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二章：天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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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輸機內，慕楓走到門閥跟前，「嗤」的一聲艙門橫向自動推開，內部的一間艙室里，拘謹的坐著一名女性，赫然便是柳嵐。
突然被幾個陌生的黑衣人無比恭敬的請走，又雲里霧裡的上了飛機，她現在都一臉茫然，不知所謂。
艙門打開的聲音吸引了她，當看到慕楓的身影時，柳嵐那茫然的表情有些錯愕，猛然從座驚起又木訥的站著，帶著不可思議的神色。
「小楓？」
「媽。」慕楓走到了柳嵐身前。
「你真是小楓？」柳嵐愣愣的說道。
「是我。」
終於確定了，柳嵐頓時喜不自勝，一時間激動的情難自已，然而就在這時，慕楓噗通一聲便跪在了面前，讓她再度錯愕了。
「小楓你這是做什麼？」柳嵐驚疑不定的看著多年未見的小兒子，恨不得將他攬入懷裡噓寒問暖，但慕楓這突然的舉動硬生生的讓她遏制了心中的舉動。
「媽……」慕楓終究沒能忍住，哽咽著道：「哥他……他死了，是我害死了他。」
柳嵐瞬間呆若木雞，如雕塑一般，過來了許久，她終於回過神來，驟然間樂極生悲，顫聲的道：「你說什麼？」
「我親手殺死了我的親哥哥！」慕楓痛苦的道。
話音傳入耳中，這句話在柳嵐腦海里回蕩著。
「我的兒……」
驟然間如遭雷擊一般，柳嵐剛剛邁出一步，突然間暈倒了過去。
……
運輸機回到了天山天擇，第三天柳嵐才從昏迷中醒來，慕楓跪在了慕華所躺著的床榻前已經有三天三夜，當沙琳挽著醒來的柳嵐來到這間屋子，看到床榻之上躺著的慕華時，止不住地淚如雨下，卧在床榻前抓著慕華一條冰涼的手臂失聲痛哭。
慕華囑咐，一定要跟母親說是戰死的，但慕楓做不到，沒有勇氣，也不敢，更不能。
「你畜生，孽障！！」柳嵐悲傷欲絕，看到跪在旁邊的慕楓便瘋一般的痛斥：「他是對你有再造之恩的親哥哥啊，你怎麼下的了手啊，孽障！！」
「伯母，慕楓他並非故意的，你一定要相信他。」莎琳來到柳嵐身邊，挽著她的胳膊低語。
「你還我的華兒……」柳嵐口中不斷的念叨著，憤恨絕望到了極點，無法接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世間悲劇。
柳嵐醒來之後守候在慕華的床榻前痛哭了整整一天一夜，慕楓始終跪在那裡，之後，傷心欲絕的柳嵐將他趕出門，慕楓便跪在門前。
又是一個三天三夜，柳嵐始終滴水未進，粒米未沾，莎琳送進去的食物都都沒有動過。
「媽，我不求您原諒我，但你不能不吃東西。」門外跪著的慕楓朝著裡邊喊道。
「你滾！我沒你這個兒子。」
這時，莎琳來到了慕楓身邊，看到他如此傷心亦分外心疼，「你別擔心，等伯母睡過去我會偷偷給她注射一些生物能量。」
「拜託了。」慕楓點點頭，說道。
一周之後，慕楓已經跪了整整十天十夜，柳嵐終於出來了。
「媽…」慕楓發現母親憔悴了太多，哀傷的神態讓他倍感心疼又無比內疚。
柳嵐卻沒有理會他，慕楓並不在意，只要母親沒事一切都好。
最後，慕華被葬在了莊園里的密林當中，慕楓親自為兄長料理後世，送之入土為安，而後跪守在墓前。
……
轉瞬間又過去了三天，柳嵐在莎琳的陪同照顧之下坐在主廳，突然說道：「小楓呢？」
莎琳微愣，旋即心裡大喜，第一次聽到她以如此口吻稱謂慕楓，頓時回道：「他依舊跪在兄長的墓前。」
「他跪了多久了？吃過了？」柳嵐又問道。
「十三天了，都滴水未進。」莎琳如是的說道，慕楓可不是普通人，別說十三天不吃不喝，就是三十天也沒問題，莎琳是想要看看柳嵐的神態變化。
「什麼？他想要氣死我才甘心？」柳嵐一聽頓時又惱又急：「快叫他回來！」
莎琳立即給管家艾爾頓使了個眼色，後者領會其意，頓時前去莊園密林喚慕楓，片刻之後，莎琳試探性的問道：「伯母，您原諒他了？」
「我不會原諒他，這輩子都不會。」柳嵐無比堅決的說道，讓莎琳不知何言以對，過了一會兒，柳嵐又失神的喃喃自語著：「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只是不想在失去第二個，但這不代表我能原諒他不可饒恕的罪過。」
聞言，莎琳只好忍住了，堅信母子之間沒有隔夜仇，時間總會沖淡這場悲劇帶來的傷痛。
「媽！」
沒多久，慕楓便回來了，柳嵐沒有應，也沒有給他好臉色，一時間慕楓感到不知所措。
這個時候，管家艾爾頓很機靈的打破了沉寂的氛圍：「主人，午餐已經備好，該用餐了。」
「對對，吃午飯了。」莎琳聞言連忙笑著說道。
莎琳扶著柳嵐來到餐桌上，這個時候她才注意到了外界，柳嵐在南洲城的生活一向是簡譜，即便是武者家庭要遠富於常人卻也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看到這奢華的場景和午餐，還有十多個傭人，一時間無從適應。
「這得花多少錢？還有你那病……」柳嵐如是說道，看到如此豐盛的午餐，足以抵得上南洲城一個月的正常生活開銷，這讓她不知如何是好。
「媽，我的病早就好了，這些事情您不必擔心，今後您就住在這裡，我和琳兒會孝敬您。」慕楓勉強一笑，只能違心的說那怪病已經好了，也並不想告訴母親這是殘酷的天擇世界。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到了第十五天，琴山一帶傳來的動靜突然消失了，慕楓心中震動，這場持續了半個月的命運之戰要分出結果了嗎？
翌日清晨，好友沃倫突然拖著遍體鱗傷來到了風靈莊園。
慕楓不想母親看到這樣的血淋場面便將之引入莊園內的密林當中，沃倫接過慕楓手中的快速修復液倒在了傷口之上，又灌入了一瓶生物能量液配合著快速恢復傷口。
總算緩過了一口氣之後，沃倫將身上的一對影月之刃遞給慕楓，這是他當初遺落在戰場上的，過了片刻方才說道：「大戰結束了。」
慕楓言簡意賅的道：「結果？」
「呵呵……」沃倫笑了，卻是笑的猙獰，繼而顫聲的說道：「大主教隕落了，大執行也隕落了，青玄也死了，雙方的無上強者皆隕落在外層空間，同歸於盡。人類從此不再有無上強者！」
「什麼？」慕楓失聲驚道。
「第一梯隊同歸於盡，但第二梯隊我天擇贏了。」沃倫咳出了鮮血，強忍著繼續說道：「我們的高階聖殿武士活下了五百來位，而聯盟五千多個武將級強者僅剩不到六百多個，而且絕大多數都是逃跑的孬種，否則聯盟第二梯隊在這一戰必將不存百數，雖被他們跑了，但不值一提。」
「至於第三梯隊，無意義的比較，雙方死了多少現在也不知道。」說著，沃倫望著慕楓：「但我們贏了，因為我們還有一張最大的底牌，那就是你，因為你具備獸王那種召喚萬獸的奇特能力，而且紫嫣活了下來，當時異常兇險，有無上強者臨死前與將之鎮殺，險些得手，你和她都掌握了三劫，未來必將成為無上強者，聯盟已經無未來可言，改天換地的時候不遠了，嘿……咳咳…」
慕楓沉默不語，他沒有想到這一戰居然如此慘烈，也是，否則又怎可能稱之為決定命運的一戰？
過了一會兒，沃倫狂熱而興奮的說道：「還有一件事情忘了告訴你，紫嫣已繼第二任天擇大主教，顧北為代理大執行，並且新任大執行在剛剛不久下達了命令，三年之後開始大反攻，十年之內滅掉聯盟亞洲區，十五年之內兼并歐洲區，三十年之內滅了整個聯盟！」
說到這裡，沃倫忍不住猛地一拍慕楓，咳著血卻是笑道：「真有你的，藏這麼久，原來你同時掌握了三劫絕學，還打算藏到什麼時候？」
慕楓驚訝：「你聽誰說的？」
沃倫回道：「當然是新任大執行顧北，想來他這麼做是為了穩定人心，嘿嘿，有你和新任大主教基本上可以保證不久的將來我天擇會誕生兩尊年輕的無上強者，而聯盟……哼，他們沒機會了，他們儘管地盤大、人口基數大，可我天擇會給他們喘息之機？」
沃倫又補充道：「顧北現在是天梯第一人，代理大執行，這個位置遲早是你的，就等你進位無上強者的行列。」
「不要指望我，順帶替我告訴顧北，我對那個位置沒有任何興趣。」慕楓平靜的說道。
沃倫微愣，聳聳肩：「隨你吧，反正現在上頭的人全他特媽死光光了，現在的天擇已經沒幾個人能鎮住你，也沒幾個人敢對你指手畫腳。咳咳咳……我只是一個傳話的，話帶到了，你看著辦就好，不過你放心，我會把你的話一字不差的如實轉告新任大執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