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至尊家族(20)
團長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現在還不是放棄的時候,無論如何咱們得把吃人的東西找出來,這可是居民區,弄不好是要出大事的,你們看會是什麼東西做的這事兒?」
我道:「還用說嗎?肯定是門外的東西。想到他啃食屍體的狀態,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團長盯著對面的窗戶看了一會兒,道:「我覺得這窗戶好像有問題。」
我們立刻朝窗戶望去,這是一扇老式窗戶,窗框使用木頭做的,經過幾十年的風吹日晒早就變色開裂,除此以外並沒有任何異常。」
我道:「沒看出來有什麼問題。」
團長道:「你再仔細看看。」
我又仔細看了看,雖然仍舊說不出來有任何問題,卻隱隱覺得確實有些不對頭,團長道:「從我進來后就沒見窗戶外的樹動過,這顯然是有問題的。」
馬天行也被窗戶吸引,走到我們身邊道:「能說明什麼問題?」
團長走過去,用手抓住窗框一角,向上一揚,只聽擦拉一聲,一張逼真到無以復加的畫從牆上撕了下來,而真正的窗戶顯露而出。
11、鬼蜮之地
窗子外顯露出的是一片青灰色的石板路不過通道狹窄,因為兩邊都是黑色的磚牆,似乎這棟房子是和另一座建築緊緊靠在一起的,可從建築本身所在的位置,我們下樓時似乎並沒有看見有這種顏色的牆體存在。
不過那幅畫真的是太逼真了,無論從顏色,技巧都無懈可擊,不仔細分辨根本看不出來,馬天行盯著這幅畫嘆氣道:「就是電腦列印也出不了這種效果。」
我則走到窗戶旁朝外望去,只見窗戶正好在通道上方,左右兩邊的牆壁渾厚高大,裡面隱隱透出一截塔尖,難道這裡面居然建著一座塔,究竟是什麼地方?」
通道上並沒有燈光,好在今天的月亮很亮,所以我們可以看清楚這裡一切的細節,不過在冰冷的月光下這裡顯得有些鬼氣森森,我問道:「難道又是一處陰森小巷?」
團長想了一會兒道:「應該是的,可是沒道理我們能在這兒看到鬼府。」話音未落,猛然見到一個身著清朝衣物的人從小道盡頭的圍牆處轉了出來,月色將他的身影拉成長條鋪在地上,夜色中他臉漆黑一團,看不清五官,不過從衣飾分析,這就不是一個正常人的打扮,我頭皮一麻,想到了影視劇里經常出現的清朝殭屍。
不過他在小道口站立了一會兒,緩緩朝我們這裡走來,關節處並不僵硬,看來絕非殭屍,我心裡暗鬆了口氣,不過他在走動的同時不停的在兩邊牆上踅摸著什麼,好像再擦東西,漸漸走近團長道:「把手電筒拿給我。」
何壯遞過了手電筒,團長打亮朝那人臉上照去,可奇怪的是手電筒的光束出了窗戶就像被黑洞吞噬了一般立刻消失,所以那人的臉始終看不清楚,團長自語道:「我明白怎麼回事了,何壯把你的刀給我用一下。」
何壯抽出血詛刀遞給團長,他將手電筒的光照在血詛刀上,反射的光源透射出去照在了那人的臉上,讓我們大吃一驚的是這人居然是校長。
團長反應最激烈,差點沒跳起來,校長穿著清朝的服飾,清朝人的辮子頭型,造型讓人覺得十分彆扭,在刀光的映襯下他面色並不顯得蒼白,並不像鬼魂,我道:「這怎麼算?我們是不是應該下去看看?」
團長卻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馬上要下雨打雷了。」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道:「您說什麼?」
團長將窗子關閉,對我們道:「如果我沒猜錯,馬上會有一場暴風雨。」
何壯道:「下就下唄,天要下雨這是誰都無法阻止的事情,也沒什麼奇怪。」
我則問道:「可是您是如何知道的,這天我看還算不錯。」
馬天行道:「你看的是不正常的一面,看看反面的窗戶吧。」
我朝對面的窗戶望去,果然外面已經起風了,只聽寒風一陣緊似一陣,夜空被烏雲籠罩,夜色更濃,猛然間一陣閃電劈開天際,接著悶雷滾滾而來,馬天行道:「冬天打雷,看來夏季雨水肯定要泛濫了。」
我笑道:「你這有科學根據嗎?」
他道:「這是民諺,知道什麼叫民諺嗎?」
團長道:「別扯淡了,和你們分析幾個現象,我看事情可能越來越複雜了,首先大家把情況清理一下,我們來到這裡遇到了幾件無法解釋,非常奇怪的事情,似乎和地書失蹤沒有關係,但我想這其中可能有某種聯繫,本來我一直想不明白,但是看到剛才的現象隱約有了一個大致的輪廓,先不說別的,就說那扇窗子後面出現的場景,既不是陰森小巷,也不是什麼幻境,而是一種時空的交錯。」
馬天行有些吃驚的道:「居然能出現這種古怪的事情,而且還是在我家的小區里?」
團長道:「出現這種情況和地點並沒有直接關係,這點是有科學依據的,美國一個大峽谷經常發出千軍萬馬廝殺格鬥的巨大聲響,去過的人都以為那裡鬧鬼,最後真相得以解開,是曾經發生的雷暴電磁,將當年作戰軍隊的廝殺聲音記錄了下來,就像錄音機那樣,每當有雷雨天氣出現,釋放的電磁會重新釋放那些聲音,人們所說的時空交錯,完全有可能是大自然的一種惡作劇,就像海市蜃樓那樣。」
話音剛落一陣暴雷響徹天際,團長拉著我們走到了床前,這是窗外的人和景物都出現類似於訊號傳輸問題而導致的畫面跳躍狀,校長瞬間被分成幾部分閃了閃,又拼湊回來,過不了多久又是如此,而那兩座圍牆和小道也是如此。
團長道:「這就是畫面被電磁干擾出現的情況,之前光源透射不出去,我猜就是這個原因,反光所以能用是因為物理性質的變化,導致二者可以兼容,所以可以肯定一點,這幅畫面是真的,而非假的。」
我道:「您的意思是這個清朝人是校長的老祖宗?」
團長點頭道:「怕真是如此。」
我道:「可這麼一來我覺得也太巧合了吧?中國五千年有數不清的生活場景發生,閃電恰好就記錄了校長的先人,而又恰巧被我們看到?我實在不能相信,概率豈止是億分之一,簡直是萬億分之一。」
團長道:「你說的沒錯,所以就可以說明一個問題,馬天行的爺爺,也就是馬館長本人一定是知道這個秘密的,所以他住在了這裡,並耗費精力畫了一張假窗景。」
我又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幅窗景,這幅窗景所以逼真其實也是源自於他取材的巧妙,首先一層他處理的是彩格,也就是玻璃窗是被「貼上」彩色玻璃紙的,而樹影等都是在彩格之後,模糊卻又合理,在白天是可以一眼看破的,但夜晚卻能亂真,看來馬館長算定了正常人是不會在白天進入他家裡的,即使晚上來了小偷,也會被這幅假畫所蒙蔽。」
團長繼續道:「那麼他畫這幅畫的目的為什麼?不用說當然是為了掩蓋一些真相,他不希望被別人發現的真相,這個真相我猜測就是地書了。」
馬天行笑道:「您這個推測有些失誤,我可以百分之百保證,地書是一張畫,因為我曾經親眼見過。」
團長道:「既然你親眼見過,那麼我有幾個問題請你回答一下,在陰陽書生記載地書的年代根本就沒有文字存世,當然文字他可以用圖畫代替,可是紙張呢?他怎麼會用紙張這種形式來記載?」
馬天行道:「他用的是龍皮和龍血,我記得應該告訴過您。」
團長道:「聽清楚我的問題,龍皮和龍血正是紙墨這種形式的翻版,而在那個年代的人根本對紙墨沒有絲毫概念,人類文明之初尚且用龜殼刻字,陰陽書生已經發明了紙墨的雛形?這顯然是現代人憑藉自己的想象編造了龍皮龍血這一記載方式,我斷定陰陽書生根本就不會使用龍皮做為記載地書的材料,刻在石頭上可能性反而最大,因為這種方式是當時最有可能使用的原始記載手段,石頭到處都是,用刀刻在上面就可以了。」
團長的這個分析有其絕對的道理,馬天行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團長道:「小馬,難道你爺爺沒有對你透露任何這方面的訊息嗎?」
馬天行用非常肯定的口吻道:「絕對沒有?」
團長道:「那你是如何會種人的?如果我沒猜錯這應該是地書記載的方術吧?難道你爺爺偏偏只讓你看到了這一段記載?既然他對你隱瞞地書的存在就是不希望你知道和它有關聯的一切,莫名其妙傳授給你其中的一種方法,這種行為實在和他的初衷不相符。」
馬天行臉色大變,不由自主朝後退了一步,何壯悄悄攔在了門口,團長盯著他表情已經有些嚴峻道:「小馬,我們共事了十幾年,難道你真的從來就沒有把我們當成你的朋友嗎?」
馬天行有些猶豫,最終嘆了口氣,緩緩坐在了椅子上,點了支煙抽了一半才道:「團長,還是你腦子好使,我真沒想到你居然能從窗子外發現的情況,破解了我的身份。」
團長道:「這沒什麼複雜的,而且就算你不說我目前已經知道你其實就是馬天行本人,對嗎?」
這句話說的我莫名其妙,馬天行不就是馬天行本人嗎?難道還能是我?」
沒想到馬天行居然點點頭道:「一點沒錯,我就是真正的馬天行。」說罷他對我道:「還記的你查到的馬天行死亡的時間嗎?其實死掉的馬天行就是我,也就是圖書館的馬館長。」
我恍然大悟道:「你的死亡是造假的?」
馬天行道:「錯了,死亡是真的,無數人親眼目睹了這一切,不過我卻有法子將自己的生命繼續延續下去,這也是我這一生最大的發現。」
這下真相浮出水面,團長若有所思的點頭道:「原來你種的人其實就是你自己。」
馬天行有些得意的笑道:「沒錯,人都是會死的,我也不例外,但是種人術卻可以將生命永遠的延續,這就是地書給我的最大收穫。」
團長道:「可是箱子里這個人呢?他到底是什麼人?
馬天行道:「我實在沒想到在這點上能被你看出破綻,本來還騙你他是個不成功的製作品,看來現在你是肯定不會相信的,小陳,你確實是個人才,非常聰明。」
團長道:「客氣了,你也很聰明。」
馬天行道:「這個人是地書真正的翻譯者,他死的太突然了,地書還有許多秘密至今沒有解開,我希望他能把一切說出來。」
團長道:「首先你把他的腿和身子分離,肯定是不希望他有能力反抗你,但你需要威脅他,也就是可以有用來和他交換的條件,身體當然是最好的物品了,一舉兩得,只是你沒有來得及隱藏他,而最終被我們發現了。」
馬天行默然無語半晌,點點頭道:「是的,我就是如此打算,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沒有錯。」
團長道:「現在不是討論對錯的時候,真正的地書究竟在哪兒?」
馬天行道:「地書只有殘片,因為沒人見過完整的地書,窗外的景象你們也看見了,那片古怪的牆壁上刻著地書殘片,木箱里那人將內容抄了下來,並成功的翻譯出其中的一部分。」
團長道:「這人是誰?」
馬天行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道:「這人說起來也算是個老朋友了,他是羅歡真正的父親。」
我大吃了一驚道:「不可能,我的父親早已經死亡了,他一直在……說到這裡我猶豫了。」
團長道:「有什麼話你就說出來,相信我們是值得你信任的。」
我道:「他一直在追殺陰陽書生。」
馬天行哈哈笑道:「那就完全對上了,他當然會追殺陰陽書生,因為陰陽書生與他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他原本是世界上最出色的符號學專家,當然他認識你的母親后便從地書殘片的圖畫里獲得了很多有價值的訊息,於是翻譯出了一部分地書,陰陽書生知道自己的後人出賣了屬於他最寶貴的東西,其心情可想而知,於是派邪將追殺於你的父親,不過出乎他意料你父親已經學會了地書上的法術,一般邪將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後來不知道出了什麼變故,總之你的父親死了,你說他在地府里整日追殺鬼王,我絕對相信,這也是我不能給他腿的另一個原因,萬一動了手,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個。」
馬天行居然瘋狂到想利用一個死人,而這人還是我的父親,這讓我的憤怒無以復加,我死死盯著他的臉,就想著一拳打過去,馬天行當然知道我的心裡,卻無所謂的笑道:「怎麼羅子,難道我復活你的父親是你不希望的事情?」
我強自按耐住心中的怒火,道:「我曾經見過我的父親,和箱子里的人並不一樣。」
馬天行道:「這是肯定的,因為人和鬼在形態上肯定會有出入,這點你不用懷疑,所以你應該幫助我。」
我拳頭已經抬了起來,何壯卻一把按住道:「別亂來,咱們都不是孩子,打架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馬天行指了指自己臉上青腫的傷處笑道:「羅子,我從來就沒把所謂拳腳相加放在心上,這一生我只擔心一件事,就是計劃里的事情有可能完成不了。」
我氣的聲音發抖道:「你簡直就是個混蛋。」
馬天行道:「沒錯,我就是個混蛋,可那又怎樣?你父親當初教授我地書上的秘方,為的是什麼?不就是在他死後可以復活他嗎?我現在是如他願了,只是今天出了岔子,勝利就在眼前,我們卻被人給陰了。」
團長道:「羅子的父親根本就不想復活,你這麼做是違背了他的意願,而且你不給他雙腿,這本身就是不道德的,復活他也是別有用心,小馬,我們一起共事出生入死難道你都是別有用心的?」
馬天行道:「你說的都是廢話,我容易嗎?需要取得陰陽書生後人的毛髮、血液等等一系列身上的東西,這些可不好拿,欲速則不達畢竟陰陽書生後人的能力遠強於一般人,我可不是他的對手。」
雖然我被無數人背叛過,可是今天我所受到的傷害最深,深到我覺得簡直無法復原,平靜了一會自己,我知道必須面對這一切,朋友的背叛在世界上並不是罕見的事情,相反每時每刻在世界上的每一處角落可能都在上演這一幕,這是人性的常態,可馬天行做為一個人卻同時傷害了兩代將他作為朋友的人,這是我所不能容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