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肖申克的九叔
本以為對方要等半天才回復，誰知苗芳菲剛剛放下手機，楊順秒回：「我來問一下，稍等。」
楊順很快就聯繫到群里【肖申克的九叔】，真實姓名叫肖健的同學，打聽紅楓愛寵動物醫院的絕育手術。
熟人社會，關係比錢更有用。
體檢結果顯示，安吉拉除了折耳癥狀下的普遍病情之外，還算是一隻還算健康的小貓，只需要24小時絕食就可以做手術了。
肖健看過資料，給楊順回了個電話：「這時候都8點半了你說這個，白天怎麼沒直接來找我？」
楊順只好實話實說：「這不是我的貓，是我妹妹的，能不能幫忙插個隊？」
肖健也是有故事的人，別的同學考研考公務員，他輕輕鬆鬆找關係加入到愛寵動物醫院，跟著一個經驗豐富的師傅學臨床技術，正好負責管理師傅的手術安排。
他下巴夾著電話，翻了翻手頭的記錄本：「我師傅的正常手術也預約到下周了，你要想插隊，只有明天下班，差不多也是現在這個時間點，或者後天早上7點半，爭取在上班之前先幫你做了，這是專門撈外快的，寵物醫院不登記，該給的紅包要給，你別瞎在外面亂傳。」
「知道啦，你等我電話，我先問問是明晚還是後天早上。」
掛斷電話，楊順和苗芳菲發語音，兩人商議，手術肯定越快越好，就從現在開始絕食，明天早上斷水，到晚上8點做絕育手術，算下來24小時應該夠了。
等楊順再次打給肖健，這事基本上就定下來，兩人在電話里商量該給肖健師傅多少錢的紅包，請吃頓宵夜之類的瑣事，聊的很順利。
苗芳菲心裡放下一塊大石頭，她正在考慮是不是找個人陪自己一起去，這個時候苗明陽的電話打來。
這是個可以陪同的優秀人選，苗芳菲第一句話就是：「明陽哥，你明天晚上有空嗎？能不能送我去紅楓愛寵動物醫院，陪安吉拉做絕育手術？」
苗明陽的聲音有些疲倦：「可能沒時間，我昨晚只睡了4個小時，貓薄荷的提純分析正處於關鍵時期，這邊實驗室里太忙了。我想問你，你上次買貓薄荷的那家店，還有沒有一樣的貓薄荷？能不能多買幾盆回來？我這邊檢測的原料有點不夠。」
苗芳菲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要不你親自問他？明天晚上我帶安吉拉去絕育，也是他幫忙牽線介紹的一個醫生。」
「這樣啊，那好，你把時間地點告訴我，我開車去接你，我還真想和那個賣花的人見見面，他叫什麼？楊順，我知道了。」
苗明陽的態度轉化太快了，主要是因為昨天下午他把貓薄荷送去實驗室，按照標準流程處理，80%的植株切片做常規檢測，20%的留下做組培快速繁殖，兩頭並進，結果常規檢查剛剛發現驚喜，材料就用完了，試驗做不下去了怎麼辦？
一株貓薄荷實在是太少，許多化學物都是以毫克為劑量單位，非常難以獲得，像溶液萃取，一般至少需要50克，或者100克的植株，碾碎榨汁后再做提純分析，將提純物分成幾十份，這種試劑提出一種化合物，那種混合試液確定一種生物酶等等，消耗的非常快。
舉個栗子，高中生物課有一個試驗叫《影響酶活性的因素》，用的材料是人的口水，口水裡含有許多生物酶，電解質，黏液，抗菌物質等等，是常見的實驗材料。
高中實驗室因為設備有限，只能做最簡單的對比試驗，測試溫度對酶活性的影響，取三個試管，加澱粉溶液，滴幾滴唾液，一個加冰塊，一個加37℃的水，一個加沸水，攪拌后滴碘液來看看是否變藍，於是，37℃不變藍，另外兩個全變藍，是因為37℃下酶活性最高，冰塊和沸水中的生物酶活性就沒了。
這個實驗結果其實是很無聊的，人的口腔不可能是冰塊和沸水的環境，人體內環境是一個非常穩定的理化性質，37℃肯定是標準答案，地球人都知道，這是根據常識逆推設計的科普實驗。
假設地球上沒有人知道口腔是37℃，純粹是從零開始摸索，於是對比試驗還要增加樣本，15℃，25℃，50℃，75℃，增加的越多，浪費的材料（人的口水）也就越多，最終結論雖然還是得出37℃，但生物實驗室的必須損耗就是這麼來的，一株貓薄荷根本經不起折騰。
好，學渣們得到37℃結論后，ohyeah下課放學了，開始清洗試管，收拾課本。
但是學霸們欲求不滿，他們還想繼續浪，猜到了唾液這種生物樣品的穩態，咱們這個試驗不是叫《影響酶活性的因素》嘛，除了溫度以外，酶的活性與PH值是不是有關係呢？
他們又開始折騰，伸手找老師要材料，配置各種緩衝液，PH5.0，PH6.0，PH7.0，還有人喪心病狂精確到小數點後面的，目的只是想知道唯一的答案。
生物科研是最最燒錢的，沒錢，絕對玩不轉。
50公分高的美金貓薄荷，早就支離破碎了，幸虧還有20%做了組培快繁，但要出結果，至少得等到小組織長成大植株吧？
現在剛剛看到讓人驚喜的苗頭，結果沒法繼續做試驗驗證了，苗明陽急需與楊順見面談一次，打算購買更多的母體植株。
對苗明陽這樣的商人來說，利益永遠是第一位的。
小順子同學又被大灰狼盯上了，可是他卻渾然不知。
相反，楊順因為能幫上苗芳菲的忙，他心裡挺高興的，單身狗時間當久了，多多少少心裡上會有點渴望，管她是公主還是灰姑娘，比如王大娘就是他暗戀很久的女生。
不過這兩天，他是有些忐忑地度過的，等到體內能量恢復正常，而且確定街坊們沒出現後遺症，他才徹底放心。
年輕人好奇心重，停不下來對知識的摸索，貓薄荷不能用，他可以試試其他的植物，比如，梔子花。
這是他精挑細選，準備送給苗芳菲的小禮物，畢竟兩人不是太熟，也不是單獨約會，見面送玫瑰什麼的太過唐突，送瓜果又拿不準危險性，還是送這種樸實無華，低調常見的平民小花兒更恰當。
只是這個蠢貨似乎忘記了，梔子花的花語是「永恆的愛與約定」，送出去不比送玫瑰好到哪裡去。
就是不知道，到時候會不會有人想起來。
8月3日，繼續大晴天。
陳梅早早就去了店裡，楊中華上班，楊順正常睡到自然醒，一個人溜進自家陽台暖棚，找到了一盆殘枝敗葉，只有一朵小花苞的盆栽梔子花。
梔子花的花期是5-7月，8月已經是末期，基本上都不開什麼花了，幾個月前在這上面該賺的錢已經賺夠了，所以家裡只剩下留種的高品質母株，等秋天到了，再進行大批量的扦插繁殖。
楊順功夫好嘢，真滴好！
楊順功夫夠勁，頂呱呱呀！
我是點金手，點金手，他是鐵頭功，哇吼哇吼哇吼~~
楊順瞎哼著歌兒，將盆栽搬到陽光底下，洒水施肥全部澆透，拍拍雙手，平息心情后，準備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