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忠心已死

步爭本沒有打算弄死蟾蜍老漢和持筆老農，現在，這兩人擔驚受怕的情況下用所謂的情報換命倒是意外之喜。

當下步爭目光冷冷的瞥視了兩人一眼。

「你們兩人在我眼中不過螻蟻一般而已，如果能夠真有什麼重要的情報，我不但可以不殺你們，更能夠允許你們追隨於我。」

步爭的聲音淡然響起，同時，一股高高在上的氣勢散開，這最後一句允許追隨的話語在這股氣勢中便有了那麼一絲給人極大機會的感覺。

實際上，在步爭前世後期成為無上存在後，允許旁人追隨的的確確是給人極大的機會。

而這一世重生以後，之前那些副本還不好說，畢竟名聲未起，就算氣勢還在大概也只會讓人將信將疑，而現在，他的名聲最起碼在向陽鎮周圍已經散開。

所以，這蟾蜍老者和持筆老農在有了本身對他名聲敬畏的基礎下，再被步爭的氣勢威懾之下，頓時對於步爭給予他們追隨的機會有種莫名的驚喜。

這簡直是比步爭第一世那世界中了五百萬還要驚喜的事情。

「應修陽配合朝廷中某些人將遼東大軍盡數調往了陝西，給予女真酋首努爾哈赤掌控女真的機會。」

蟾蜍老漢沒有絲毫猶豫立即繼續開口，「在應修陽得到的指令當中，務必要讓遼東邊軍被牽制在陝西，必要的時候甚至可以通過加強陝西逆賊勢力的辦法來拖延遼東邊軍，從而為女真贏取時間。」

遼東，朝廷，陝西，明末決定這個帝國生死的三個關鍵地方，在這個世界果真聯繫在了一起，只不過，這背後更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撥弄著。

朋黨，亦或者其他的什麼，在這個龐大帝國腐朽的時候的確掌控了太大的權勢，以至於他們以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大概不曾想過，幾十年後遼東野人南下，但凡不服從的都要變成奴隸吧。

「邊軍精銳，陝西就王嘉胤那些人擋不住的，就算再怎麼幫助也不可能擋得住。」

蟾蜍老漢的話剛說完，步爭旁邊練霓裳已經忍不住搖頭開口。

雖然自己也是山賊，但是練霓裳顯然並不避諱山賊遠不如大明邊軍的事實，而這會兒不過是萬曆四十四年，距離薩爾滸還有兩年，在這會兒之前，大明最後一次敗仗已經過去數十年，而在這一年之前大明幾乎在東南西北任何疆域之外都打過仗，無一不是所向無敵。

戚繼光的神話才落幕沒多久，不久前努爾哈赤攻打葉赫那拉部族，大明只需要一紙詔書就能夠讓努爾哈赤退兵。

北方號稱黃金家族後裔的林丹汗哪怕雄心勃勃，面對大明也只能夠夾起尾巴俯首稱臣，這會兒的大明恰恰是落幕前最為光輝的時候。

不，這會兒的大明就是亞洲區域最為光輝的存在，哪怕此時大明國內已經開始出現問題，土地兼并，國庫空虛，但是，大明依舊強的可怕。

大明和以往任何朝代都不同，沒有漢唐的強悍，但也沒有宋朝的軟弱，大明夾在兩者中間，可以說得天獨厚，就算敗上幾次也是周邊無敵的。

朝廷上那些自認為可以掌控一切的傢伙實際上也沒錯，這會兒的大明的確有資格隨便玩，如果不是小冰河期的天災，恐怕大明真還能夠拖死女真。

這情況下，這個時候就算練霓裳的自信都不敢小覷大明的邊軍。

「如果那些邊軍沒有統帥吶，甚至主將都沒有吶，只是一群副將帶著，由朝廷遙控指揮吶。」

聽著練霓裳的話語，持筆老農的腦袋微微抬起，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

一句話，步爭和練霓裳以及後面十來個錦衣衛統統愣住。

沒有統帥，甚至連主將都沒有。

這是打仗？

這是開什麼玩笑，怎麼可能有這樣打仗的方式。

步爭看著持筆老農，腦海內卻想起第一個世界的薩爾滸，何其相似的地方，薩爾滸，說是楊鎬主帥，但是四路大軍卻是四個指揮系統，楊鎬只不過是名譽上擁有決策權而已。

而現在，更坑，這些邊軍不但沒有統帥，連能夠做主的主將都沒有，直接是大明朝廷遙控指揮的。

這特碼能夠打贏才見鬼，當然，那指派這些邊軍來這裡的本身也就是想著打不贏。

「走吧，我們去見見那些邊軍現在的代指揮。」

步爭抿了抿嘴，臉上露出一絲憤怒的表情，「或許，這倒是給了我們殺掉晉商的機會，若是那些邊軍都有人指揮，我們想要殺掉在他們保護下的晉商恐怕還不太容易吶。」

如同憤怒到極致的反話，練霓裳和站在步爭身邊伸出手拍了拍步爭的胳膊，而步爭後面十來個錦衣衛的眼神中閃爍出了憤怒的火焰。

他們十多年前是皇帝親軍，對於皇帝忠心耿耿，但是，十多年安南潛伏，他們對於大明這個國家的忠誠已經超過了對於一個人的忠誠。

這次回來在京都更是在步爭的指引下察覺出太子和朝中文官控制皇帝的陰暗事情，這使得這些錦衣衛對於現今的朝廷早已經不再有半點忠誠。

而現在，當發現現在的朝廷居然想要幫異族的酋首，這簡直讓他們生出種想要發狂的憤怒。

或者，換做一般的軍人還不會知曉為什麼掌控一個帝國的首腦會幫嚴格來說可以算作帝國敵人的酋首，但是，潛伏十多年的這些錦衣衛卻不止一次碰到過這樣的事情。

無非是內部的鬥爭想要藉助外部的力量而已，這是典型的借力，不過是通過賣國來借力而已，過去十多年之間這些錦衣衛不知道暗中推波助瀾讓安南多少軍閥做過類似的事情。

也正是因為做過類似的事情，所以他們更加清楚這樣的事情危害性多大，也更加對大明朝廷上那些做這些事情的人感覺到憤怒。

「大人，要策反那些邊軍嗎。」

一個錦衣衛陡然間開口，步爭即便是還在假裝憤怒也忍不住微微一愣。

策反，這是這些錦衣衛在安南玩的最順暢的把戲，直接把散兵游勇變成自己的戰鬥力，現在，這些錦衣衛這麼做，分明是已經準備挖大明的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