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也不管沒有受到邀請,霸道的一屁股坐到書桌上,大手拿起灰卡紙看了起來,端詳著卡紙上的圖案,把每一張都仔細看過後,才抬起深黝黑眸,看向正在一張空白卡紙上畫著線條,努力漠視他存在的書慶。
銳利的視線望見她身後書櫃,有幾本尺寸較大的書,跟古老珍本相比很不同,書脊上有著她的英文名字。
他抽出來審閱,發現是首飾的展出紀念合輯。每一本都印刷精美,榮獲許多知名設計師與名牌總監推崇,是國際知名設計師才能擁有的禮遇。
「你的美感很好,很適合設計首飾。」擱下印刷精緻的首飾目錄,他再度拿起灰玉紙,看著構圖簡單卻優美,破碎的青花陶瓷片,在她的設計下被賦予新的生命。
兩個大小一樣,卻殘碎不一的團壽紋瓷片,用銀鑲邊再各自補完,成了一對耳墜。一隻折翼的濃藍蝙蝠,用老蜜蠟的殘件,巧妙運用蜜蠟上的菊花花瓣,讓蝙蝠雙翼拼全,兩爪下各自鑲上垂墜的紅艷石榴石。
卷枝花草的碎瓷,琢磨成花瓶形狀,她勾勒幾筆延伸,用翡翠跟珊瑚就成了一枚富貴別針。一隻藍羽長尾的小鳥,在爪下添上兩枝用小小翠玉雕的細竹,更顯得靈動可愛。
所有的首飾設計,主體都是青花碎瓷。
「這些都是元青花?」他嘴上問著,心裡卻已經有了答案。他這些年保護過不少富家名門,曾經不少次看到保護對象佩戴這些首飾,女性佩戴的品項很多,有項鏈、耳墜、戒指、手鐲或別針等等,男性就簡單得多,只有領帶夾跟袖扣,儼然已經造成風潮。
直到如今,他才知道那些首飾都是她設計的作品。
她的父親提出十件完整高價的元青花器物,而沒人理睬的碎瓷,就由她的巧思來設計,運用各種寶石點輟,製作成一件件讓人愛不釋手的首飾,重新被人們重視,不辜負年代久遠以前工匠在瓷片上留下的美麗。
書慶還是不理會,鉛筆在紙上描畫,才幾筆一塊雲紋碎瓷就躍然紙上。她用左手拿著碎瓷,指尖撫著瓷上被海底細沙擦出的細細刮痕,以及得在海中數百年的包漿,微微側頭思索,長發早已用木簪簡單的盤起,不影響設計時低頭畫稿。
她怔怔出神想著該如何設計時,雙眸朦朧得像夢,紅唇微微輕分,實在太過誘人,忠國忍不住出手,結著粗繭的食栺撫過她的粉潤唇瓣,無法不去觸碰。
「你在誘惑我。」他故意啞聲指控。
「我沒有!」她無端被污衊,想要轉開頭,卻被靈巧巨掌箍住尖得太惹人憐的下巴,扣得無法動強,只能迎視他灼熱的眼光。
「你有。」他傾下健碩的上身,貼近她的呼吸,薄唇巡迴在她柔嫩的唇上嘶聲低吼。「為什麼這麼做?讓我連女兒在同一層樓午睡,仍舊想把你壓倒在這張書桌少,吻你直到再也擺不出冷淡表情,好可愛好可愛的回吻我,求我用力愛你。」
她全身僵硬,雙眸浮現溫潤水光,像在猛獸嘴邊即將被撕裂的獵物,即使再勇敢卻也本能的顫抖不已。她太過清楚,自己抵抗不了他的肆虐,不論他要對她做什麼,都只能由得他恣意妄為。
「承認了?」他舔著她的唇,貪饞她的芬芳,輕咬著她唇內的滑潤玩弄,憐愛她的委屈,卻又太愛利用這一點。「你好努力誘惑我,對吧?」話語最未結束在她的口中。
粗暴兇猛的熱吻逼出她嬌聲悶哼,嫩潤的舌被他糾纏吸吮,切切誘哄著直到她情不自禁的怯怯回吻,逼出他喉間嘶啞低咆。
巨掌抽去她發間的木簪,滑過手厚長發往下,箝握著她的纖腰,將她輕而易舉的抱到身上,逼得她只能坐卧在他的腰間,粉臀隔著衣衫跟牛仔褲,感受他牛仔褲下賁起的粗壯,不論是形狀還是溫度,都威脅的窩棲在她驀無防備的后側,恣意的頂撞著她那兒的柔軟。
她全身都被他包圍,無助的仰頭承受他太猛烈的吻,任由他的舌模仿歡愛的方式,在她嫩軟的口中反覆進出,故意發出吮嘗的煽情水潤聲,直到她連美麗如珠玉的腳趾都在涼鞋裡緊緊蜷縮,喘息著盲目回應,纖細的雙手從推拒,轉而緊攀在他寬闊的肩上,連鉛筆滾落地上都不自知,更老早就忘卻藏在心中的精密算計。
坐在他懷中,她的豐盈雪嫩隔著彼此的衣裳,擠迫摩擦著他的胸瞠,因為熱吻時觸及他背心下的乳頭,引燃更激烈的慾望,僅僅是擁吻已經不能滿足饑渴的他。
忠國翻身把她壓倒在書桌上,熱燙唇舌遊走到她耳邊,吸吮著她頸間最敏感的一處,巨掌探進她腹間,對她刻意穿來防備的長褲皮帶,不耐的用力扯動,挫敗的發出咆哮。
倒卧在書桌上的她,終於覷了空得以喘息,嬌靨因為他的吻而酡紅如醉,美麗的雙眸卻浮現水光,輕輕眨了眨烏黑濃長的睫,驀地淌出淚來。
「不論我怎麼說,你都有借口對我為所欲為,」為了扳回一城,掩飾情不自禁的投人,她故意淚聲指控,長發散落在書桌上,長睫每次顫動就落下一滴淚。「就像對當年的事情,你也能謊話連篇,用借口掩飾得完美無缺。」
「我說的是實話,不是謊言!」他咬牙切齒的抵著她的顏,強壯的頸項青筋突起。這個該死的小女人,就是不肯相信他!
「那麼,就不要栽贓我,」她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沒有誘惑你。」她的聲音很輕,只有他能聽見。
這是一個嚴苛的考驗。
忠國怒極而笑。
這小女人竟在試探他,強逼他在猛烈難羈的慾望,以及所做的言語之間做出決定,趁此逃開,不去面對兩人之間顯而易見的渴求。
「七年了,你倒是懂得玩起把戲。」他鬆開雙手,不再去扯那該死的皮帶,緩慢的起身退開,放過柔弱可欺的嬌美獵物,黑眸中除了慾火,還有著深深讚許。「嘖嘖,很好很好,是我不該小看海盜的女兒,跟這七年的時間。能把男人逼得進退維谷,吊著胃口卻不能滿足很有趣吧?」
她緩慢從書桌上撐起身來,胸前的渾圓隨著動作,在衣下誘人的軟盪,猶有水光的雙眸靜靜看著他,長發散落在精緻的臉蛋旁,顯得格外嬌柔媚人,彷佛剛剛在他懷中的委屈啜泣,全是計算好的一齣戲,而不是臨時起意想掩藏疏失的謀算。
「你說呢?」她反問,看見他黑眸里痛切的惱恨,暗自鬆了一口氣。「男人都喜歡這種欲擒故縱的遊戲,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又不如偷不到,這不就是情趣嗎?」書桌卜的她嫣然一笑,魅力顛倒眾生。
難怪外界傳聞她是父子通吃的魔女,她已經能夠掌控那揉合性感與天真的魅惑,從當年的經驗中學習成長,變化出幾番花樣,輕易就能把男人耍得團團轉,被她玩弄於股掌,卻仍不自知的男人不知道有多少。
愈是讚賞,他就愈是惱很,這嬌嬈的身姿,究竟誘惑過多少男人?黃嘉銘捨得她這副柔媚讓別的男人看在眼裡嗎?
昨晚他更仔細研究過資料,黃嘉銘已經不再是正人君子,在商場上手段狡詐靈活,遊走在合法與非法之間,接連并吞了幾間上市公司,這其中有多少是她的功勞?她讓多少男人魂索夢縈,卻又能輕巧脫身?
「我把你教得太好了。」他咬緊牙關,字字從齒縫中迸出。
她垂下長睫,慵懶的把長發攏到身前,掩飾雙手止不住的輕顧,慢條斯理的梳理著長發,更顯得指尖嫩白粉紅,滑順長發漆黑似墨。
「你要我道謝嗎?」她故意滿不在乎的問,聳了聳單薄的肩。
「道謝就不用了。」他驀地露出獰笑,危險得讓人膽寒。「只是,我還是要提醒,你仍舊不夠高明,遊戲雖然玩得好,但是卻忘了該要藏住證據。」
他抽出一張設計圖拎在指間。
青花筆描出上尖下兩角的磬形,瓷片下方墜著一隻瑪瑙小魚,磬片與小魚用圓形K金圈起。所有的設計圖,用的材質都是925的銀,唯有這張用的是K金,有與她名字諧音的磬片,代表女兒的小魚,以及那時他硬套在她無名指上的圓形女戒,材質就是K金。
「你還收著那枚戒指,對吧?」他看著她雪白的小臉,低聲惡意的問道,故意戳破她想隱藏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