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長白山鬼王墓(4)
山頂的夜晚還是非常寒冷的,不知睡了多久,我被凍醒了,月色下團長睡的很熟,不過讓人奇怪的是他臉色變的慘白,白的猶如白紙一般,看著讓人背脊發寒,過了沒一會兒團長的臉色又漸漸恢復正常,我正在奇怪,只聽團長舒了口氣,似乎要醒轉過來,我趕緊閉上眼睛裝睡。
只聽嘩啦一聲輕響,似乎是團長拉開了睡袋的拉鏈,接著一陣輕微響動,我又聽見腳步聲來迴響動,接著團長道:羅子,你睡著了沒有?
我沒有理會他,仍舊裝睡,過了一會兒他走到我身邊用力搖了搖,我這才裝做醒來,睜開眼道:什麼事?
團長表情似乎有些著急道:我剛才忽然想明白一件事情,所以想和你討論一下。
我裝糊塗道:團長,您一夜沒睡在想心思呢?
團長點點頭道:我就是想把陰陽書生為什麼不在陰森小巷的內情搞明白,我做了很多種假設,但是最後都覺得不太可能,不過剛才我又想到了一個情況,就在你上次出入陰森小巷的時候,天靈族的秋心曾經來過一次,他是阿雪的堂哥,也就是校長真正的兒子,從他那裡我得到一條消息,超級妖獸已經密謀背叛人類,如果這條消息是真的,那麼只可能有兩個原因,一是他們準備投靠痛苦血原,但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畢竟他曾經是痛苦血原最大的叛徒,所以面對大惡魔他甚至比人類還要恐懼,那麼只可能和陰森小巷的勢力結合,對付即將到來魔族,進而對付人類,因為我相信陰陽書生拿人類開刀是遲早的事情。
我道:可是超級妖獸是俘獲陰陽書生靈魂的人,兩者沒有聯手的可能。
團長道:這也是我一直考慮的因素,不過我相信沒有空穴來風的事情,超級妖獸本來就不是什麼好鳥,如果他們真的把矛頭對準我們也很正常,說白了就是一群畜生,做出任何事情都很正常。
我道:你這麼一句話可把嚴姐也罵進去了。
團長道:我本來就是罵她,你以為呢。
團長說這句話時表情有些憤怒,不像是隨口說的話,不過他和嚴童麗的關係從表面看還是比較融洽的,難道是面和心不合?
我打了個哈欠道:團長,這大半夜的把我拖起來就為這件事情?咱們什麼時候不能說啊?
團長笑道:我實在睡不著,所以拖個人起來說話。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臉色又是越來越白,看著非常滲人,連笑容都變的極度詭異,我渾身汗毛直豎,畢竟這是荒山裡的深更半夜,面對著這樣一張人臉,誰都不會無動於衷的,團長笑了一會兒似乎覺著我臉色有些不對,收起笑容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對?
我道:團長,您的臉色怎麼白的和紙一樣。
團長下意識的摸摸臉,有些莫名其妙的道:怎麼可能,我是個活人,臉上怎麼會沒血色呢?
話沒說完我猛然發覺團長頭頂心似乎微微露出一截翅膀,我渾身不禁猛的一抖,指著團長的腦門道:您頭上的那是什麼?
團長伸手便摸到了那對翅膀,他也是臉色大變,抓住翅膀,用力一拽只聽一聲尖利的慘叫,一個渾身青灰,骨瘦如柴的生物被團長抓在了手裡,而這時團長的臉色也立刻恢復了正常,這個東西比蝙蝠大不了多少,但是五官和人差不多,只不過嘴巴又尖又長,就像一根吸管,團長道:這個王八蛋,又來探聽情報了,告訴你家主子,趁早別打我的主意,否則遲早幹掉他們。
團長拽著他的脖子,那東西白眼直翻,我道:這是什麼東西?
團長道:這叫腦奇,專門偷竊別人的意識,你剛才看到我臉色變的蒼白就是他乾的,不過既然被我發現就有他好受了。
說罷拉住腦奇的翅膀,鬆開捏脖子的手,腦奇長長吸了口氣,瓮聲瓮氣的道:求求你放了我,其實我也不想做這件事情。
團長道:別他媽和我扯淡,老實說究竟是誰派你來的?
腦奇道:我不能說。這四個字剛出口,團長立刻抓住他兩邊翅膀用力兩邊一拽,腦奇吃痛不住一聲尖叫,團長毫不客氣連拽了五六下,腦奇連連道:老爺饒命,我把知道的全部告訴你。
團長停下手道:你要是敢隱瞞一個字,我非把你扯成兩半。
腦奇道:我們現在屬於陸大人管轄,是他讓我來打探這邊消息的。
團長道:他怎麼會知道我的行蹤?
腦奇道:我不知道了,但他讓我必須將你們的行蹤還有這次調查的目的查清楚告訴他。
團長道:我也不為難你了,不過你必須把自己知道的一切清清楚楚的告訴他,否則我現在就把你撕成兩半。
腦奇一疊聲的答應,團長手一松,他振翅向天空中飛去,沒一會兒就消失在夜色里。
我道:原來是這東西在作怪,剛才看您臉色,我還以為發生什麼變故了。
團長笑道:那裡有這麼多的變故。臉色又變的凝重起來,道:我們所說的陸大人其實是痛苦血原最高等級的戰士之一:噩夢騎士,他可以遊走於現實與夢境中,並且可以在你的夢中殺死你,是一個非常恐怖的殺手,既然咱們被這東西盯上了,麻煩可就大了。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道:如果真如你所言,那咱們連覺都不能睡了。
團長道:不睡覺是不可能的,不過從現在開始咱們連睡覺都要小心謹慎了。
聽了這一番話,我睡意頓消,道:要不然咱們還是趕路吧?
團長道:我也不想睡了,但是夜晚爬山你行嗎?
我點點頭道:沒問題,我也想早點見到神龍真面目。
當下不再多話,我們收拾起工具又開始向山上攀登而去,沿路看見不少宿營點,漸漸我覺得呼吸困難,頭都有些腫脹的感覺,團長爬到我上方拉著我一路繼續向前,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天色大亮了,我們終於站在了一處開闊的山路上,此時正值深秋,雖然山腳下還不算太冷,但此處積雪之厚超出我的想象,團長拿出準備好的雪地鞋我們換上后朝大山深處而去。
一路上白雪皚皚,溫泉熱氣裊裊,我忍不住就想脫了衣服進去泡個澡,不過團長表情卻異常嚴肅,默默無語的仔細搜尋著什麼,當我們轉過一道山體后發現一截枯萎了的樹榦灰溜溜的杵在那裡。團長就像看到寶物一樣幾步跨到枯樹旁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道:羅子,你知道這是什麼樹種嗎?
我對植物沒有研究,搖頭道:不知道。
團長道:這是一株柳樹,你能看出來這株柳樹有什麼不對勁嗎?
我上下仔細看了一遍,道:它除了枯死,沒什麼奇怪的地方。
團長笑道:這裡的環境並不適合植物生長,因為連泥土都沒有,而這株柳樹至少有百年以上的樹齡,它是被人為移栽至這裡的。
我道:可是沒有泥土,它靠什麼存活呢?
團長道:人的屍體和鮮血,柳樹本就是鬼樹,這種極陰之木施以邪法是可以吸食天地靈氣的,我一直懷疑長白山有黑暗巫師存在,這株柳樹很好的證明了我的猜測。
我道:難道您來這裡不是尋龍的?
團長道:當然是為了龍而來,只不過有龍之地必有不平凡的事情發生,看見這株柳樹我心裡就有底了。
話音剛落就聽到一聲古怪的貓叫,我們循聲望去,心立刻就沉了下去,只見不遠處一隻渾身青毛的蠱貓瞪著血紅的雙眼望著我們,而貓背上則坐著一個滿頭白髮,衣著破爛的老人,他低著頭閉著雙眼似乎睡的正香。
我們對視了一眼,團長道:小心點,咱們撤。說罷領著我緩緩向山裡移動,忽然那貓又對著我們叫了一聲,巨大的貓頭露出了古怪的笑容,看來異常詭異,貓背上的人身子一震,睜開了睡眼惺忪的雙眼,看見我們他道:年紀大了瞌睡就是重,莫名其妙走到這裡來了,驚擾了兩位還請不要見怪。
團長道:沒事。
拉著我就朝裡面跑去,只聽嗖的一聲輕響,蠱貓馱著老人眨眼間就攔在了我們面前,老人挨個打量我們一番道:差點忘了,你們兩是什麼人?
團長勉強笑道:我們只是普通遊客而已。
老人點點頭道:遊客居然能上到這裡,娃娃,你當老夫是個雛兒,這種瞎話也編的太隨便了。
團長道:我們是登山愛好者,但這也算是遊客的一種吧?
老人道:登山的當然算是遊客了,不過你既然知道鬼柳自然也不是一般的登山者了,老實說吧,你到底是什麼人?原來他看似一副睡著的模樣,其實把我們說的每一個字都聽進耳朵里了。
沉默了一會兒團長忽然拉著我就朝反方向跑去,老人陰測測聲音綿綿不斷的傳來道:想跑是跑不了的,你們還是老老實實把自己要做的勾當說出來吧。
我鼻子里隱隱聞到一股腥臭味,回頭只見老人氣定神閑的坐在蠱貓背上,而那隻貓和我們至多只有三四米的距離,我嚇的肝膽俱裂,玩命朝前跑,不過無論我多用力,那隻貓始終和我們保持這樣的距離,漸漸我們離斷崖越來越近,眼看就無路可走,團長道:和他拼了。說罷從我腰上將輪迴劫抽出朝後甩去,老人破袖子一卷,就將鋒利無比的輪迴劫卷了進去,不過他拍了拍蠱貓的脖子,停止了對我們的追逐。
而我們走到懸崖邊也無路可走,轉過身子六目相對,過了一會兒老人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團長道:看見輪迴劫還需要問這種問題嗎?
老人若有所思的道:輪迴劫是命中的劫數,看見它的人都不得好死,你們兩個娃娃身上居然有這種不祥之物,難道你們是邪將?
團長道:你又是什麼人?
老人嘆了口氣道:你我都是修鍊黑暗密宗的邪精,可算是同道中人,不過老夫修鍊的內門之法,你們是武邪?
我聽的莫名其妙,團長答道:沒錯,邪將大多是以武為主,我們就是武邪。
老人點點頭道:差點誤傷同門,兩位師從何人?來此地所為何事?
團長道:我們是花面娘娘的手下,來這裡確實是有事,老人家既然在這裡修行,在下想請教一事,聽說長白山天池有龍顯聖,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老人沉默了很久道:只是聽說,但是我也沒有見過。說罷他伸手將輪迴劫朝我丟來,這個圓盤似乎有生命一般,到我切近處速度忽忽然變的緩慢,等我接過後化成一條長長的銀條,放到腰間正好裹成一圈。
說過這句話后老人似乎又進入了休眠狀態,團長對我使了個眼色,正要走老人忽然又用鼻子哼出聲音道:既然是為龍而來,也別急著走了,到我那裡聊會天吧。
雖然我們心裡是一萬個不願意,但是想走也沒法走,只能假裝客氣了幾句,老人也沒說別的,語調有些奇怪的道:這點面子還不給小老頭嗎?
之後我們垂頭喪氣的跟在老人後面一路慢悠悠的朝雪山深處而去,漸漸道路兩旁亂石當道,斜坡一個接著一個,我都不敢大聲說話,生怕引起雪崩,老頭走到一座天然形成的山洞前下了貓背,對我們道:請把。
我們當先走入洞口,只見裡面黑漆漆的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楚,就在這時忽然身後嘩啦一響,我立刻就知道麻煩來了,果然回頭只見洞口已經多出了一排鐵柵欄,就像一個牢房般將我們困在裡面。
我和團長立刻走到鐵門旁,老頭表情難測的望著我們,也不知他到底打什麼算盤,團長道:老人家,你這是什麼意思?
老人道:娃娃,如果我沒猜錯這裡應該是陰陽書生讓你們來的,他是一個極度痛恨龍的人,我知道你們來此的目的,所以別怪我心狠手辣,雖然都是同宗一脈,但我不能讓你們殺龍。
聽了這話我簡直是哭笑不得,沒想到是我們自己把情況搞複雜了,團長立刻道:老人家,你別誤會我們,我們絕對不會是殺龍的人,邪將也未必都是殺龍的。
老人哼了一聲道:你們現在被我所治,當然要否認自己做的事情了,不過就算你們是被冤枉的,那也得死,我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
說罷轉身離開了,我們毫無辦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走,等他走了沒影,我道:他準備餓死我們。
團長左右看了看道:還能挨到餓死嗎,凍也得凍死了。
我忍不住打了個寒噤道:我差點把這茬忘了,這裡可是雪原。
團長又伸長脖子看了看,確定老頭走沒影了,才道:老東西還是太大意了。說罷身子開始拉長變瘦,直瘦到讓人不能接受的地步,從鐵籠縫隙鑽了出去。
我又驚又喜道:差點忘了您還有這一手。
團長在石洞壁上尋找良久,直起身子對我道:對不住你,我找不到開鐵門的機關。
我心情立刻又變的陰鬱,道:那怎麼辦?
團長想了一會兒道:我去找那幫人,你先忍耐一會兒。
5、黑暗巫師
我也無計可施,看著團長和那個老頭一樣消失在雪地中,無奈的坐在山洞裡的石頭上,晚上沒睡好,此時人的精神各方面都覺得疲勞,沒一會兒居然睡著了,當我再次醒來,夜色已降臨,明月高掛中天,大山裡看月亮似乎更圓、更亮,不過團長依然沒有回來,我心裡不禁有些焦急,不爭氣的肚子也咕嚕嚕叫了起來,居然餓了,在這種境遇下肚子還能餓,看來我是真有些缺心眼。
正自己覺得好笑,忽然身後傳來一聲輕微的噝噝聲,我頭皮一麻,轉頭望去,只見山洞裡原本黑漆漆的地方忽然亮起了一對橘黃色的眼睛,大約有乒乓球大,中間黑色的瞳仁看的清清楚楚。
我立時嚇的肝膽俱裂,幾步退到鐵門旁貼著一動都不敢動,過了一會兒一隻渾身白毛的山羊從洞里走了出來,那對眼睛正來自於它的身上,而從毛色上看這是一隻老公羊了。
老公羊氣定神閑的走到我身邊,用它那對古怪的眼珠盯著我看了很久,我起先還有一定的防備心理,過了一會兒漸漸放鬆下來,伸手摸了摸它的腦袋,老公羊很馴良的低下腦袋,接著舔了我手一下。
就這一下卻差點讓我吐出來,因為老公羊的舌頭上居然滿是鮮血,把我手也舔的鮮血淋漓,血水順著我的手一滴滴落在地上,觸目驚心。
老公羊咧開嘴,那表情似乎是在微笑詭異至極,看的我心裡一陣陣發寒,冷不防肩頭被人拍了一巴掌,差點沒把我嚇的跳起來,扭頭一看居然是團長,我道:您終於回來了,這裡有一頭滿嘴是血的怪羊,不知道是什麼路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