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吃醋
聽他說來丞相府看望老朋友,聯想昨夜爹爹和雲霓之言,心底竟泛起一絲酸澀,噘著嘴:「原來王爺也聽說了白家大小姐貌美,來看美人就說看美人唄,還說什麼看老朋友。」
看她面色不虞,他倒有幾分開心,看來這個小丫頭也並非全然不在乎自己的感受。
誠心想要逗逗她,不由一聲長嘆:「再美也不過是鏡中風景,我已經有了王妃,堂堂丞相千金一定不會做側妃的。」
「你把我送回寰轅,直接娶了白家大小姐不就好了。」她索性面朝里躺下。
見她真的生氣了,南宮世修一笑:「我的老朋友是丞相府的大公子白慕之,如今你借住在白家,我自然要去會會我這個老朋友。」
她轉過身,清眸盯著他:「那為什麼白雲霓會那麼喜歡你,還口口聲聲一定要嫁給你呢?」
俊面愕然,心想這話從何說起啊,自己十二歲離開大羲,一走就是十五年,這十五年雖然也曾偷偷回過大羲幾次,可是卻從來沒有見過大羲朝中任何人,更何況是丞相府的千金小姐。
他想破了頭也想不出自己什麼時候見過這個白雲霓大小姐。
「你是從哪裡知道白家小姐喜歡我還想嫁給我的?」
見他真的不知道,芳心幾分雀躍,調皮地眨眨眼睛:「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她也畢竟只有十五歲,世修寵溺地刮過她的鼻尖:「我先走了,一會兒來看你。」
她竟有些恍然,面前的俊臉和大哥的俊臉重疊,曾幾何時,大哥也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有疼惜有愛憐還有幾分傷心和落寞。
南宮世修飄身上了屋脊,在丞相府雲映閣的屋脊上休息了片刻,確定沒有人再來這裡,方才飛身出了丞相府。
府外,一頂小轎停在角落,南宮世修鑽進轎子,換上了王爺的蟒衣玉帶,冉澤靠在轎子一側,雙手抱著雁翎刀:「世修,你不怕現在去會驚了咱們這位丞相大人嗎?」
「哼,我現在不去他的日子也好過不到哪兒。」
刀已歸鞘,冉澤站在了南宮世修身後:「既然你知道白昶會對墨離不利,為什麼要請旨讓墨離住在白昶家裡?」
南宮世修這次能夠順利回京,能夠讓南宮狄盡釋前嫌,滴血驗親證明了他是實實在在的大羲四皇子,不過是買通了白昶,而白昶之所以願意這樣幫助他,不過是想為將來留條後路。
白昶是個野心勃勃的政客,絕非屈居人下之人。
墨離的存在是白昶整個計劃中的一個詬病,他一定會想方設法除掉她,可是,如果墨離住在丞相府,那就另當別論了。
「墨離若少了一根頭髮,我那位多疑又翻臉無情的父皇該怎麼會向蕭成皋交代呢?」薄唇掠過一絲冷笑。
丞相府的牌樓兩旁鎦金大字在雪色中熠熠生輝:文官下轎,武將下馬。這是父皇給白昶的榮耀,他實在想不明白,白昶究竟為大羲做了什麼卓越功勛,父皇竟如此恩寵。
早有人前來將他迎進丞相府,彼此見禮,寒暄過後,直奔主題:「本王今次來,也不過是為了謝丞相容留郡主之情。」
白昶躬身施禮:「老夫實在當不起王爺一個謝字,這是丞相府的榮耀。」
「丞相想必也知道,朝中不乏敵視寰轅之人,本王唯恐這些人對郡主不利,還望丞相留心郡主的護衛。」南宮世修端起茶盞。
「那是,那是。」白昶再次躬身。
俊臉無波:「丞相不必拘禮,我今日不過是專程來拜訪大公子白慕之的,但不知慕之…..」
話音未落,一團珠翠飄進室內,盈盈下拜:「女兒拜見爹爹。」
白昶瞪了面前女子一眼,尷尬一笑:「王爺見諒,這是小女白雲霓,還不見過王爺。」
雲霓本就是為南宮世修而來,滿面嬌羞,轉身飄飄以禮:「臣女白雲霓拜見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免禮平身。」
南宮世修故意盯著白雲霓,半晌,俊臉微紅:「坊間傳說丞相府大小姐傾國傾城之貌,今日一見,果然不負傳聞,本王有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
「還請王爺明示。」
「大小姐國色天香,那麼二小姐是否果真是奇醜呢?」南宮世修問的有些突兀。
白昶一愣,旋即滿面悲色:「不瞞王爺,小女霓裳於數月前暴斃而亡了,雖然霓裳相貌丑了些,卻是極為聰慧,有一目十行過目不忘之才。」
「還請丞相恕小王不知之過。」
兩個人又閑聊一陣,白雲霓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南宮世修的臉,直到世修告辭。
五天,說長也長,說短也短,轉眼間,就是南宮世修迎娶墨離的日子。
丞相府張燈結綵,熱鬧非凡,墨離早早梳妝打扮好,她附在紅嬋耳畔低低地說了幾句,紅嬋面有難色,她輕聲說:「快去,有什麼簍子我擔著就是了。」
紅嬋領命而去。
望著菱花鏡中凝脂玉般的臉頰,身後喜娘為她插上珠花,一個勁兒地讚不絕口:「老身送了這麼多新娘,還從來沒有見過像郡主這樣的美人呢。王爺真是好福氣。」
「是啊是啊,郡主不但人美,心地也好,將來一定是大富大貴之人。」
幾聲附和。
她拿出幾樣首飾送給為她梳妝的喜娘:「這些東西不值什麼,我千里而來,身旁亦無多餘的長物,還望嬤嬤們不由嫌棄微薄。」
喜娘推辭一番,千恩萬謝地收受了。
只待迎親的花轎到來,她就是名正言書的安睿王妃了。
鏡中,花容玉貌,心內,凄涼悲傷,身旁,喜氣洋洋。
成親之日,別人家的女孩兒都有娘親陪伴,而自己,只有一個紅嬋,奶娘不在自己的身邊,綠翹還被關在丞相府的地牢中,又何喜之有?
想起綠翹,今天離開丞相府之前,她一定要為綠翹出一口惡氣。
紅嬋閃身進來。
交換一個眼色,紅嬋附在她耳畔:「小姐,我去地牢的時候,那個丫頭已經不在裡面了。」
俏臉乍然變了顏色:「可有人發現你去了地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