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透著邪魅

卓亦的身體其實從很早以前就有了徵兆，但是那個時候他並未放在心上，也不是沒有人勸說過他去做全面的全身檢查，只是人上了年紀之後，就對檢查看醫有抗拒和抵觸，雖然有掩耳盜鈴的嫌疑，可這樣

卻也能給自己一種假象，身體一切都好。那份報告已經放在了桌子上，卓亦不想去看，固執得將視線投到碧海藍天之上，海鷗在飛翔，海浪的節奏似乎亘古未變過，為什麼人的壽命會有完結的時候，都是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生物，偏偏感覺人生

如白駒過隙，彈指一瞬那麼匆忙，到頭來，分明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卻有種不知所措的空虛，只是健康有影響而已，連人生都覺得走到了末路，重新停下來審視人生，前所未有的迷茫。一聲嘆息，卓亦出口之後，才意識到，那個嘆息的聲音竟然是發自於自己，充滿頹喪與失意，卓亦對這樣的自己感到陌生，他的一生，走在征途的路上從未陷入到這樣的低谷，也也不能叫低谷，只是英雄

垂暮。時間一直走，也不知道流逝了多久，卓亦終於還是打開了那份報告，該面對的需要面對，安靜的房間里只有他一個人，多少次生死邊緣的選擇都至於他一個人，有想過如果有親人在身邊，但看到那份報告

的內容之後，他將報告扔到桌上，高高抬起最後卻輕輕落下的那種無力。

這個時候，卓亦抬起手捏了捏自己脹痛的眉間，最糟糕的結果，最差的可能，慶幸的是，自己一個人承受，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地平線上，太陽一點點被深沉的大海吞沒，直到再也看不見，帶走了房間里的光線，也送來了黑暗，卓亦是活在黑暗裡的人，在夜色里如是一尊雕塑那種一動不動的，等到意識到自己完全置身在黑暗的時

候，外面已然升起了一輪明月。

卓亦曾經聽秀秀念過一句：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他看著那輪月亮，在薄如輕紗的月光之中，如是看到了秀秀的樣子，又想到了顧唯寧，想到自己這一生積累的財富，他不能夠什麼都不做，必須要為自己的未來以及顧唯寧的未來做打算，她的肚子裡面不

是還有個孩子嗎？

卓亦將臉埋進手掌心，深深地，嘆息一聲。

****顧唯寧跟易君臨今天玩得很瘋，說實話易君臨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放肆過，玩這種遊戲都是很多年前，這麼多年忙著自己的事業幾乎沒有再碰過這些刺激的東西，跟顧唯寧一起玩，像是回到年少的時候，體

會一把熱血澎湃。

此刻兩個人在沙灘上散步，月光如是藍色的，清冷的奇異美感，腳下是鬆軟的沙灘，顧唯寧自己脫了鞋子還覺得不夠，非要拉著易君臨也嘗試。平常西裝革履一絲不苟的男人，真的順了小女人的意思，反正今天已經足夠瘋狂，無所謂讓她開心到底，光著腳踩下去，細沙摩挲皮膚，沙灘上留下一連串的腳印，大的是易君臨的，小的是顧唯寧的，形

狀不一樣，卻始終都保持著一致的步伐。遠處有人燒了篝火，遠遠得看過去的時候，似是星辰掉落到沙灘上，旁邊一群人眾星捧月一般圍坐著，顧唯寧拉著易君臨坐到人群當中，雖然膚色不一樣，可那份歡樂卻是一樣的，也不影響到他們坐在一

起。

顧唯寧輕輕貼著易君臨的耳朵，「他們在幹什麼？我怎麼感覺他們在舉行一種儀式？」

開始的時候，顧唯寧以為只是來這裡玩篝火晚會的遊客，但等他們坐下來之後才發現並不是如此。易君臨的手機屏幕晃到顧唯寧的面前，「他們應該是在舉行婚禮。」

顧唯寧眼睛亮了亮，看著易君臨的眼神里多了欽佩，愛慕的熱度又升高了許多，「君臨，你知道的好多。」易君臨嘴角抿著，火光映亮他眼裡的顧唯寧，像是看著最美的風景，揉了一把顧唯寧的發頂，將她摟得更緊，夜裡風大，他將外套披到了她的身上，依偎在某個角落裡，觀賞著當地人舉辦的婚禮，充滿神

秘的意味，雖然有很多原始的意味，可是人類的感情是共通的，對幸福的感知能力，即便是語言不同，膚色不一樣，眸色也不一樣，受過的教育也不一樣，也不會影響到這份喜悅的傳遞。火光映照著新郎新娘羞澀與喜悅的臉龐，月光之下，火堆旁邊，舞蹈的聲音和歌唱的聲音齊飛，顧唯寧拉著易君臨起來，加入了賓客的隊伍當中，無所謂動作好不好看，看著對方的樣子，這一刻的月光和

幸福雋永刻在記憶的深處。顧唯寧最後給新娘送了一個紅包，來參加婚禮，雖然是意外路過卻也要隨禮，離開喧鬧的人群之後，顧唯寧終於趕到一絲身體上的疲倦，但心裡還覺得十分精神，感覺還可以再玩上幾個小時，頭靠在易君

臨的肩膀上，月光下他們的影子融為一體，她忍不住閉上眼睛，即便是看不見，也不會覺得有什麼遺憾。

「君臨，我想回家了。」顧唯寧雙數抱緊了易君臨的胳膊，發出滿足的喟嘆，「剛才看到那個婚禮的時候，我在想我們的婚禮會是什麼樣子。」其實一切都還來得及，只是顧唯寧被控制住之後感覺時間過去了好久一樣，那不過是錯覺而已，算算結婚的日子，其實也沒有幾天了，這個男人居然一點不慌的樣子，完全是為了她，讓她高興，隨著她的

性子來，所以才會給人一種隨性的感覺，不慌不忙的樣子，一派從容。

易君臨停下來，到了說情話的時候，其實還是會覺得有些不方便的，這種時候，居然還要先拿出手機，總感覺氛圍打了個折。

「一定會是你喜歡的樣子。」

「寶貝，再呆兩天，我們就回去，等你的身體再穩定一點。」

「我相信一切都會是最好的樣子。」

其實，只要顧唯寧在身邊，就已經是最好的樣子，不能更好，易君臨也只想要如是這般的美好。

顧唯寧用力地點頭，易君臨臉上的鄭重讓她從未產生懷疑，這一刻任何雜念都退去，世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月光下，兩個人越靠越近，然後緊緊地吻在一起，很久，很久……

****

易君臨帶著顧唯寧回到醫院已經是半夜，玩得這麼瘋，第二天當然醒不來，兩個人都睡到中午才醒過來。洗漱之後，易君臨打開病房門，準備叫原北準備午餐，卻不想看到了坐在醫院門口，雙腿交疊十分放蕩不羈的司徒泰誠，看到易君臨，他笑了一下，眼神里閃著邪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