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酒精惹的禍
一捅江湖
卷一：傳說是這樣開始的
第一章：酒精惹的禍！
石小白在《王者傳說》遊戲里的名字就叫石小白。
「身處這個萬王爭霸的繽紛年代，玩家的命運不是可以選擇的東西，卻是可以通過自己卓絕努力慢慢改變的東西，也許開始時看似其貌不揚的你——才是史詩般輝煌的《王者傳說》中，真正最後的王者……」
那幫高高站在遊戲頂層智商未知的最高神們，第一時間放在官方主頁最顯眼位置大篇幅的華麗宣言，雖然圖文並茂繪聲繪色，卻讓人很難從中看出太多的誠意，一聽就覺得虛偽和蒼白！
對遊戲運營商這樣一種入門級忽悠，歷經滄桑如石小白這樣一個具有正常思想理性、起碼人類智商、最低生存覺悟的玩家，當然不會去完全相信。所有職業非職業遊戲玩家，都應向石小白同學這樣，該努力提高自己的覺悟，提醒自己不要去相信這類鬼話。
如果一款遊戲的實際質量有最初宣傳的一半好，它肯定是這世界上最成功的一款。宣傳永遠跟真實的遊戲無關，宣傳只跟賺錢發生直接關係。
科技、經濟、社會秩序高度文明的2088年，搶錢是犯法的……
賺錢卻是光榮的！
如果遊戲公司不拚命賺錢，不盡量榨乾二十一世紀迷惘的50、60、70后們辛辛苦苦節衣縮食積攢的壓歲錢、零花錢、生活費、資料費，謀求產業規模朝著制高點目標發展，達到產業鏈集團化，全球化，星際化……最終結果除了倒閉，難道還有別的路可走？
２０８１年「大山」遊戲公司倒了，２０８２年「海洋」遊戲公司倒了……
２０８３年「人間天堂」公司倒了，２０８４年「天天天堂」公司倒了……
這短短十年間無數大小遊戲經典遊戲垃圾遊戲，或許就是因為心不夠黑手不夠辣，不知不覺間倒下了大片，本土碩果僅存的知名遊戲商，似乎除了「異次元國際」還做著最後的困獸掙扎，基本上只剩下「銀河遊戲」在一枝獨秀。
今天這款號稱嘔心瀝血十年鑄劍，虎軀一震彪悍登場的《王者傳說》，就是「異次元國際」用來反擊「銀河遊戲」的最後一記重拳。
浩瀚、大氣、真實、奢華、享受、極至……這些最近幾年頻頻出現在眾多玩家口中對「銀河遊戲」好評的關鍵詞，經年累月地大規模轟殺著其他遊戲陣營玩家的抗拒細胞，連石小白這種很少關心遊戲之外事物的標準宅男，也懷疑「異次元國際」是不是能夠撐過這個強者更強、弱者越弱的８０年代。
勝者王侯敗者寇！幾千年來顛撲不破的真理無論在遊戲還是現實中同樣適用。只是現實永遠要比遊戲殘酷，哪怕在現實世界中，用肉眼甚至看不見一片遊戲世界里經常呈現的刀光劍影血流成河。
可是「銀河遊戲」目前接近壟斷般的強大，並不妨礙石小白繼續呆在「異次元國際」，石小白這人生性很白，又或者可以說他身上有種很嚴重的惰性。
多年來他只吃同一個牌子的泡麵，只用同一種香皂洗臉，只在同一間髮廊剪頭，只愛看同一個電視頻道……類似的例子還有很多，不為什麼，有種人對生活的選擇方式是不需經過大腦的，石小白就是這種人。
他甚至懶得給自己先找出一個倒戈「異次元國際」一年鐵杆玩家陣營的理由，在《王者傳說》本土正式運營的第一天，心無旁怠地套上兩個月前就訂購到的遊戲頭盔，一頭扎就進了遊戲。
遊戲頭盔是那種小店裡買來的普通頭盔，人是平凡到連當街裸奔都找不到觀眾的人。
石小白從沒幻想過將在什麼地方成為王者，他追求的是一個人開開心心遊戲，自由自在生活，只要基本能衣食無憂就好。有多次他很沒骨氣面對鏡子里的自己承認，自己近二十年來一直都是個小白。而一個正宗的小白，是沒有什麼「至高」這種目標的。
遊戲運行了十幾個小時，石小白艱難升到了七級。他選擇的職業方向是名刺客。
《王者傳說》官方提供的資料中這樣介紹一名刺客：從王者大陸所有偉大傳說誕生的那一天起，刺客這個職業的含義一直在不停的在變化……
從來沒有在一個刺客的頭上也升起過耀眼的七彩光環，刺客的生命永遠籠罩著夜幕一樣的黑色，一生鮮有類似華麗這樣字眼去形容的表演機會，他們更像是這絢爛世界里無聲無息的過客，終日藏在某個不知名的角落，一個人靜靜磨著手中的刀鋒。
死神只賦予了寂寞刺客收割別人生命的權力！
他們擁有在一瞬間爆發的強大力量，把敵人生與死的過程在縮短成一個剎那。從大段漫長日子裡滿臉孤獨的淡漠，到無聲揮出致命一擊后嘴角上微微揚起一絲傲視天下王者的笑容……
刺客的一生，也許，只擁有一剎那自由的光輝！
孤獨而神秘的職業；悄然踏著無邊夜色而來，揮起手中冰冷的利刃，殺敵猶如摧枯拉朽一般；寂寞卻驕傲的世界……
一剎那自由的光輝！嗯，石小白十分願意這樣活著。
新手十級之後才可以告別流浪者之家，走出流浪者營地正式獲取職業認證。王者大陸任何一種職業工會，都要經過考核才會確定接不接收一個流浪者的請求。
石小白大致算了算下次升級所需要的經驗和時間，感覺自己需要稍稍休息一會兒。普通頭盔不是太空級能量維生艙，這十幾個小時他只下線吃過一碗泡麵。在利用神經接駁技術真實反映玩家身體狀況的虛擬世界，飢餓和疲倦會明顯影響玩家的體能和反應。
一分鐘前，石小白只是稍微打了個一秒鐘的小盹，一條突然刷新出來的魔化灰狼已經衝到了面前，差點用尖利的牙齒咬斷他的脖子。玩家在遊戲中死亡會隨機掉落經驗和級別，雖然還是遊戲初期，可不小心掛上一次，幾個小時的辛苦也算白忙了。
天空中隱約傳來一陣奇怪的雷聲。
王者大陸裡面也真的會下雨嗎？已經決定殺掉追在身後的這條灰狼立刻摘下頭盔睡覺的石小白甚至微笑了一下，真下起傾盆大雨的話衣服會不會濕掉、又會對玩家產生什麼間接影響呢？
石小白向前猛衝幾步擺脫了灰狼的撕咬，回過身來耐心尋找著獵殺對方的機會。
「砰！」他感覺頭頂突然熱了一下。眼前的畫面一瞬間定了格，那頭灰狼詭異地躍起在半空，他也無力再揮動手中的匕首。神啊！居然撞到了失傳了多年的早期網路遊戲中的「大卡」奇迹嗎？
短短的一秒鐘或者更短？周圍所有的空氣像一下子被抽空，整個天空像完全燃燒了起來，娘的，這遊戲效果也未免太真實了。
石小白來不及驚嘆造物之神的偉大，炙熱的灼燒劇痛慢及到全身，眼前蕩漾的全是通紅通紅的顏色，朦朦朧朧，他似乎感覺到一個驚雷又連著一個驚雷劈在他的頭上。
傳說中至高神的必殺技九雷轟頂！當此厄運別說一個七級新手，只怕高達極限九十九級的神話級高手，除了被轟殺成渣再也不可能有第二種結果。
沒等石小白弄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整個世界已經在眼前徹底灰飛煙滅。
……
……
……
周圍朦朦朧朧都是人，這裡是什麼地方？流浪者營地復活點？通常在流浪者營地復活點總有很多人，卻還從沒見過有穿白大褂的，真他娘地牛B啊，脖子上還掛著聽診器，哇哇哇，還……一隻手高舉著注射器？
石小白剛剛艱難睜開了眼睛，人立刻被嚇活了一半：「這遊戲設計也太變態了吧？簡單一次復活也搞得這麼複雜！住手，堅決抗議打針這種恐怖變態情景存在！網游消費者協會投訴電話是多少？如果每復活一次就要接受這樣一次折磨，有強烈暈針反應地老子堅決要求刪號退錢……」
「咳……」
石小白眨了眨眼皮，剛才咳的這一聲大是熟悉，怎麼貌似房東大人……果然就是房東王胖子大人，黑乎乎一張肥臉無比鮮活地在不遠處晃來晃去。
石小白髮現自己正躺在客廳冰涼的地板上，醜陋的王胖子半蹲在身前，一雙令人不忍卒視的金魚眼盯著自己看了很久，感嘆地又咳了一聲，「這孩子……廢了！」
大腦已經完全恢復至清醒狀態的石小白，赫然發現在房東大人身後，齊刷刷站著一排體格彪悍的黑衣男子，那種殺氣騰騰、隨時等著老大一聲令下，立刻毫不留情亂刀捅死的造型和陣勢，簡直比大片里的黑幫殺手更加讓人不寒而慄。
石小白立刻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一瞬間，他悲憤交加得差點想哭，自己不就是……犯了一次男人喝醉酒後都會犯的錯誤，至於整出這麼巨大的動靜嗎？這還是不是文明的法治社會啊，傳說中萬惡的舊社會也沒這麼黑暗吧！
「王叔……」
完全想通了的石小白，雖然深知身為男人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可是當即將背負起來的責任大過一個人的承受極限，一向自詡意志比蟑螂還要頑強的他，「王叔」倆字後面「我會負責的」五個字沒來得及說完，立刻憋不住狂嘔了起來。
全是遊戲下的毒，全是酒精點的火。
俗話說遊戲玩一年，母豬也會賽貂蟬，每隻貂蟬褲衩里都藏著一把刀，爆誰不爆誰，就看誰倒霉。俗話又說酒能亂性……劣質白酒，果然比高檔類酒更容易亂性啊！
故事發生在兩天前，那天是黑色收租日。比每個月都要面對一次的收租事件還要不幸的是，來收石小白這個月房租的，是房東家養的那隻小貂蟬。
兩天前是石小白十九歲生日，他難得地多喝了一點白酒，醉意朦朧中想做件有意義的事來慶祝一下，難得地在一堆新買的A片中發現了傳說中的不死皇后武滕蘭小姐……突然，貂蟬小姐連門也不敲，直接拿著備用鑰匙闖進了石小白的私密空間。
男人喝多之後視力通常會變差許多，連小貂蟬半邊臉上那塊巨大還長著一層細茸毛的黑斑看上去也不那麼刺眼了，最關鍵的是……不知道跟喝醉有沒有直接關係，她身上透出的某一種神秘氣息似乎很在引誘著自己……
正確地說，石小白從來沒有如此清晰地，這麼近距離地，聞見過這種傳說中的處女體香。
也許因為小貂蟬自從情竇初開，始終被她臉上的黑斑所累，還從沒有過被男人寵幸的經驗，又也許其實從小貂蟬孤單寂寞的內心深處，同樣垂涎著石小白一身的細皮嫩肉……被光著膀子正在自己房間邊看Ａ片邊自慰的石小白獸性大發一撲，叮嚀一聲就軟成了團爛泥。
根據石小白事後掐頭去尾的回味，用條毛巾蓋住貂蟬小姐臉上那塊黑斑之後，其餘的部分內容，無論視覺上還是觸覺上，絕對稱得上美好。
經歷人生任何美好的事物，都要為之付出相應的代價。石小白痛苦地嘔了兩聲，勇敢咬緊了牙關，暗暗安慰著自己，只要能擺平眼前的巨大的危機，第一件事就帶那隻小貂蟬去整容，沒錢去借高利貸，難道這樣還不行嗎？
如此這般自慰了一會兒，貌似感覺果然好了許多。石小白堅強地向王胖子望去，「王叔，我發誓，我真的……喜歡你……」
雖然一再提醒自己把話說完才可以吐，石小白頭還是猛然一暈，憋不住哇地再一次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