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邪神的貢品(5)
這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農民,一臉的樸實,他看到身著軍裝的團長表情有些局促,連連點頭道:「還好,有政府替咱們撐腰,哪有不好的。」
陳團長請他坐了下來道:「老鄉,你們這裡主要種些什麼東西,收成還好嗎?」
老鄉笑道:「我們還能做什麼,就是種些稻穀麥子唄,這裡地不大,年輕的娃娃都窮出去了,也就是我們沒投奔的地方才在這裡耗著,沒辦法啊。」
陳團長道:「我看那邊有很大一片空地嗎,開個荒不就能做了,何必讓它荒著呢?」
老鄉道:「這塊地種不出東西來,種什麼死什麼,而且、而且……這個說了你們也不信,反正沒事最好別往岸邊走,那裡不太平。」
陳團長裝作沒有聽見這句,和老鄉又嘮了些家常,便起身告辭而出,上了車子他道:「這個村子沒水沒電,估計都是給這個水怪鬧的,而且老百姓生活的如此之苦,否則這裡應該是一塊寶地啊,靠水而活,這裡卻是靠水而死,所以這件事我們一定要解決。」
話是好說,但是做這類工作最讓人頭疼的就是無處下手,因為你不知道該到哪裡去尋找線索,不過我們經過仔細的排查終於搞清楚了綠土的盡頭在哪裡,基本也靠村子很近了。我心有餘悸地道:「看來它最近是來過這裡,真夠危險的,以它身形再往前挪一挪就是人居住的地方了。」
我說過這句話陳團長的面色一變,似乎想到了什麼,他一腳踩住剎車道:「你剛才說什麼?」
我莫名其妙地道:「我說它再向前去就到住人的地方了。」
陳團長一拍大腿道:「我明白了,我們都給這個王八蛋耍了,說著掉頭開回了駐地,一路無語。」
回到房間陳團長道:「兄弟們,雖然離破案很遠,但是我卻想明白了了一件事情,如果確實能證明,那麼我們將賣出很關鍵的一步。」
我道:「您想到了什麼?」
馬天行道:「團長想到了水怪的電話號碼,估計準備聯繫,好好溝通一下。」
這下陳團長沒有理會他的玩笑之語,道:「你們想過為什麼那天怪獸在追逐的過程當中,忽然退走的道理嗎?」
我們都搖搖頭,陳團長道:「很明顯,它肯定發現了自己畏懼的東西,水怪並沒有思想,它的行為都是來自於本能,追我們是想吃了我們填肚子,逃跑肯定就是看到了它害怕的東西。」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道:「這麼說來這裡還有讓那玩意兒害怕的東西?那是什麼?」
陳團長想了想道:「如果我沒有猜錯,應該是貓。」
陳團長一句話立刻讓我想起了一件事,第一次被那個水怪追擊就是因為看到貓后它才沒了蹤影,而水怪之所以一直以來不敢侵入離江邊不遠的小村落應該也是因為貓的原因。農村基本家家都有貓的,不過這麼小的東西真的能對黑龍江里的龐然大物產生威脅?這多少讓我也有點不能相信。
陳團長道:「這也只是猜測,一切要等到證實過後才能算數,我們應該試試。」
我們請大隊的人幫忙弄了一隻羊和一隻貓,然後驅車來到江邊,先將貓關在車裡,將羊牽到江邊,人趕緊退了回去,果然沒一會兒工夫,冰層轟的碎裂,羊瞬間沒了蹤影,接著水怪就有上岸的意思,陳團長趕緊放出車裡的貓,雖然我們之間的距離很長,但是水怪似乎敏銳地感覺到了貓的存在,立刻潛入水中,一切沒了蹤影。
陳團長道:「行了,我心裡基本有底了。」
回去后陳團長拿出圖片,對著顯示器的圖像仔細比對起來,過來很久他才抬起頭來道:「基本和我想的差不多了,那麼我們就來討論一下心得,從我第一次看到這張圖片時我就基本確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江面上的文字應該是不屬於地球文明的一種字元,很可能是外星生物用來和水裡這頭怪物交流的語言,當然水怪不會有這麼高的文化素養,這種類似於字元的圖像,應該是用來控制它的一種符文,這點我想與我國的某些符籙文化有相同的地方,你們看……」
說著陳團長將圖紙與顯示器對比道:「當江面沒有物體時,這些圖像是這樣,可是當何壯上了冰面,其中有些字元就開始有了變化,然後水怪就破冰而出,很明顯它的行為是受到字元控制的。」
我道:「那也不能說是外星人所為,這也太玄了。」
陳團長道:「一點都不玄,首先冰面上的圖像是光幕形成,而以我們目前最先進的光學設備也不可能遠距離投射出如此清晰的圖像,非人類所能為的事情只要不是神仙那就是外星人了,這點我們也不用抬杠。因為我們這個研究所本身就掌握著國家最先進的科研設備,人類社會的科技究竟達到什麼程度,我心裡多少有一點數。」
我道:「那麼他們的投射地點在哪裡呢?總不會是外太空吧?」
陳團長道:「刨除光線會轉彎的可能,圖像有可能來自兩處:一是你說的來自太空。二是有可能來自江底。我認為這是最靠譜的,至於投養這種生物的我們姑且稱之為——人吧。他的真實目的為什麼,我想這就很難說了,有可能是外星生物用來研究的,當然不抓到水怪真正的主人,誰都不會知道真相。」
晚上在陳團長的指導下我寫下了平生第一篇「事件調查報告」,詳細說明了這一事件的存在性、分析了有可能發生的破壞指數,以及應當採取的措施建議,但是結論卻是令人無比遺憾的,我們只能寫下——真相無據可查。六個字,這在任何搞科研的部門都不能出現的字體,在我們這裡卻就是報告的一部分,因為有的事情就是說不清道不明。
8、最後的抓捕
抓捕行動定在了5月份,因為那時候黑龍江水面解凍,在這期間我們又執行完成了一次令人難以置信的調查,讓我大開眼界,由此徹底知道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當然這個故事將在下面開講,現在還不是時候,因為我們要回去抓怪魚了。
關於這次行動,陳團長和高層進行了長時間的磋商研究,在否定了N多的方案后,終於定下了一套空中、水裡、地面三位一體的立體捕捉方案,具體實施細則是,直升機攜帶光學儀器,在空中向水面投影,引誘水怪露面,水面以巨型貨輪為主要捕捉工具,岸上也有各種大型工具,用來拖拽水怪上岸,並且有配備標準戰鬥裝備的部隊,實在抓不了活的,那就弄死再說。
作為這次事件的主要調查者,我們四人在這次抓捕行動中也是起主導作用的,當我個人被公安部的許多高級領導挨個接待,自豪感油然而生。
當天我們都在貨輪上,而貨輪主要面對水怪實施抓捕的一面安上了兩隻巨大的漁槍,發射的魚叉都是經過改造的,一旦尖頭射穿水怪體表,便會彈開成網狀,它想跑都沒門。另外,中間還有一個漁網發射器,這是用來發射高強度的特製漁網,也是用來捕獲水怪的。
一切準備工作做好,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我們疏散了村裡所有的百姓,接著軍隊開赴進來,布置好一些大型工程車輛,好在此地比較荒涼,並沒有多少閑雜人員需要我們操心的。接著直升飛機飛離地面,到經過定位的水面上空,打開了特質的投影工具,無論色彩,光質都是按照神秘字元定製的圖像再一次出現在水面。當然我們也是有一定擔心的,首先水面不是冰面,成像效果是否能有這麼好?其次,現在的陽光對圖像是不是有干擾,畢竟5月份的太陽絕對比冬天的要艷陽。
不過水怪很快就打消了我們的擔心,經過字元的變換黑龍江那青慘慘、小波浪不斷的水面立刻出現了一個黑黝黝的巨影,我站在船邊只覺得頭暈起來,趕忙走進了駕駛艙,只聽「嘭」的一聲悶響,巨大的漁網立刻噴射而出,水怪剛一露出青灰色的背部,便被漁網兜頭罩住,隨著絞盤的嘎嘎作響,我們開始收回漁網。
水怪立刻在水裡扭動起來,只見水花驚人的揚起約有十幾米高,水面剎那間也像是開了鍋,層層翻滾。
不過水怪畢竟還是一個生物,如果非要和萬噸貨輪較勁基本沒有贏的可能,任它如何掙扎還是很快被吊了起來,窩在漁網裡的水怪也是非常大的,才一脫離水面就一股腥臭味傳來,眾人慾嘔。
何壯用望遠鏡看了看水怪道:「這個不是之前我們遇到的那條,它身上沒疤痕。」
何壯話音未落,果然又是一聲巨吼,在右側船舷,一個巨大的圓形生物嘭地撞擊在船體,雖是萬噸貨輪,也搖晃了起來,水怪馬不停蹄地接二連三拍打起來,傳來的擊打聲震耳欲聾,而被套在漁網的水怪也像被打了雞血一樣開始瘋狂地扭動起來。因為它是懸吊在船體中央,一旦落下來那就真是後患無窮了,陳團長毫不猶豫地下令開槍射擊,船上的軍人立刻拿出武器對著水怪一通掃射。
隨著它鮮血不斷滴下,掙扎的幅度也越來越小,沒多久就停止了下來,似乎已經掛了,而敲擊船體的那個也沒有了動靜,陳團長道:「搞不好這種生物是同體的,生命特徵具有相同性,一個失去生命另一個也會如此,真是太奇妙了。」
就在我們覺得一切已經結束的時候,網裡的水怪忽然爆發出了如霹靂般的吼聲,接著繼續掙紮起來,而它的這次掙扎直接導致了漁網的破裂,撲通一聲落在了甲板上,以它的身材立刻佔據了一片巨大的空間。
水怪一點兒都不客氣,啪的就按住了兩名戰士,隨後我們聽到了一陣陣慘叫,何壯飛快地躍上了駕駛室的頂部,今天最悲劇的就是那些冷兵器他一樣都沒帶,不過倉頂預備的卻是我們另一樣秘密武器——貓。
何壯打開上面固定好的鐵籠,十幾隻貓跑了出來,它們居然一點也不怕下面的那個龐然大物,而且似乎還非常感興趣,不約而同地從倉頂竄了下去,落在了水怪的背上,這下圓形的水怪忽然抖動了起來,巨大的身體就像一層層的波浪那樣抖個不停,貓們也不客氣,各自用爪子將它背部的皮膚撕扯開,撕咬著它的肌肉,沒一會兒功夫那條水怪就徹底沒了動靜。
而水裡的水怪也像是受到了某種暗示,不在撞擊巨輪,潛了下去,我們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立刻將水中攝像機沉入水中,不過雖然我們的速度已經很快了,但還是沒有追蹤上水怪的行蹤,即使用聲納探測儀都不行。
總的來說這次任務執行的並不成功,不過這也是我們的工作性質決定的,實在改變不了的事情如果硬要去做只能是吃力不討好,該放手時就放手啊。
後來抓到的水怪被調往了專門負責研究未知物種的科研部門,準備調查,但是在路上水怪卻神秘的消失了,只在運送的冷凍箱內發現了一條凍成冰棍的小魚,而且魚的背部有傷口,這點讓我們特別奇怪,難道那種巨大的水怪就是這種小魚變的?
科學家們當然不會這麼說,但是我們所知道的一點就是——在水怪出沒的水域,魚類資源豐富,這點並不符合大型水生物棲息水域的特點。
9、黃河的青牛古道
在我們的調查生涯里,基本很多任務都難以調查完成,那麼有很多朋友就會有疑問:「國家養你們幹嘛?你們有存在的必要嗎?」我想說的是:「絕對有存在的必要,因為我們的工作其實就是一個不斷論證的過程,論證這個奇怪的現象是不是真的存在,能給出實際證據的,那麼它就是存在的,給不出實際證據的,那麼至少我們也能夠知道——它確實不存在。」
好了,閑扯到此為止,雖然話是如此,但並不是說所有的案子我們都破不了,真要是這樣我們也沒法和人民交代,好比說「黃河的青牛古道」,這是一個非常奇怪的案例,從其中我們能感覺到人的愚昧究竟能產生多大的破壞性,如果說科技是人類的第一生產力,那麼愚昧就是人類的第一破壞力,這是個很可怕的故事,直到今天當我回憶起這段曾經的記憶,仍然會害怕顫抖,它給我的記憶是如此的刻骨銘心,不能忘懷。那麼這個可怕的故事究竟應該從哪裡開始呢?它其實是發生在「水怪」之前的,我之前也說了,就是因為水怪這兒出了人命,所以先到黑龍江搞調查,直到搞清楚了整個來龍去脈,在等待冰面解凍的日子,我們抽空去了青海省,因為那裡出了一件同樣是很詭異的事件。
陳團長接到的報告封面上寫的是:黃河青牛古道。他看完內容,召集我們開會,當時雖然我還不算他們部門的正式編製人員,不過因為黑龍江的任務沒結束,所以並不能回去,這次會議我也有參加,並且看到了調查部的另外幾名同志,當然所有人加在一起也不過九人而已,而且其中三人是文職,平日只負責整理報告等一些文案工作。
陳團長道:「你們也知道我的風格,廢話從來不多,我直切主題,巴顏喀拉山脈是黃河的源頭,在那裡的一段河道處發生了一件令人難以置信的事情,早在70年代就曾經有過報告,不過給耽誤了,直到近幾年才又翻了出來,具體情況是這樣的……」
因為這件事情我已經聽馬天行和我說過了,所以早就知道了大概,陳團長今天說的和我知道的也差不多,然後陳團長繼續道:「扎陵湖上游進水處修有一個牛頭碑,上面有胡耀邦同志的題詞『黃河源頭』。我們都知道這個牛頭碑按照正常的含義理解是說:黃河就是神牛的乳汁所變成的,它哺育了中華文明,是中華的母親河,當然這點是大家從課本上學到的比喻句。我所考慮的是,這個牛頭是不是有更深的含義,或者當初這個牛頭就是有所指,只是我們認為它是個比喻?」
這時一個帶著眼鏡,滿臉知識分子形象的人道:「團長,你是說之所以有這個牛頭碑就是因為這裡的居民早就發現了水底的這種……牛?」
陳團長道:「不錯,我們這裡沒有什麼忌諱,大家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馬天行道:「這是牛嗎,哪有能潛水的牛,再說以黃河的平均流量,河馬也待不住啊,更別說還潛到河底,在那裡慢慢散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