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王府門前
她懷抱雪獅,和南宮楚喬坐在樹枝上,纖纖玉手撫摸著雪獅潔白長毛,想起興元殿上母獅臨死前眼角的淚痕,再回想自己的身世,不由心生酸楚。
南宮楚喬凝視她俏麗的小臉:「你有心事嗎?」
她搖搖頭,心裡盤算怎麼能名正言順收養這隻小獅子,南宮世修未必會同意她養一隻獅子在身邊,看著南宮楚喬,眼珠一轉,問:「南喬,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嗎?」
她還是喜歡叫他南喬。
他點點頭:「當然,不要說一件事,就是一千件一萬件只要我能夠做到,我也會答應你的。」
「暫時將雪獅寄養在你那兒可好?」明眸閃閃,看向天際,一抹魚肚白浸染一點暗夜,她該回去了。
天就要亮了,一夜未歸,南宮世修也不知會如何生氣,紅嬋那個小丫頭又該聒噪個不停了吧。
南宮楚喬知道她該走了,竟有些傷感:「我們什麼時候還能再見面?」
她在小雪獅的額頭輕輕吻了一下,將雪獅塞在南宮楚喬的懷裡,戴上銀色面具,腳尖點在樹梢,只留下一句:「有緣自會相見。」
南宮楚喬欲待追趕,小雪獅竟從他懷裡掙脫,若從這樹梢摔下去,雪獅只怕立刻就會被摔死,南宮楚喬腳尖藉助樹枝的力量,一個海底撈月及時拖住小雪獅的尾巴,小雪獅竟然沖他眨了眨眼睛。
南宮楚喬的手指在小雪獅頭上輕輕一戳:「你啊,和你的主人一樣調皮,」看著她消失的方向,嘆了一聲:「也和你的主人一樣可愛,讓人放不下。」
她悄悄進了王府,偷偷進了柴房,快速換好衣裙,將一切回歸原位,長出了一口氣。
才溜出月亮門,紅嬋迎面跑來,見到她忍不住好一頓嘮叨:「小姐,你這一晚上跑哪兒去了?快嚇死奴婢了!」
耳畔一陣巨響,緊接著是鑼鼓齊鳴,長眉微皺,看向前院:「紅嬋,什麼聲音?」
紅嬋拖著她邊走邊說:「是皇後娘娘給王爺的賞賜,這不,王爺不在家,冉管家也不知道去哪兒了,副總管讓我來回稟小姐,不,回稟王妃,快去接旨呢。」
南宮世修竟也是一夜未歸嗎?
穿過抄手游廊,路過薔薇花牆,她恍惚看見景王南宮楚喬站在對面,微微一愣,跟著紅嬋出了府門。
府門外,鑼鼓喧天,玉總管手捧聖旨拾階而上,階下,五個宮裝美女垂頭立在一旁,她忽然想起皇後娘娘在興元殿說的話,長眉深鎖,心中暗想,南宮世修,你這個混蛋,自己跑出去快活,還要我親自來迎接你這些美人!
好在她妝成半面,旁人看不出她此時的懊惱。
玉總管已經到了近前,展開聖旨,高聲唱和:「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安睿王收服雪獅有功,賞賜美女五名。安睿王接旨謝恩啊。」
她只好翩翩跪下:「臣妾蕭墨離代夫接旨,謝主隆恩。」
玉總管將聖旨遞給她,搖搖頭,細聲細氣地說:「王爺呢?難不成又去了煙花柳巷?也真難為王妃了,不過有了皇上賞賜的美女,只怕王爺也會安生一段時間,所以王妃也不要太過在意這些美人,說不定是件好事。「
忍不住抬頭仔細打量這位玉總管,心中暗道,這個太監好眼力,竟然一眼看出自己的不滿。
微微屈膝,一笑:「謝謝總管大人指點,墨離不會在意也不敢在意。」
不會在意是因為她根本不在意南宮世修,不敢在意是因為蕭墨離只是他養大的身邊人。
這邊忙著迎接聖旨,百花樓里,南宮世修躺在床上,雙手抱頭,看著天花板發獃,冉澤垂手站在窗前,看著清冷的街道。
「世修,你一定要這樣對待墨離嗎?」冉澤始終有些不安心,他深知墨離對南宮世修的愛,更心疼她愛的如此卑微辛苦。
南宮世修睜開眼睛,良久,淡淡說了一句:「墨離經過生死難關,已經不是以前的蕭墨離了,你放心,我讓你安排的事情你安排好了嗎?」
冉澤輕嘆:「靈耶姑娘早就準備好了,四個心腹丫頭,已經動身去王府了,這會子應該也到了。」
薄唇揚起一絲莫名的笑,他很想看看墨離是怎麼安排他這些女人的。
想到此,從床上一躍而起:「走。」
冉澤一怔:「去哪兒?」
「你的心現在正哪兒我們就去哪兒。」
冉澤白面微紅,嘀咕了一句:「你們倆我誰也放不下。」
「我又沒有說什麼。」大手落在冉澤的肩膀,披上狐毛大氅出了房間,縱身躍上屋脊。
冉澤緊隨其後:「我又不明白了,放著好好的大路不走,你這是做什麼?」
他微微一笑算是回答,腳上的速度卻越來越快,快到冉澤已經不能說話才可以追上他。
從百花樓到王府也就一箭之地,他頓然停住腳步,落在王府前的牌樓上。
玉總管已經離開了,墨離正要領著皇上賞賜的美女進門,三輛馬車停在王府門前,四五個花枝招展的姑娘跳下馬車,洋洋洒洒走向王府。
「喲,這就是安睿王府啊,好氣派。」
「姐姐,我們以後真的要住在這裡嗎?」
「那當然,媽媽不是說了嗎?王爺賞了媽媽十萬兩銀子,給我們贖身了。」
穿紅著綠的女子扭著纖細的腰肢搖搖擺擺,邊說邊笑走上台階。
她轉身停住,星眸沒有一絲情緒,盯著幾個肆無忌憚的女子。
紅嬋正在替自己的主子生氣,柳眉挑了幾挑:「我說你們是哪兒來的野丫頭,睜開你們的眼睛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也敢隨便往裡闖?!」
為首一個紅衣女子上上下下打量著紅嬋,嘴角一撇,輕蔑地笑了:「我說小丫頭,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裡是我們以後的家,閃開,不然以後姑奶奶讓你吃不了兜著走!是不是啊,姐妹們。」
紅衣女子身後的女子們隨聲附和,用力推搡紅嬋。
「站住!」她一聲低喝,聲音不大,自有一種威勢,紅衣女子一腳門裡一腳門外停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