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問安還是逼宮
自欺欺人的幸福也是幸福吧。
李科轉身走出長怨閣的內殿。
「喂,你不會真的生氣了吧?」雲霓盯著李科落寞的背影,自從沒了綾羅之後,她越來越離不開李科了。
李科迴轉,躬身:「奴才怎麼會生娘娘的氣呢?皇上還沒有來,奴才去葉嬪那兒,就說東宮遇刺,葉嬪一定會去問候的。」
白雲霓揚起下頜,帶了幾分撒嬌的意味:「我就知道,你還是要去那邊的,算了算了,你自己去瞧瞧吧,別人去我也不放心。」
此時的昭陽宮門口可謂熱鬧非常。
蘇皖貴人,許嬪,邢秀媛等紛紛前來問安,就連幾個平時足不出戶,未見恩寵的才人,也跑了過來。
只是,一律被紅蟬擋在外面,不管這些妃嬪們問什麼,紅蟬就一句話:「皇後娘娘說了,各位妹妹心意領了,只是受了驚嚇,改日再見。」
任憑眾人怎麼說,紅蟬就是這一句話。
正在亂紛紛鬧著,一乘軟轎遠遠走來,賢妃娘娘款款從軟轎上下來,惺忪美眸環視所有人,低笑:「喲,看來是本宮來遲了一步,也是,本宮的春和宮挨著皇後娘娘太遠了些。」
言罷,也不理會眾人行禮,大刺刺走向昭陽宮。
眾人都知道這位賢妃娘娘曾經是東宮的侍女,想來和東宮的感情深厚,冷眼瞧著。
「喲,紅蟬姑娘在這兒呢,皇後娘娘安好啊?」賢妃看似在問紅蟬,實則提高聲音是在和殿內的人說話。
昭陽殿內,燭光搖曳,鴉雀無聲。
紅蟬見到賢妃,不免頭疼,她可以以自己還有的位份壓制別人,因為在宮中,她還是皇上的嬪,而今,賢妃位列三宮第二位,若她要硬闖,她還真的攔不住。
「拜見賢妃娘娘,皇後娘娘身子受了驚嚇,身子不適,已經歇息了,請娘娘明天再來吧。」紅蟬躬身。
賢妃斜睨紅蟬,皮笑肉不笑:「喲,看來紅蟬姑娘這是要擋駕啊?」
「奴婢不敢。」紅蟬的聲音不大,卻很堅決。
「如果本宮一定要見皇後娘娘呢?」
紅蟬心裡叫苦,心說,小姐,娘娘,祖宗,你回來了沒有啊?
紅蟬撩衣服跪倒:「請賢妃娘不要為難奴婢,皇後娘娘懿旨,今天誰也不見。」
不是她不想見,而是此時,她正在皇宮西北角,尚未修好的園子里。
假山後,草叢中,嗚嗚的聲音在夜色格外清晰。
她手握短劍,撥開草叢,打開火摺子,微弱的光芒下,木豆仰起頭,看見是她,雙眸泛光,竟淌下淚。
她忙上前,拽出塞著木豆嘴裡的破布,邊用寶劍隔斷捆著他的繩索邊問:「你怎麼在這兒?」
「老天保佑,幸好娘娘沒有事,不然奴才就是死一萬次也難以彌補心中的愧疚了。」木豆爬起來磕頭。
吹滅火摺子,架起木豆。
木豆掙扎著:「娘娘,使不得,使不得啊,奴才身上臟。」
帶了哭腔的聲音。
她壓低聲音:「什麼都不要說,紅蟬現在正為難呢,我們要儘快回去。」
木豆不再掙扎,只是在心裡默默發誓,這一輩子,遇見這樣的主子,就是拼了自己的命,也要保護主子周全。
身後,有人在她的肩上輕輕拍了一下,不過一愣,木豆已經落到那個人的腋下,來人夾著木豆,直奔她的昭陽宮,她緊緊跟隨。
腳才落在昭陽宮的正殿內,望著夜色中消失的身影,默然發獃。
皇上為什麼要這樣幫自己?他既然來了,為什麼不露面呢?
她想不通。
那人的確是南宮世修,聽到她遇刺,南宮世修第一個趕到昭陽宮,躲在暗處,見她無礙,又見她生擒了刺客,發落到了司刑局。
南宮世修就去了司刑局要刺客的口供。
折騰了半天,一百多套刑具,用了大半,刺客的命也沒了大半,卻一個字沒有招供。
他實在不放心她,這才在暗中保護昭陽宮,其實,他一直跟在她身後,只是,她心事太重,沒有發現罷了,眼見她竟然親自脫漆一個太監,他實在看不下去了,才出手幫了她一把。
「娘娘,看來紅蟬姑娘快頂不住了。」木豆躬身,輕聲說。
她醒過神來,轉身,邊走進大殿邊吩咐木豆:「快去更衣,紅蟬擋不住,你就擋一會兒,記住,觀察每個看見你的人的反應!」
原本想留下來自己看的,只是身上的夜行衣太過刺眼。
殿門才關上,賢妃的聲音和雜亂的腳步聲進了昭陽宮的院子。
「賢妃娘娘,皇後娘娘真的睡了。」紅蟬還在說著。
木豆已經換好一身乾淨的衣服,躬身:「賢妃娘娘留步。」
紅蟬乍聽見木豆的聲音,回眸,問道:「你跑哪兒玩兒去了?娘娘差點被人刺死!」
木豆的腰更彎了:「是奴才該死,貪玩兒,和幾個兄弟賭錢賭輸了,明兒自會去內司局領罰。」
「你們這兩個奴才究竟是怎麼回事?是不是皇後娘娘根本就不在昭陽宮?」李科陰陽怪氣地問了一句。
旋即,所有的妃嬪異口同聲:「就是的,不過是來問安的,為什麼躲著不見呢?」
殿門打開,她手上包著輕紗,似乎有血跡滲出,一襲白衣,面色略憔悴。
頓時,昭陽宮內鴉雀無聲。
還想李科最機靈,立時跪下:「奴才奉我家夫人的旨意來給娘娘問安。」
所有人都醒了過來,跪下:「臣妾給皇後娘娘問安。」
「問安是嗎?本宮以為你們要逼宮。」
「臣妾等不敢。」
「奴才不敢。」
「問安是嗎?不敢是嗎?既然如此,安已經問了,也不是來逼宮的,就散了吧。」
殿門關上。
紅蟬和木豆挺直腰桿:「娘娘的話沒有聽見嗎?都散了吧。」
眾人散去。
紅蟬和木豆進了大殿。
紅蟬好奇地看著她的手臂:「小姐這是怎麼弄得?」
她沖著桌上綾羅的顏料眨眨眼睛,紅蟬無奈翻了翻白眼兒:「娘娘可真會玩兒。」
第二天她還沒有睡醒,就被紅蟬和木豆的嘀咕聲吵醒了。
「怎麼了?你們倆在那兒嘀咕什麼呢?」她掀開輕紗。
木豆躬身,垂首:「回稟娘娘,奴才昨晚上在司刑局外面守了一個晚上,皇上在裡面審了一個晚上,刺客全撂了,是長怨閣長怨夫人派來的。」
她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