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這就是亂世
華夏國內大部分城市，為了維穩物價，開始控制緊俏商品的供應，由政府發放臨時的供應票，和當年的糧票油票一樣，城市居民憑居民身份證在指定地點領票，所有人都要杜絕鋪張浪費，黑市食品價格暴漲。
大量的未開發房地產項目主動開墾成耕地，開始種糧食——房地產商也不是傻瓜，誰都可以看到未來的經濟走向，賣磚頭只有死路一條，種糧食才能掙大錢。
農村人口迴流速度加快，全國18億畝耕地的紅線，就這一兩個月內漲了2億畝，任何需要從國外進口的農產品未來全部都是緊俏貨物，農民們積極種下，半年後就能大量上市，至於將來會不會滯銷，不存在的，國內吃不完，完全可以賣到國外。
楊順的超級玉米，超級大豆，還有各種蔬菜，全都成了搶手貨。
幸好他之前提前準備了送往巴西阿根廷的種子，因為貿易停運，符合合同上的「天災人禍」條款，於是全部賣給了國內農民，正好解決燃眉之急。
穩定糧食價格，想要見效還要等幾個月，但就算現在，華夏人天天啃窩窩頭，吃鹹菜，也比鎂國那邊好。
鎂國病毒泛濫成災，完全控制不住，就算有軍警戒嚴，也遲了。
社會經濟瀕臨崩潰，許多農民種了地，可糧食沒人敢收，收了也賣不到鎂國以外的地方，只能爛在地里，或者低價賣給重兵把守的糧企，ABCD四大糧企獲得了各自軍方的支持，進入戰爭軍管狀態。
前段時間與華夏打起來的貿易戰讓鎂國重傷，但現在，一場病毒讓他們的經濟真正遭到巨大的破壞。
因為華夏和鵝羅斯的邊境嚴控，亞洲大陸反而成為全世界最大的安全港。
誰都想活命，全世界的人都想躲進這個安全的避風港。
華夏死亡人數沒有超過1000人，鵝羅斯也只有不到800人的死亡。
在網路紅人威廉的大力宣傳下，歐美和曰本這幾個爆發地的老百姓得到消息，全都想方設法往華夏和鵝羅斯避難。
難民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非常大的負擔。
鵝羅斯派出軍艦在白令海峽和楚科奇海巡邏，有條件地開放了邊境楚科奇半島，嚴格檢查從鎂國阿拉斯加和加拿大逃過來的難民。
華夏的船隻也在黃海和東海日夜巡航，趕退了不少於幾百艘從曰本和韓國開來的非法逃難船隻，即使是正常貿易的商船，也會在港口安排大量的生化部隊做檢查，任何人不得下船，嚴禁活體動物運輸，所有貨物必須開箱消毒處理，嚴防死守。
出於人道主義精神的考慮，華夏開放了胡州港口，這座戒嚴等級10的城市是管制經驗最豐富的地方。
從寶島，港島，以及鎂國曰本逃難過來的船隻，每天獲准入港的上限是1萬人，必須住進華夏軍方劃定的安置點，所有人都要接受檢查，一旦船上有一個人被查出有感染，全船被驅逐出鏡，絕不留情。
避難所不好管理，難民也是人，不少鵝羅斯和華夏的軍人，都碰到過很多於心不忍的場景。
一艘來自加拿大的逃難船，裝著200個加拿大人，冒著巨大的風險好不容易逃過危險的白令海峽，正好迎面碰到鵝羅斯海軍。
軍艦護衛快艇靠近，用廣播大聲警告逃難船不準前進，200多個加拿大人全都跪在甲板上，低著頭，懇求軍艦放行。
鵝羅斯海軍不是海盜，他們沒法對手無寸鐵的平民開炮，只能派遣一個執法隊登船，對每個人進行檢查，確定危險係數不大，才准許難民船向楚科奇半島改行。
而另一艘漁船就沒這麼幸運了，執法隊上船，發現一名女孩子有咳嗽跡象，並且呼吸有雜音，肺部可能有炎症。
「撤退！撤退！」
執法隊醫生嚇得慌忙逃離，持槍的其他突擊隊員迅速抬起槍，對準漁船上的其他難民。
船長嚇呆了，連忙解釋：「沒有問題，她沒有問題，她只是在船上待太久了，感染了風寒。」
其他人也在哀求，女孩子的母親抱著她，眼淚婆娑。
女孩子的父親還想靠近解釋，卻被突擊隊員爆喝一聲制止：「站住，不許動！」
「真沒有問題，她真的沒有問題，我女兒從小就有哮喘，你們看，這是她的哮喘葯，我敢保證她沒有感染病毒。求你們了……求你們了……」
女孩的父親噗通跪在甲板上，手裡舉著哮喘葯，滿臉淚水，那種無力的感覺，讓所有人都感到悲涼，四周所有難民都跟著跪下。
這個時候，所有人都放棄了尊嚴，他們只是想活下來，他們只求一個機會，只求給一個上岸喘息的機會，活下去的機會。
隊長臉上的表情特別糾結，身邊隊員們全都大氣不敢出一聲，看著隊長，內心正在受到良知的煎熬，但手中的槍卻不敢放下，即使平民沒有攜帶武器，他們也害怕看不見摸不著的可怕病毒。
但與艦隊長官通話后，隊長還是狠下心說道：「不行，你們必須在海上再停留一個星期的時間，並且登記船隻代碼，退後50海里，我們不能冒這個風險！突擊隊，撤退！」
所有突擊隊員離開漁船，難民們苦苦哀求，可全都無濟於事。
終於，人性的黑暗面出現，船上其他難民終於確認，要想被鵝羅斯軍艦放行的話，必須保證船上每個人都是健康的。
大副等人立刻開始威逼這一家可憐人，即使父母拚命阻攔，下跪哀求，可他們擋不住幾十個人的攻擊，這批執法隊剛剛離開，女孩子一家三口就被船員扔下海，幾個突擊隊員看到濺起的水花，忍不住回頭，眼睛都濕潤了。
「這就是亂世！」
鵝羅斯軍艦的長官用望遠鏡看到這一幕，對身邊的人說道。
這就是亂世。
所有人都沉默，收起憐憫之心，因為還有更多的漁船，用肉眼都能看到，正從白令海峽的各個方向趕過來。
他們必須守衛住龐大的鵝羅斯海岸線，如果任何一艘難民船敢不聽指令，他們將會毫不留情，用火炮將其擊沉。
在這種混亂的年代，沒有哪個國家敢指責鵝羅斯做的不對，他們自己國內都自顧不暇了，哪有資格管這些事？
而鵝羅斯這一次異常堅定，歐美越混亂，他們就越強勢，只要保證本國老百姓的安全就是大功一件，別人的指責全都沒有用。
在亂世中，沒有法律和道德可言。
………………
世界的安危，還是掌控在科學家的手裡。
全世界至少有100個頂級生化實驗室都在研究這種病毒，和死神爭分奪秒，儘快研發疫苗。
紅楓生化研究所里，辛笛在類似航天帽的頭盔里嗡嗡問著：「你堅持做病毒研究，是不是打算再次拯救世界？」
楊順頭也沒抬：「這個病毒變異速度快的要命，我也找不到穩定宿主，我能怎麼拯救世界？用嘴救？」
「或許我們可以用市值第一的茅抬酒業去攻擊病毒，酒精不是最好的殺菌介質嗎？或者讓更厲害的華夏煙草去吧，尼古丁說不定還可以殺毒。」
「蝦扯蛋，你還不如想想，怎麼從猴子或者蝙蝠身上找到穩定宿主細胞呢！」
兩人說歸說，手裡的實驗沒停。
辛笛用的常規方法，從細胞庫里找各種細胞，尋找病毒存活的載體宿主。
楊順悄悄用異能培養，他發現自己的血液能完全抑制住病毒的活性，但做不到穩定，總不可能利用他的血液去培養疫苗吧，血清培養需要很長時間，而且非常昂貴，他一個人的血液可滿足不了全世界。
全世界的生物科學家都放下手頭研究，轉而研究病毒，這是事關人類生存的頭等大事，沒人敢馬虎。
終於有一天，從港島疾控中心發來的細胞樣本到達紅楓，楊順和辛笛簽收，看到清單列表，咧開嘴笑起來：「十二種猴子，二十四種蝙蝠樣本，我們有機會了。」
每一種樣品都是楊順先使用，他只需要取一點，加速培養，再與病毒細胞結合，查看存活率。
確定他的方法無效，再交給辛笛查漏補缺。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楊順在一種印尼火山蝙蝠的樣品里，找到比較穩定的細胞，而且這種細胞被病毒感染后，很脆弱，只能被他的異能刺激分裂，常規培養皿對它不起作用。
這不是逼著我獨家供應感染細胞嗎，又讓我成為唯一的病毒提供者，楊順苦笑，他取巧拿到這種脆弱的蝙蝠樣品，不管怎麼說，他算是走出第一步。
「我的天哪，老闆，你真是太神了，這都能被你找到！」
辛笛看到顯示器上大片成活的細胞，狀態非常穩定，正常繁育分裂，他崇拜地看著楊順，興奮道：「我們是不是該給CDC打電話彙報？」
「是該彙報了。現在全世界都等著好消息，可惜，好消息總是遲到。」
楊順迅速向CDC彙報了這個好消息，對方顯然非常高興，表示會立刻派專家團隊過來，在紅楓這邊繼續做研究。
軍方接手，很快就來了一個車隊，幾十人全副武裝，在生化所外面設置警戒線，準備在這裡打長久戰。
等待CDC專家團隊到來需要半天時間，楊順和辛笛乾脆給自己放了半天假，準備回家看看孩子，一個多月沒和家人聯繫，都挺想念的。
楊順給汪卉打電話，是汪芸接的，她問道：「你怎麼想起打電話來了？」
楊順道：「我今天放半天假，想回來看看你們。」
汪芸興奮極了：「你能回來？太好了！卉卉快要發作了，你趕緊來醫院，她是二胎，很快就能生下來。」
楊順驚喜交加，聲音都大了起來：「都要生了你們怎麼都不通知我？」
「你不是被封鎖了嗎，通知你有什麼用，還會打擾你的心情，讓你擔心受怕。行了行了，小心點開車。」
掛斷電話，楊順腳下的油門都加快許多，紅楓也處於6級戒嚴狀態，路上的車輛少了許多，一路暢通無阻，直奔醫院。
他剛到，汪芸的電話就打來，說汪卉快發作了，想在進產房前看到他。
楊順飛快跑上樓，推開病房的門，親友們給他讓開一條路，他三兩步衝到病床邊，看到疼得滿頭大汗的汪卉。
「幸好趕到了，老婆別怕，你一定會順利生出女兒的。」
楊順說著，悄悄用感知查看，女兒很健康，就是有點迫不及待想出來了。
汪卉很欣慰，握著他的手，說道：「真幸運，我竟然還能看到你陪著我。」
「是啊，我今天剛剛培養了一大群變異病毒，真的，全世界就我一個人培育出來了，然後我就出來慶祝了。」
這話一說出來，全屋子人倒吸一口涼氣，連站在身邊的醫生和護士都嚇得倒退兩步。
楊順醒悟過來，連忙解釋：「沒關係，我沒被感染，我消毒了才出來的。行吧，你們趕緊去產房。」
汪芸連忙招呼大家動起來，汪卉露出艱難的笑容：「我就知道你會這樣，我只有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
「給女兒取個好聽的名字，千萬不要叫楊病毒。」
全病房都鬨笑起來。
二胎順產真的很快，推進去，剛過半個小時，汪卉就生下來了。
「恭喜楊教授，母女平安。」
護士捧著小嬰兒出來，超萌超可愛，楊順的心都柔軟了，接過來后，第一件事就是用感知查看任何可能出現的缺陷，然後想辦法補上它。
女兒很健康，沒有任何問題，她是病毒元年的一代人，明年世界人口將進入到爆炸增長期。
取名這件事交給楊中華了，楊順不用操心。
他只有半天時間休息，將家裡的事情處理好后，重新回到生化所。
CDC來了12個人，都是全國最頂級的病毒專家，他們見到楊順，第一句就是：「CDC派我們過來，不是為了爭搶你的榮譽，而是儘快開發出疫苗。楊教授，請下指令，我們全部聽從指揮！」
楊順微笑，與他們握手：「歡迎加入，我先來帶你們看看真正的病毒本身，我給它取名為『蝠猴1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