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薄唇勾起微微的笑,黑眸因慾望而暗得沒有光,用身體給了她答案。
劇烈的疼痛讓她喘息嗚咽,十指在他寬肩上劃出痕迹,她無法言語,承受他著無情的戳刺深入,被撐開得太滿脹,無法相信竟能容納那麼大的他。
他堅定的直抵到她深處,沒有拖延讓她疼痛的時刻,熱痛的慾望被她緊緊包裹,像是太緊的羔羊皮手套,卻又濕熱得讓他癲狂。
「黑……」她低泣的叫喚,長睫顫動,落下淚水。
他用舌接住那些淚,開始深而長的衝刺,起先很緩慢,讓她能夠跟上節奏,誘哄著她跟隨。
疼痛慢慢褪去,她專註於體內的他,被他移動時興起的感覺迷住,她緊擁著他,在他主導的節奏上翻騰,雙腿被無情的分開,嬌嫩的蕊瓣被他的粗糙磨弄,內外夾逼的刺激,讓她如歌般的放縱嬌吟。
「黑。」她再度叫喚,眼前蒙曨。
他黑眸閃亮得宛如野獸,薄唇靠在她耳邊嘶啞呢喃。
「中國?」她茫然重複,嬌眸迷離。
深重的衝刺,催逼得她的粉臀隨之起伏,拱起身子容納更多的他,無暇顧及其它,他的堅硬縻擦著她的內里,大手握住她的,兩人雙手緊緊交握,婚戒在彼此的無名指上,因汗水而濕滑,也因為緊握而深陷彼此的指間。
野蠻的低吼,以及嬌柔的低泣交織回蕩在卧室中,當她到達高潮時,他也緊抵著她的深處,顫抖仰頭,頸腱突起,全身大汗淋漓,咆哮的盡情釋放自己,熱液潤進她深處。
當他們赤裸糾纏,躺在床上時,她靠在他腦口,好不容易緩過氣時,輕聲問道:「這也是你的工作嗎?」
他的聲音很粗啞,雙手將她抱得更緊。
「不是。」
她又落下淚來,傾聽著他的心跳,從未感到如此心滿意足。
不知是什麼驚動了她深沉的睡夢。
迷迷糊糊醒來,窗外天色已經亮起,她輕輕呻吟,只覺得全身酸痛,連最羞人的地方也酸疼。她環顧四周,沒有看到黑的身影,凌亂的床鋪上只有她獨自一人,而她的身上還留著他的吻痕,腿心還有他奔射后的濡濕。
但是,房裡就是不見他的蹤影。
她用被單包裹自己,發現這間是副主卧室,可能是因為離樓梯近,所以他就選擇了這間。但是,這裡並沒有她的衣物,而原來的那些,早在他不耐的撕扯下,都碎成破布,根本無法再穿了。
打開兩間卧室之間的房門,她回到充滿淡淡玫瑰香味的主卧室,先在白瓷浴缸里放溫水,才鬆開被單踏入浴缸里,讓溫水浸潤酸痛的肌肉,才能慢慢的放鬆。
雖然肌肉酸痛稍微緩和,但是她低下頭,看著一身或紅或青的痕迹,卻是無能為力。
他粗野又放肆,格外迷戀她的膚觸,在她全身或吻或咬,吸吮的吻痕無所不在,嬌嫩的乳尖都被他特別「關愛」,吸吮得至今微腫,感覺還是好敏感,連水波都會讓蓓蕾感到被撩動。
她不習慣自己這種模樣。
白嫩的肌膚上,像是被烙印般,處處有他或輕或重的痕迹,有的是吻痕,有的是巨掌揉擰過後,白晳肌膚上微微的青黃,放肆的力道把太嬌嫩的她弄傷了。
尤其是纖軟腰間,都留下明顯指印,是他雙眸灼亮,咬牙在她體內衝刺時,雙手箝得好緊留下的,前腰的拇指,后腰的四指,左右兩邊都呈現深紅色,腫得讓她好疼痛,格外小心不敢觸碰那兒的傷。
真不公平,為什麼只有她在歡愛后一身痛?
只是,浸泡在溫溫的浴水裡,清洗到雙手時,無意瞧見水蔥般十指,指尖里乾涸的血跡,一時也愣住,隨即粉臉嬌紅,緊緊咬住粉唇。
那是他的血。
是情慾深濃時,她攀抓他寬闊厚實的肩膀,隨著他的衝刺而切切低泣時,指尖抓傷了他的背,才會在指甲內側留下他的血。
他帶著她留下的傷去哪裡了?
去替鎮上人們修理電器嗎?可是他總穿著無袖的棉背心,遮掩不了新的傷痕,一定會被大家瞧見,他又那麼驕傲,說不定會故意炫耀那些傷,顯示他在床上能耐有多好……
書慶滑進浴水裡,臉兒紅透,小嘴咕嚕嚕、咕嚕嚕的吐氣,水裡浮出大小不一的氣泡,羞得好想當場溺死自己,就不用去面對旁人瞭然於心的眼光。
悄無聲息的,她在浴水中伸出手,看著左手無名指上的女戒,對於這枚戒指的感覺,已經從厭惡變得喜愛。
那些人在找的是落單的黃書慶,不是新婚的黑太太。
黑太太。
她無聲的重複這個稱呼。
黑太太。
念得多了,也變得順口。或許再過一陣子,別人這麼稱呼她,她也會覺得順耳,立刻就回應。
偌大的浴缸里,她紅著臉慵懶洗浴。這麼大的浴缸,就算容納兩個人也綽綽有餘,只是浴缸雖然深,卻還是有些智,如果他們兩個人一起洗,她就必須卧在他胸膛上,兩人赤身裸體的相疊……
為了阻止自個兒再胡思亂想下去,她快速把全身洗凈,裸身滴水的出了浴缸,才拿了大毛巾來擦拭長發,再把身體也擦乾,卻沒有心情做程序繁複的保養,本來想拿家居服,但想想卻又穿上性感的直絲睡衣。
看了看時鐘,已經是下午三點。
她下樓走到廚房裡,做了兩份三明治,吃飽后才想到,昨天帶出門的三明治沒吃,但回家時他們都把三明治忘了,放在車子里被高溫烤炙,肯定已經不能吃了。
不要浪費食物,是黑的口頭禪,但是情況「緊急」,是他把那些三明治忘了,迫不及待抓著她進屋的,丟下食物的人可不是她,等到他回家后,她可要好好的糗他。
吃完小份的三明治,再喝了一點柳橙汁,她望著窗外看了好一會兒,始終沒有聽到熟悉的飛雅特舊引擎的聲音。
當她失望的起身,把餐盤放進流理台里,預備扭開水龍頭清洗時,門口突然傳來聲音,是大門被用鑰匙打開的動靜,狂喜在心中爆發,她脫下圍裙,急切的往門口奔去,真絲裙擺在腳邊飛舞。
玄關燈沒有打開,所以背光的高大身影面目模糊,但是她想也不想,衝上前撲入他的擁抱,訴說心中的思念。
「我好想你。」
只是,剛相觸她立刻察覺,這男人不是黑。
味道不同、膚觸不同,連胸膛的厚實都不同。她想要撤退,卻被緊緊抱住,絲毫無法動彈。
攬抱著她的男人,理首在她烏黑的發間,吐出苦藏許久的實話。
「我也是。」他抱住魂牽夢縈的嬌小人兒,首度縱容自己如此緊緊抱住她,就怕她再遭遇危險,消失在他為她構築的世界里。
「大哥?」她認出那嗓音,卻錯愕不已,大眼裡有難藏的失望。「我以為……以為……我以為是……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她有多久沒有想到大哥了?
「危機解除了,我來接你回家。」一見她的失望,還有裸露在睡衣之外,掩藏不住的吻痕,黃嘉銘雙眸驀地黯下。
「那麼,黑呢?」她焦急的問。
「他走了。」嘉銘淡淡的回答。「他的工作已經完成。」
「可是……可是……」她心亂如麻,彷佛剛剛擁有了世上最珍貴的寶物,卻又被人狠狠奪走般失落……不,是撕裂!她的胸口好痛,彷佛被挖去最重要的一塊。
這也是你的工作嗎?
她曾這麼問。
不是。
他明明回答不是的!
書慶推開大哥的懷抱,不顧睡衣太暴露,裸足奔出大門,踩過草地、跑到車道上,倉皇的回顧四周。
沙漠刮來的熱風,吹得睡衣下擺飛揚,熱氣供得她全身發燙,但最燙的是眼眶,蒼茫暮色中,她看見破舊的藍色飛雅特還在,街燈亮起,四周建築里也亮起燈光,一切都如舊,她站在這間終於意識為是「家」的兩層樓房前,唯一不同的是,黑已經消失無蹤。
「書慶。」大哥在背後叫喚。
她沒有回頭,仰起臉來努力不讓眼淚掉落,但滿天的星星都是朦朧的,彷佛浸在水裡。
那個昨晚教導她歡愛,跟她耳鬢廝磨,共枕而眠的男人離開了。
唯一留下的,是她左手無名指上的女戒。
她收緊粉拳,握得很緊很緊,指尖都陷入柔軟掌心,刺得滲出微微的血。
這是她的血,不是他的。
那個男人走了。
大哥帶著她回到台灣,回到她最熟悉的環境。
舒適的傢具、熟悉的衣裳與用品,每樣東西都還在屜處,就等著她回來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