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青冥
?半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
早上，陳繼在樹林中修鍊五禽戲鶴形，白鶴道長和張明月在旁邊觀看。
白鶴道長是希望乘機指點陳繼，張明月則是想時時刻刻見到陳繼。觀看陳繼練武，對她來說，簡直就是一種享受。
白鶴道長看了張明月一眼，暗自搖了搖頭，這丫頭的眼神，含情脈脈，她是真的愛上陳繼這小子了。
「吸。」
陳繼深吸一口氣，方圓數丈內的空氣，全部灌入了他的肺部和腹部。
陳繼的身體一下子膨脹起來，一米八的身高，頓時增高到了兩米多，身體也像一個巨大的氣球。
「呼。」
陳繼吐出氣息雖然做不到白鶴道長那樣吐氣成罡，但是也非常驚人。
五禽戲的鶴形，陳繼修鍊得越來越精純。
修鍊了鶴形，陳繼的吐納氣息的數量，比一般的一流武者更強，所以陳繼的氣血非常充盈，內勁也更加渾厚。
高深的內家修鍊秘法，可以讓武者起點更高，更容易達到更高境界。正因為如此，武林中的內家修鍊秘法，才顯得珍貴。
陳繼修鍊完畢，張明月拿著手帕，親自為他擦拭額頭上的汗水。陳繼心中一暖，說道：「明月，你太客氣，我自己來，我沒有那麼嬌貴。」
張明月面目含羞，笑著說道：「沒事，我為你擦拭就可以了。」
陳繼向白鶴道長問道：「師傅，我練的怎麼樣？」
白鶴道長點頭道：「五禽戲，你已經修鍊到了神形兼備的境界，想要再次深入，就需要自己摸索。為師的經驗，未必適合你。」
同一門武功，不同的人修鍊，效果是不一樣的。特別是到了高深的境界，更是千差萬別。
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
是至理名言。
陳繼說道：「可惜，我的氣息還貫穿不到腦袋上去。」
一流武者，深吸一口氣，氣息可以達到腳後跟，也就是說，全身的經脈，差不多都打通了。可是頭上的經脈，是最難打通的。
白鶴道長冷笑一聲：「急功近利！你才成為一流武者多久，就想著打通頭上的經脈？當氣息可以抵達頭頂百會穴的時候，你就是宗師了。不要好高騖遠。武道修行，來不得半點虛假，最好一步一個腳印，打好根基，將來突破境界，才可以水到渠成。」
陳繼的心性好，有天賦，白鶴道長其他的不擔心，就怕他急功近利，想要一下子成為宗師。
宗師，不是那麼容易達到的。
很多有天賦的武者，一輩子都被卡在一流巔峰，無望宗師境界。就是因為根基不牢。
王江的武道天賦，其實不在陳繼之下，可是卻一直沒有成為宗師，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巨大的遺憾。
陳繼做了幾次深呼吸，讓心情平靜，做到心如止水：「師傅，我知道了。」
白鶴道長說道：「陳繼，你要記住，劍法雖好，但是內家修為才是根本。劍術，只是殺戮技巧，而內家修為，才能使人探索人體潛能和奧秘。你可不要捨本逐末。」
真傳一句話，假傳萬卷書。
陳繼記住白鶴道長教導得每一句話。
白鶴道長身為宗師巔峰強者，他的經驗，非常寶貴，比起任何武功秘籍都要珍貴。能得到師傅的教導，不易。陳繼不敢有絲毫馬虎。
「師傅，弟子記住了。」陳繼眼中帶著嚴肅。
………………
清虛道長帶著五位年輕的道士，趕到了白蓮教總壇。
一個年輕的道士笑著說道：「白蓮教總壇，就是一個小鎮子，和我們武當相比，真的是差遠了。」
其他四位年輕道士點頭贊同，白蓮教總壇，真的不怎麼樣。沒有一點大教的氣派。
武當山，那可是道家名山，皇帝當年出銀子翻修過的。武當派的那些道觀宮殿，非常氣派，他們這些年輕道士出身武當，覺得很有面子。
見到白蓮教總壇，清虛道長身後的五位年輕道士，心中的優越感，一下子就上來了。
清虛道長說道：「你們可不要小看白蓮教，否則，是要吃虧的。」
白蓮教無法無天，連朝廷都不怕，不斷帶著窮苦百姓造反，豈能沒有點能耐底蘊？
白蓮教從宋朝就開始活躍，他們得到的內家秘法和武功，比武當派更多，傳承更久遠。武當派是元末才創立的，就算祖師是張三丰這位先天大宗師，也有些底蘊不足。
白蓮教的武功，是集佛道之長，深不可測。
白鶴道長、王正、陳繼、張明月，還有白蓮教內數十為一流武者都出來迎接。
清虛道長此次來，代表的是武當。
白蓮教將禮儀做得很到位。
白蓮教這是給武當派面子，是給先天大宗師張三丰面子，而不是給清虛道長面子。
清虛道長雖然是宗師強者，但是在白鶴道長面前，只能算是晚輩。清虛道長只有五十多歲，比白鶴道長相差了三十歲的年紀。
「晚輩清虛，見過白鶴道長。」
清虛道長向白鶴道長抱拳行禮。
他身後的五位年輕道士，也向白鶴道長行禮。
白鶴道長微微點頭道：「清虛，你一身的太極功和太極劍，果然是得到了紫雲老道的真傳。你師傅，他還好吧？」
紫雲道長是武當掌教紫陽道長的師弟，一身太極功，達到化境，是武當山名副其實的第一高手。
當年紫雲道長和白鶴道長比武，輸了一招。數十年來，他一直沒有下武當山，而是在專心修鍊太極功。
清虛道長笑著說道：「師傅他老人家很好。師傅他老人家，已經參悟了一絲先天奧秘，也許要不了多久，我武當就又可以出一位先天大宗師了。」
清虛道長是在顯擺呢，白鶴道長你當年雖然贏了我師傅，可是我師傅已經超越了你，武道之路走到了你的前面。
白鶴道長的眉頭一皺，隨後笑著說道：「那可要恭喜你師傅了。不過，先天的奧秘，不是那麼好參悟的。你回去之後，一定要勸你師傅小心點，千萬不要走火入魔。」
清虛道長眼中精光一閃，說道：「白鶴道長，你應該受傷了吧？看樣子還傷得不輕啊。」
陳繼盯著清虛道長，右手握住了劍柄。清虛道長果然厲害，師傅的傷勢，竟然沒有瞞過他。
武當派的太極功，很玄妙，清虛道長的武功，不在張明月父親之下。白鶴道長將傷勢隱藏得很好，但是他的呼吸頻率，和之前還是有些不一樣。宗師對周圍的環境的敏銳程度，遠遠超越了普通人，白鶴道長露出破綻，清虛道長一下子就發現了。
白鶴道長似笑非笑地看著清虛道長：「不錯，貧道是受了傷，你若是想要為你師傅紫雲道長找回場子，可以直接出手。」
清虛道長搖頭道：「白鶴道長言重了，晚輩不敢。」
清虛道長很震驚，白鶴道長當年就被譽為天下第一高手，誰能將他重傷？
王正說道：「清虛道長，大家屋裡請吧。我白蓮教已經準備好了宴席，給你們接風洗塵。」
清虛道長抱拳道：「多謝王長老。」
………………
陳繼是真的怕清虛道長會突然出手。
師傅白鶴道長傷勢剛剛穩住，再也經不起折騰，若是動手，那將會非常麻煩。一旦傷勢複發，就算以陳繼的醫術，也會束手無策。
「師傅，清虛道長不是武當派輩分最高的人？」陳繼向白鶴道長問道。
白鶴道長說道：「武當派現在輩分最高的，有兩個人，一個掌門紫陽道長，還有一個是傳功長老紫雲道長。紫雲道長是清虛的師傅，他的武功不在為師之下。這麼多年過去，想必紫雲道長也參悟到了一絲先天奧秘。」
清虛道長不會說謊，紫雲道長身為武當派最強的高手，領悟一絲先天奧秘，並不是不可能。
白鶴道長若是不受傷，也有希望踏入先天的門檻。
「明天，就是比武的日子。」白鶴道長說道，「你既然決定代表白蓮教出戰，那就一定不能輸。貧道是沒有辦法和紫雲道長相比了，只是希望你可以超越武當年輕一輩的弟子。」
陳繼不願意過平淡的生活，要在白蓮教做事，那就不得不爭。
陳繼點頭道：「師傅放心，弟子一定會竭盡全力。」
………………
晚上，清虛道長在客房中來回踱步。
「吱呀。」
房門打開。
一個年輕道士走了進來：「師傅。」
清虛道長問道：「青冥，打聽清楚了嗎？」
青冥點頭道：「弟子和師弟們已經打聽清楚了。白鶴道長之所以受了傷，是因為和五位宗師交戰的緣故。葉震、葉賢、葉晉、李末、劉忠民，五位宗師聯手，想要擊殺白鶴道長，但是最後全部死在了白鶴道長的手裡。」
白鶴道長擊殺五位宗師，在白蓮教總部不是秘密，只要用心打聽一下，就能知道。
清虛道長倒吸了一口涼氣，說道：「白鶴道長的修為，恐怖啊。沒有想到五位宗師聯手，都被他擊殺了。青冥，由此看來，白鶴道長的武功修為，這幾十年來，增長了很多，比起你師祖紫雲道長，也絲毫不弱。不過好在，白鶴道長受傷了，對你師祖再也沒有威脅。」
以前，清虛道長對白鶴道長的天下第一還不服氣，白鶴道長怎麼能凌駕於自己師傅紫雲道長之上？清虛道長覺得，師傅紫雲道長才是最強的。
可是現在，清虛道長終於服氣了。擊斃五位宗師，師傅紫雲道長，未必辦得到。
青冥問道：「白鶴道長受傷是事實，師傅向他挑戰，豈不是可以將其擊敗？」
白鶴道長被譽為天下第一，若是將其擊敗，清虛道長的聲望將會達到巔峰。
儘管如此做法，是乘人之危，不夠光彩。但是贏了就是贏了，別管清虛道長是怎麼贏的。
清虛道長搖頭道：「不行。白鶴道長即使受傷，他還是可以發出全力一擊，為師未必接得下來。」
接不住白鶴道長的必殺一擊，唯一的下場就是死。
如此巨大的代價，清虛道長願意冒險。
清虛道長對青冥說道：「青冥，明天比武，你師弟他們輸贏為師不在乎，但是你，一定要贏，並且要贏得乾淨利落，因為你是我武當年輕一輩中最傑出的弟子。」
說到年輕一輩的武者，清虛道長想到了陳繼。
清虛道長不認識陳繼，但是陳繼的氣度和表現出來的精氣神，和其他的年輕人大不同，是個出類拔萃的人物，絕對是青冥的勁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