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鄭芝龍的悔恨
?回到小鎮，陳繼和張明月收拾了行李，立即離開。二人騎在馬上，張明月問道：「相公，只要廣州成為了通商口岸，我們面對滿清，就有優勢了嗎？」
張明月的思維還沒有超越時代，自然不了解「租界」的威力。
陳繼笑著說道：「明月，滿清可以在廣州銷售貨物，又可以收商稅，看似佔了便宜，其實，他們頭痛的日子，還在後面呢。我要的那一塊地盤，可不僅僅是為了建貨倉和工坊。我還要在那裡開辦學校，廣州的平民子弟，都可以來我的學校讀書。滿清朝廷再想用閹割的儒家學說來愚民統治，我可不答應。」
華夏民族，最有活力，最有創造力的時代，是先秦時代，那時候百家爭鳴，各種思想碰撞，爆發出智慧的火花。可惜自漢朝之後，儒家獨大，壓制了其他學派思想，讓整個華夏民族數千年來，都在原地打轉，形成了一個沒有發展的死循環。
到了清朝時期，整個社會開始倒退，形成了半封建半奴隸制度的畸形社會。
陳繼冷笑一聲：「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只要我白蓮教的人能在廣州光明正大地活動，過不了多久，廣州境內，就會掀起一股思想風潮。到時候，滿清朝廷不但要禁武，怕是還要搞文字獄。」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只要租界繁榮，讓百姓們看到希望，他們才不會麻木不仁。百姓們有了想法，那就好辦了，滿清朝廷肯定安穩不了。
陳繼要將廣州的「租界」，打造成最強釘子戶。
張明月看著陳繼自信的樣子，嫣然一笑：「相公，你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的。」
陳繼暗道，不知道通過自己的努力，還能不能讓華夏重新進入到「百家爭鳴」的時代。
……………………
北京城。
一座大宅院里。
鄭芝龍和幾個部下正在喝悶酒。
他們見滿清一統江山，以為投靠了滿清，就會有好日子過。可惜，事與願違。
鄭芝龍並沒有得到高官厚祿，他被順治皇帝和鰲拜豢養了起來。他帶來的錢財，早就被滿清的高層搜刮一空，要不是順治希望用他來招降鄭成功，說不定鄭芝龍早就被處死。
「大哥，這窩囊日子，老子是過夠了。」鄭芝豹喝了一大碗酒，憤恨地說道，「滿清韃子簡直就不將我們當人看。要我說，我們還是想辦法逃走，去東海找大木。只要能逃出去，老子一定要給滿清韃子點顏色看看。」
鄭芝龍說道：「本以為投靠滿清，我就鄭家和吳三桂、尚可喜他們一樣，可以封王。但是沒有想到，卻是這麼一個結果。外面有幾十個滿清高手監視咱們，想要逃走，談何容易。」
鄭芝龍他們會點武功，不過憑他們那點三腳貓的功夫，想要離開京城，那是痴心妄想。現在這種情況，除了大宗師親自出手，沒有其他人可以解救他們。
鄭芝龍後悔了。
早知道投靠滿清是這麼個結果，說什麼他都不會投降。跟著陳繼做生意，賺歐洲洋鬼子的錢，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日子比現在強一百倍。
「嘭」。
大門被拳罡擊得粉碎。
鰲拜帶著十多位清兵走了進來。
鄭芝龍站起身來，問道：「鰲拜大人，你來老夫的宅子，老夫是舉雙手歡迎。但是你打壞了大門，這就說不過去了吧。」
鄭芝龍表面上鎮定，其實內心非常忐忑。
鰲拜帶著人氣勢洶洶地進來，肯定是沒有好事。
「鄭芝龍，宅院不是你的。皇上有令，鄭芝龍勾結前朝太子朱慈烺，以求謀反，其罪當誅。」鰲拜對鄭芝龍義正言辭地說道。
鄭芝龍被嚇了一跳：「鰲拜，你血口噴人。老夫來到北京城，連宅院都很少出去，哪裡會勾結朱慈烺？老夫要見皇上，老夫要問問皇上，為何老夫投降了，大清還要將老夫一家趕盡殺絕？」
鰲拜冷笑一聲：「皇上沒有時間見你。」
鄭芝龍心中絕望，大喊道：「為什麼，這是為什麼？老夫對大清忠心耿耿，皇上為何要殺老夫？」
鰲拜說道：「鄭芝龍，你想要知道原因，本座就告訴你，免得你死了，還要做個糊塗鬼。昨天陳繼來了，和太后皇上他們談了一整天。朱慈烺和陳繼分了家，你兒子鄭森對前朝忠心，現在又跟著朱慈烺這個前朝太子造反。你作為鄭森的父親，不能勸降他，我大清留你還有何用。」
明白了。
鄭芝龍現在徹底明白了。
鰲拜手一揮，冷笑道：「抓起來。明日午時，斬首！」
鄭芝龍被兩個清兵按在地上，眼睛赤紅地大聲叫道：「哈哈……滿清韃子，你們根本就沒有想放過我們漢人，說什麼滿漢一家，騙鬼去吧。以後不會再有人相信你們這些韃子。老夫悔恨啊，有眼無珠，背叛了陳繼教主，投靠韃子。不過，老夫的兒子和太子殿下，將來一定會為我報仇。」
鰲拜聽了鄭芝龍的話，臉色一變：「找死。」一拳打在鄭芝龍的胸膛上，瞬間將鄭芝龍擊斃。
……………………
順治皇帝召見鰲拜，問道：「鰲拜，聽說你將鄭芝龍打死了。」
鰲拜跪下道：「皇上贖罪。鄭芝龍說的話太難聽，奴才一時沒有忍住，一拳將他擊斃。」
順治淡淡地問道：「鄭芝龍說了什麼，讓你如此生氣？鰲拜你是大宗師，不可能連自己的情緒都控制不住吧。」
鄭芝龍死前，到底說了什麼，順治皇帝很好奇。
鰲拜將鄭芝龍的話，複述了一遍。
順治皇帝臉色變得非常陰沉。
啪。
順治皇帝一掌將桌子擊得粉碎。
「鄭芝龍該死。」順治皇帝冷聲道，「一拳打死他，算是便宜了這老東西。鰲拜，通知錢謙益他們，今年的科舉，儘快舉辦。」
順治皇帝知道漢人不相信大清，就算那些投靠的大明官員們，同樣對大清有著提防和警惕。
范文程、洪承疇這些文官大臣，雖然忠心大清，但其實心中存在著一種病態。他們自己做了貳臣漢奸，對不起祖宗，又沒有改變這一切，那就將全天下的漢人，全部變成滿清的忠臣奴才。這樣一來，他們的內心就平衡了。
見了陳繼之後，順治皇帝的心中總是有些不安。
陳繼的合約之中，只有兩條，但順治皇帝覺得，陳繼的目的肯定不會只是賺點銀子這麼簡單。只是到了現在他依然沒有悟透陳繼到底是打的什麼主意。
為了不節外生枝，順治必須要立刻舉辦科技，安撫天下士人的心。
但是鄭芝龍的話，讓順治皇帝一震，無論他這個皇帝做得再好，漢人內心也不會接受他的。
因為滿清對於漢人來說，畢竟是異族。
順治皇帝說道：「將鄭芝龍的首級，給鄭成功送去。還有，密切關注陳繼和白蓮教，朕覺得陳繼一定會搞事。鰲拜，記住，只要陳繼率先出手，你就不要客氣。武術界的那些高手，能拉弄，就拉弄，對於那些死硬分子，格殺勿論。我大清有十多位宗師，羅平更是絕世高手，就算面對整個武術界，朕也不懼。」
鰲拜說道：「是，皇上。」
順治皇帝說道：「好了，你退下吧。」
鰲拜退下后，順治皇帝暗道：「想要做一個聖君，真是不容易。為什麼天下人就是不理解朕呢。朕既然做不了聖明君主，那就做一個霸道君主。朕的兒子，將來或許可以成為大清的聖君。」
……………………
朱慈烺接到了陳繼的回信，心中感覺自己突然之間和師父的距離拉得好遠。
「沒有想到，師父真的同意了我得請求。」朱慈烺拿著書信，對朱媺娖說道，「妹妹，我走了以後，你可要跟小姑搞好關係，前往不要惹她生氣。」
朱媺娖一愣，問道：「大哥，我不跟你一起離開嗎？」
朱慈烺說道：「你不能跟我一起走。我這一去，非常危險，更重要的是，時間一長，我和師父的關係，或許就淡了。你留在師父身邊，對我是有好處的。」
陳繼答應給他兩百萬兩銀子，想要人才，自己去軍營和明倫堂去找。這個條件，可以說是相當豐厚。
不過，這一去，朱慈烺就不在陳繼的羽翼保護之下。所以，他絕對不能講朱媺娖帶在身邊。
朱媺娖點頭道：「好，我知道了。哥，你在外面做事，一定要小心。你的蹤跡，絕對不能讓滿清發現，否則就危險了。」
朱慈烺說道：「妹妹，你要相信我的武功劍術。只要鰲拜和羅平他們少數幾個人不出手，滿清的那些武術宗師，對我的威脅不大。再說，師伯和左立在我身邊，我怕什麼。」
………………
朱慈烺帶著王江和左立來到鄭成功的軍營。
鄭成功這段時間和滿清水師廝殺得比較慘烈。台灣被陳繼佔據，他到了現在連塊像樣的地盤都沒有。兵員還是在白蓮教的轄區補充的。
今天，整個軍營都是一片白色。
風吹動白布，呼呼作響。
軍營中充滿了悲憤和肅殺。
朱慈烺對王江說道：「師伯，大木的軍營，發生了什麼事情？是誰過世了？」
王江搖頭道：「不知道。不過，肯定是大人物過世了。否則氣氛不會如此沉重。走，我們去打聽一下。」
鄭森的樣子非常瘦，穿著孝服，一臉悲憤。
前天，滿清將鄭芝龍的首級給他送了回來，這個打擊，對他來說是非常大。
左立打聽了一下，原來是鄭芝龍被殺。
朱慈烺見到鄭森，說道：「大木，節哀順變。」
鄭森站起來行禮：「殿下，你怎麼來了？」
鄭森和朱慈烺的關係不錯，鄭森算是陳繼的記名弟子。見到鄭森這個樣子，朱慈烺很難受。
「大木，我的事情，以後再說。先將你父親的喪事辦好。」朱慈烺說道。
鄭森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此刻，他的情緒不高，正在悲傷之中，想要敘舊，只能等到父親的喪事辦完之後。
七天之後，鄭森終於將鄭芝龍的後事辦妥。
海邊，朱慈烺和鄭森拿著酒壺，不時地喝一口。
「殿下，你這次來，應該是有其他的目的吧？」鄭森微微一笑，「有什麼事，直接說。我爹都死了，我還有什麼打擊不能承受的？」
朱慈烺拿出了一封書信，說道：「大木，這是教主的親筆信。寫給你的。你看看吧。」
鄭森一臉平淡地接過書信，看完之後，說道：「殿下，教主讓你來接管水師，我沒有意見。我只有一個要求，報仇！我鄭家和滿清韃子，不共戴天。」
鄭森和鄭芝龍的關係再不好，他們二人也是父子關係。滿清殺了鄭芝龍，鄭森豈能不怨恨？
殺父之仇，不能不報。
鄭森沒有地盤，沒有足夠的財富，甚至沒有兵員。他麾下的幾萬水師，看似強大，其實是無根之萍，成不了氣候。如果鄭森要是有一點辦法，他也不會去白蓮教轄區內招兵。
朱慈烺說道：「我現在的手裡，只有二百多萬兩銀子。人才方面，我師父說了，可以到白蓮教的明倫堂和軍營中去招。水師主帥的位置，我要了，副帥的位置，可以留給你。我們都有共同的敵人，滿清，所以，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
「我師伯他們會重建錦衣衛。還有，我們的商業系統，也要完善，無論做什麼，都需要銀子，特別是和滿清打仗，那要花費的銀子，可是海量的。我們要是沒有足夠的財富，想要打贏滿清，幾乎不可能。」
朱慈烺在明倫堂中讀過書，知道銀子的重要性。大明朝，為什麼滅亡了？不同的人，會說出不同的理由。但其核心的問題，還是出在銀子上。
大明朝的財政崩潰，才使得整個朝廷徹底崩塌。
朱慈烺清晰地記得父皇崇禎在位的時候，每天都吃粗茶淡飯，龍袍上都有補丁。要不是朝廷的財政出了問題，一個皇帝的日子，怎麼可能過得如此艱難？
鄭森點頭道：「殿下放心，商隊的事情，我會親自處理。只是海上的貿易，幾乎都被陳繼教主把持著。要是我們和教主有了衝突的地方，希望殿下可以從中周旋一下。」
朱慈烺點頭道：「我會讓師父將海上貿易的利潤分一點給我們。否則的話，我帶來的那二百多萬兩銀子，怕是用不了多久。只有我們內部的商業系統完善，銀子才會細水長流。還有，大木你明天和我一起去台灣軍營，我們去招屬於我們的特種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