,瘦弱的陸濤根本不是張亦馳的對手,張亦馳搶過了菜刀,同時他的手錶也被磕爛了。
「呵,你他媽為了點兒破錢就想殺了我?」徹底失控的張亦馳看著被他按倒在地的陸濤道,「就憑你?你個書獃子?」
陸濤向著廚房那邊爬去。
「還想跑?老子砍死你!」
……
回憶結束。
這段回憶可以與昨天的那段無縫銜接,組成一個完整的,更加出乎張亦馳預料的情況。
他原以為是他前身氣急之下砍死了陸濤,卻沒想到是陸濤先動的手。
「陸濤居然主動殺張亦馳?」發生的巨大反轉讓從回憶中醒來的張亦馳一時半會兒無法接受。
他平復了一下心情,理了理思路。
今天出現的全新記憶雖然給他帶來的震撼蠻大,但他平靜下來后沒有太過當回事,因為不管是昨天的記憶還是今天的記憶,是陸濤殺張亦馳還是張亦馳殺陸濤又或者是其他什麼屁事,都跟他現在的計劃一點關係都沒有,自身難保的情況下,他沒有餘力去破解這其中的糾葛。
他把心思全部用在了處理屍體和清理牆面血跡上。
再次走到貓眼前觀察了大約十分鐘,張亦馳確定了裝修工人一共有三位。
若想趁他們不注意拿走刷牆工具幾乎不可能,因為他們正在刷牆。原本想偷過來的辦法幾乎不可行。
張亦馳採用了第二種方法,那就是借。
這個方法確實有些冒險,但眼下也是唯一可行的法子了。
張亦馳前身是那種上課從不聽講的人,課本、文具什麼的都堆在家裡,於是張亦馳順理成章地找到了一瓶墨水。
絲毫沒有猶豫,擰開瓶蓋直接在血跡的原有基礎上再次撒了一部分。
黑藍色的墨水遮蓋住了血跡。
約莫十分鐘后,張亦馳打開了家門。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