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無助的柳如是

第265章 無助的柳如是

方遠山擊殺了堯敏,對湖南巡撫抱拳說道:「這些年來,屬下跟隨大人,多謝大人提攜之恩,才讓方某有了一口飯吃。但堯敏這韃子欺人太甚,想要將我除之而後快,屬下迫不得已,只能反擊。失手殺了堯敏,實屬無奈。湖南屬下是待不下去了,就此告辭,大人保重。」

方遠山必須馬上出城。

一旦內城裡的旗人們知道了消息,反應過來,他可能就走不了。長沙城中,除了方遠山以外,還有六位一流武者,其中有三個是旗人。這還只是明面上的。至於暗地裡有多少武術高手,方遠山也不知曉。

要是被韃子的高手圍住,方遠山除了求助白蓮教在長沙城的分舵,別無他法。可那樣一來,分舵和特工據點的位置,就會暴露。那損失可就大了。

方遠山施展身法,幾步跨出了院子,失去了蹤影。

湖南巡撫看著堯敏的屍體,過了幾個呼吸時間才回過神來,頓時大聲吼叫道:「來人,快來人。通知城裡的駐軍,關閉城門,緝拿方遠山。」

堯敏在滿清朝廷中,好歹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人物。他要是死在了廣州,滿清朝廷無話可說,但是現在堯敏死在了長沙,湖南巡撫就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將一切的罪過都推倒方遠山的身上。

至於抓捕方遠山,湖南巡撫是沒有報多大希望。

方遠山的武功高強,想要出城,有太多的機會。只要出了長沙城,方遠山就是蛟龍入海。想要抓捕一流武者,談何容易。

………………………………

長沙分舵的舵主得知了方遠山擊殺堯敏,頓時罵了一句:「該死的方遠山,他怎麼就那麼沉不住氣?堯敏那個韃子,不足為懼,何必殺他。簡直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舵主身後的一個中年人說道:「其實,不能怪方遠山。那堯敏欺人太甚,仗著自己是旗人,有點武功,就要殺人立威。方遠山當然不可能站著不動讓他殺。方遠山不能在湖南待了,讓他去別的地方。」

特工,姦細,探子。其實說的都是同一種人。這種人,只能生存在黑暗當中,一旦暴露,特工生涯就算完蛋了。

方遠山既然暴露,那就只能回到白蓮教的轄區。

舵主嘆了口氣,說道:「湖南巡撫這次怕是要受到牽連。不可能再在巡撫的位置上待下去。給聖女傳遞消息,讓總壇安排人才,成為新任湖南巡撫的師爺吧。」

白蓮教沒有能力給滿清朝廷提供知府、巡撫,但是卻有為官員提供師爺幕僚的能力。白蓮教明倫堂培養出來的人才,文武雙全,比起紹興師爺強百倍不止。再加上白蓮教的運作,安排人打入內部,是可行的。

白蓮教安排的人,一旦成為了師爺幕僚,比起紹興師爺要受歡迎得多。

但想要得到知府巡撫的絕對信任,就要靠「師爺」們各自的本事。

方遠山為了得到湖南巡撫的信任,花費了很長的時間和許多的精力。

……………………

廣州租界。

陳繼一家住的屋子,是一間不大的院子,比起那些大戶人家,都有些不如。如此簡陋的屋子,有點配不上陳繼和張明月的身份。

但是陳繼一點都不在乎。武功、財富、地位、權勢,到了陳繼這個層次,已經用不著任何東西來裝飾自己。他的靈魂和人格,就足以顯得高貴。

陳繼的以神馭劍,施展得更加純熟。

張明月則全心全意地帶著兒子陳平。

上午。

張明月接到了湖南分舵傳來的消息。她將情報交給了陳繼,說道:「方遠山那邊出了問題,他暴露了。相公,方遠山是我們打入滿清內部的重要特工,這些年,為我們提供了許多有價值的消息。現在暴露,可惜了。」

張明月嘆了口氣,接著說道:「當時我就不同意放過廣州城的那些旗人,就算不殺他們,將他們押送到礦山去開礦也是好的。放了他們,堯敏那個韃子,剛到長沙,就讓方遠山暴露。」

張明月對滿清的仇恨,非常大,只要是旗人,她覺得就該殺。陳繼放走廣州城的三万旗人,她是有意見的。

陳繼說道:「明月,你不喜歡滿清朝廷,我同樣不喜歡。甚至我們白蓮教的漢人,都不喜歡滿清朝廷。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被仇恨沖昏了頭腦,失去了理智。堯敏要殺方遠山立威,反被擊殺,這是我沒有料到的。湖南分舵的舵主來消息說,安排一個『師爺』再次打入湖南巡撫身邊。就按照他的意思辦好了。」

張明月點頭道:「事已至此,只能這樣做了。對了,還有一個消息,錢謙益死了。整個江南有點名望的讀書人都會去,我們要不要派人去一下?」

陳繼考慮了一下,搖頭說道:「不用了。錢謙益這個過了氣的東林黨領袖,和我的關係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柳如是早就斷絕了關係,現在派人去,錢家會覺得我們不安好心。」

陳繼的眼界格局,早就和以前不一樣。他現在的對手是滿清朝廷,是順治。至於錢謙益,甚至整個江南的士紳豪族,他都不放在眼裡。滿清朝廷能用刀子讓他們臣服,甘願做奴才,陳繼同樣可以辦到。

張明月點頭道:「好的相公,我知道了。」到了此刻,張明月才相信,陳繼是真的和柳如是的關係斷乾淨了。

…………………………

錢謙益死了,受到打擊最大的就是柳如是。錢謙益活著的時候,柳如是得寵,他是柳如是在錢家唯一的靠山。靠山一倒,柳如是就徹底成為了錢家的邊緣人物。

柳如是這個才女,絕大多數的名氣,是那些書生們吹捧出來的。那時候她年輕漂亮,每個「才子」都想要一親芳澤,當然會說她的好話,吹捧她。

但現在柳如是已經四十多歲,女兒都定親了。誰還會吹捧她?她在錢家失勢,是必然的。

以前柳如是和陳繼姐弟相稱,錢家的人,還有所顧忌,不敢明目張胆地欺負她。但她和陳繼斷絕了關係之後,錢家的族人早就不將她放在眼中。

錢謙益死後的第二天,錢家的族人就要將柳如是趕出錢府,將錢謙益的財產佔為己有。

世間百態,人情冷暖,在此刻演繹得是淋漓盡致。柳如是除了無奈,就是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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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山劍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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