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談判

第三十三章 談判

兄妹倆都是一怔。

「兄弟?」

蘇淺瓔驚訝過後又是瞭然。

難怪。

「這到底怎麼回事?」

燕綏看她一眼,道:「等阿初來了,你自己問他吧。」

畢竟是皇族隱秘,還關係到上一輩的愛恨情仇,他知道得也不甚清楚。

這些事反正玉初遲早都會原原本本的給蘇淺瓔解釋清楚。

蘇淺瓔哦了聲,沒再說什麼。

她一直就覺得玉初和玉珩的關係好得不正常,若說外面那些傳言都是空穴來風,但她親眼所見卻做不得假。

玉初著急玉珩的病,玉珩為了玉初寧可為她償命。還有宸王府從前的佳麗三千,那都是因為玉珩。這樣的交情,可不是君臣或者堂兄弟就能解釋的。

原來是親兄弟。

看來這其中必然有一段不為人知的秘密和隱情。

雲景落卻笑得涼薄。

「有這麼一個時時刻刻想要取你性命的兄長,看來我還真得好好考慮考慮,要不要把你嫁給他。上次你被寧曄抓來重音,他也是因為玉珩才遲遲未到。這一次,又是因為玉珩。萬一哪天玉珩心血來潮再次設計取你性命,難保他不會包庇。」

燕綏皺眉,道:「經過這次以後,玉珩不會再針對瓔瓔了,除非他想看著阿初去死。」

那日玉初闖宮不惜自斷無名指,玉珩哪裡還敢對蘇淺瓔下手?再說了,這小丫頭可不笨,沒了血砂的荼害,再加上武功高強,這世上沒幾個人能傷得了她。

又有玉初在身邊護著,她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

那日在甘泉宮,蘇淺瓔雖然昏迷著,玉初來的時候對玉珩說的那句話,她卻是聽得清清楚楚的。

他威脅玉珩。

比起殺了玉珩給她報仇,永不原諒,才是最誅心的懲罰吧。

她沉默著,眼神明滅難辨。

「哥。」

半晌后她道:「我的病已經好了,咱們可以光明正大的離開長京,寧曄沒有理由阻攔。」

怎麼著她師父這個帝尊還在,寧曄的那道封后聖旨,沒經過墨玄的同意,也是不作數的。之前不過就是因為她還病著,天氣又這般冷,她這樣的身體,是不適合長途跋涉趕路的,所以才一直拖著。

雲景落揚眉。

「不行。」他道:「走出長京不難,除非寧曄不想要他的江山霸業了,否則他就會承受來自各國的質疑和發難。但你常年佩戴千年寒玉,寒氣入體,如今又是寒冬臘月,你這樣的身體,只能天天在家呆著休息,出去吹了冷風感染風寒是小事,傷了根本才是大問題。」

「照你這麼說,我豈不是還得在重音呆到開春才能走?」

「那也不一定。」

雲景落別有意味的看一眼燕綏,道:「寧氏先祖曾得到一塊至寶暖玉,戴在身上可防寒。」

蘇淺瓔微訝,而後瞭然。

「怪不得寧曄肆無忌憚,原來那暖玉在他手上。」

「不。」

雲景落卻搖頭,「暖玉不在他手上。在他的姐姐,舜英手裡。」

蘇淺瓔和燕綏都是一驚。

「什麼?」

雲景落瞥了眼神色古怪的燕綏,淡淡道:「當年舜英出嫁的時候十里紅妝,少豐帝為了表示對她的寵愛,特意將這塊暖玉送給她做了嫁妝。前幾天我曾偷偷潛入公主府,卻沒找到。舜英那個人,霸道猖獗又蠻不講理,即便是墨玄親自去討要,她也未必答應給,而且一定有條件。」

蘇淺瓔想了想,舜英的性格,還真是這樣。

「除非…」

雲景落話音一轉,意有所指的看向燕綏。

「幹嘛?」燕綏警覺,「小子,你可別打歪主意,那女人就是個瘋子,惹了她准沒好結果,我可不想白惹麻煩。」

雲景落涼涼道:「好啊。夭夭,以後你若真嫁給玉初,千萬記得別隨便亂認親戚,尤其是什麼舅舅大伯的,人家可不當你是自己人,到時候平白惹人笑話。」

蘇淺瓔哭笑不得。

「哥…」

燕綏又黑了臉。

怎麼現在的小輩一個個的嘴巴都這麼毒?說話夾槍帶棒指桑罵槐綿里藏針的,一點都不懂得尊老愛幼。

「好了。」

愛面子的燕谷主終究還是受不得激將法,道:「我試一試吧。不過先說好啊,舜英那個女人,脾氣古怪又自以為是,我可不保證她能將暖玉交出來。」

雲景落笑吟吟道:「燕谷主不必妄自菲薄,普天之下能讓舜英低頭的,就只有閣下了。」

不懷好意。

燕綏在心裡冷哼一聲,沒反駁。

蘇淺瓔卻有擔憂,「算了,你還是別去了。寧曄目的昭昭,舜英雖說脾氣古怪又自以為是,對寧曄倒是挺好的。他們若留不住阿初,必然會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你這一去,不正好自投羅網么?不就是畏寒而已,大不了我多穿點衣服就沒事了。」

「沒那麼簡單。」

雲景落則道:「你從小中毒,所練內功心法也屬陰寒,再加上這些年服用了太多至寒藥物,寒氣侵體,若不用暖玉溫著,時間久了,何止畏寒?每逢下雨都會病體纏身,而且全身關節腫痛,生不如死。否則你以為墨玄為何不直接帶你離開?堂堂帝尊的弟子,普天之下,誰敢攔?」

若非如此,他們這麼多高手在,寧曄怎會半點都不擔心?不就是有王牌在手,才如此的肆無忌憚。

蘇淺瓔漠然以對。

燕綏蹙了蹙眉。

平心而論,他是一點都不想和舜英再有半點關係,但他也不能不管蘇淺瓔的死活。否則以玉初的脾氣,絕對會因為一塊暖玉不惜直接發兵重音。

「對了,這幾日怎麼沒看見師父?」

蘇淺瓔想起已經有好幾日不曾見過墨玄,不由得心中疑惑。

「他在閉關。」

燕綏皺了皺眉,「老傢伙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大敵當前,居然還有心思閉關,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喂,你才是老東西,不許對我師父不敬。」

蘇淺瓔立即一眼瞪過去。

燕綏翻了個白眼,早說了,蒼雪山的人個個護短。

算了,他大人有大量,不跟小丫頭片子計較。

「明天我就去一趟公主府。那女人不是中了惑心時而精神失常么?再加上又缺了蕭懷離這個智囊在身邊,應該好對付的多。」

蘇淺瓔不由失笑。

「花孔雀,我記得你不是從來天不怕地不怕的么?怎麼現在卻怕了一個女人了?怎麼著舜英也是個絕色美人,你就這麼不待見她?」

燕綏皮笑肉不笑。

「能和舜英和平相處的,都是非人類。」他說到這裡,語氣帶了幾分嘆息,「可惜我那半路收的徒兒了…」

蘇淺瓔知道他說的是孟少澤。

當初她知曉這兩人之間的糾葛的時候,也頗為驚奇。

舜英的腦迴路她是真的不能理解。

得不到心中所愛,就去勾引人家的徒弟。日日面對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舜英當真有報復的快感?

答案,大概也只有舜英心裡清楚了。

……

快過年了,京城也漸漸熱鬧起來,各家各門都張燈結綵,準備年貨。

往日這個時候公主府是最熱鬧的。

興許是心裡寂寞,舜英時常會邀名門貴媛來府中做客,尤其是過年前後,公主府門口幾乎都是門庭若市。

今年,卻有些例外。

燕綏來的時候,門前依舊守衛森嚴,卻沒有任何馬車行人。

也是,舜英都病了幾個月了,往日礙著她的身份,再加上有後台,旁人畏懼,才給她面子。如今誰還跑來觸霉頭?

他走進去,守衛只看了一眼,並未阻攔。

他們不知道舜英和燕綏的過往,但燕綏的身份,不是他們得罪的起的,只是在他進去后,立即進宮稟報了寧曄。寧曄剛下朝,在看蕭懷離傳來的消息,聞言后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燕谷主和皇姐是舊識,千里迢迢來重音做客,爾等切勿怠慢了。」

「是。」

……

燕綏來過公主府,對府中路線自是熟悉的,也不需帶路,直接就去了舜英的院子。

舜英近來越發嗜睡,也只有在睡著的時候,她的情緒才是最穩定的。

劉嬤嬤進來的時候,她剛睡醒,披頭散髮的從床帳內探出頭來,懶洋洋的問:「是不是阿離來信了?」

「公主。」

劉嬤嬤神情凝重而複雜,小聲道:「燕谷主來了。」

她小心翼翼的看舜英的表情,就怕她會受到刺激而發病。

舜英愣了愣,隨即慢慢的笑了。

「終於來了。」

「公主…」劉嬤嬤擔憂的看著她,「要不要奴婢去打發他離開?您…」

「不必。」

舜英下了地,笑得眉目妖嬈風情萬種。

「來人,給我梳妝。」

丫鬟魚貫而入,忙著給她穿衣服,梳妝打扮。

病了幾個月,她瘦了不少,臉色也很是憔悴,丫鬟知曉她最是注重容貌著裝,所以特意多給她抹了脂粉用以遮蓋。

足足半個時辰以後,舜英才梳妝完畢,裊娜聘婷的走了出去。

燕綏負手站在花廳,連這房間的布置都懶得多打量一眼。

「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一個聲音傳來,慵懶低迷,帶幾分熟悉的嬌媚誘惑。

燕綏抬頭望過去。

舜英盛裝站在門口,眉目艷麗,色如春曉之花,笑得如同枝頭桃花。

燕綏下意識的皺眉。

平心而論,舜英是稍有的大美人,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美得毫無瑕疵。但性子太過霸道偏執,不聽勸告。這樣的女人,他實在無福消受,只得敬而遠之。

「托福。」他神色淡淡,「還不錯。」

舜英輕笑一聲。

「你還是這樣。」

她扶著劉嬤嬤的手慢悠悠的走進來,姿態優雅,將一個公主的儀態表現得淋漓盡致。

燕綏倒是有些不習慣她這般端莊模樣,尤其她還笑得那麼妖嬈,怎麼看怎麼怪異。

「坐。」

「不用。」

燕綏下意識的退後兩步,不願與她有過多交集。

舜英將他的反應都看在眼裡,又是一笑,漫不經心的說道:「有求於人呢,態度就不要那麼高傲。你知道的,我脾氣可不好,若是一個不高興,可不見得會對你念什麼舊情。」

燕綏很不喜歡她身上的脂粉味道,更不喜歡她暗示性的威脅和抓到他把柄的得意和肆無忌憚,皺了皺眉,道:「你我之間,沒有舊情,還請公主慎言。」

舜英不氣,而是低笑一聲。

「既然你那麼清高,又何必來找我呢?我記得,燕谷主可是從來都不向任何人低頭的。」

燕綏臉色微沉。

若是依照他平日里的脾氣,早就一走了之。然而想到蘇淺瓔,依舊忍了下來。

舜英揚眉,「你對玉初倒是不錯,也對,好歹也是你的侄兒嘛。就是不知…」

後面的話,她沒說,眼神有些耐人尋味。

燕綏不想跟她廢話,開門見山道:「既然你知道我的來意,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暖玉是不是在你手上?」

舜英揮手示意丫鬟們退出去,笑著走進他。

「你這是在求我?」

燕綏再次後退一步,抿唇不語。

舜英又是一聲輕笑,眼神剎那見光芒沉澱,迷濛如秋霧。

「等她嫁給曄兒,暖玉我自會交出來。」

燕綏臉色一沉,「你——」

「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好像你多高貴似的。」舜英對他的怒氣視若無睹,漫不經心道:「我知道你討厭我,對我避如蛇蠍,明知我不安好心,也不可能幫你,卻還要來找我。這叫什麼?叫犯賤!說到底,咱們倆也是半斤八兩差不多,所以別在我面前趾高氣昂,你沒資格。」

燕綏死死的看著她,「條件。」

他沒指望舜英會輕易的交出暖玉,無非是提出苛刻的條件罷了。

舜英笑靨如花,伸手想去摸他的臉。

燕綏再次後退一步,眼神明明白白的寫著嫌棄,再也不肯在她面前多呆一刻,轉身就準備走。

舜英在背後道:「你不想要暖玉了么?」

一句話,就讓燕綏停了下來。

「我可以把暖玉給你。」舜英勾了勾唇,眼中劃過算計的光,「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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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不乖:師叔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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