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陰影下的殺機
彥雖然迫切的想要找個對手一戰,但是卻也不至於連自己肩負的任務都給丟掉。所謂事有輕重緩急,但凡是有個腦子的人都是該知道怎麼把控這個度的。彥還不想把腦子這種好東西給丟掉,所以在這個時候他是打定了主意要把比利母子先帶出去再說。
當下的,他就護衛著攙扶著自己母親的比利,從艙室向著外面走了過去。而就在他們快要走到房門的時候,一聲弓弦乍響,就已經是突然地從房間的一個角落裡爆發了出來。
弩箭偷襲!只是一瞬間,彥就已經對這種偷襲的方式下了判斷。而此時,他整個人也是一點不慢地進步上去,同時以手中利刃對著飛射而來的弩箭招呼了起來。
箭矢雖快,他的速度卻也是一點不慢,千鈞一髮之際,他的劍刃還是劈砍在了弩箭的箭頭上,把整根射向比利的箭矢都給劈砍了下來。
這讓如今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比利心中驟然間已經是大起大落,他下意識地就相對彥道謝。但是就在這個時候,暗地裡一道冷光就已經是突然地越過了他的身體,向著正背對著他的彥飛射了過去。
「危險!」看到這一幕,比利立刻大叫了起來,他想要通過這種方式讓彥意識到他正面臨著什麼樣的危險。然而他的動作終究是太晚了一些,因為這個時候冷光已經是突進到了距離彥只有咫尺之遙的地方,成了真真正正的兇險殺機。
這是隱藏在暗中的刺客等待多時才營造出來的必殺一擊,其中的兇險自然是無比致命的。
以事先布置好的弓弩陷阱去吸引彥的注意力,在他出手防衛的第一瞬間就從陰影中突襲出來,刺向彥無可防衛的背心,這樣的步驟聽起來簡單,但是卻是一個資深刺客最精密的算計。他幾乎算到了彥的每一個動作,想到了他可能執行的每一種情況。而最重要的是,他的隱忍以及他的技藝精湛。
不是每個人都能等到這個時候才突然發難的。他的那些個同伴們,那些個同屬於侍衛的人,每倒下一個對於他來說都會是一種心理上的壓力。只有最優秀的刺客才能承受得起這樣的壓力,把唯一一次爆發的機會留到了現在。也只有最精湛的傢伙才能在這種情況下一直隱匿住自己的身形。讓彥直到這個時候都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刺客不是盜賊。那些偷偷摸摸的傢伙和這些依靠精湛手藝來刺殺別人生存的傢伙可大有不同。這份算計是一個很大的區別,而另一個區別就是,這種隱匿自身的法門。
盜賊雖然也會類似的東西,但是這種技藝是他們依靠自己靈敏的身手和感知避開別人的視線,或者是乾脆借用一些煉金物品才能實現得了的。而刺客不同,刺客的隱匿是直接藏身於陰影之中的。
通過某種類似於法術的手段,刺客可以讓自己的身形潛藏在陰影里,就像是他們本身就是一個影子一樣。直到刺殺時機的帶來,他們才會突然爆發,從最不可能的地方奪走自己目標的性命。
當然,要是所有的刺客都能做到這個地步的話,那麼他們恐怕就不會像是現在這樣只能躲藏在陰影里了。事實上,光是看看如今世界上那些名聲顯著,臭名昭著的刺客組織不斷被人追殺的現狀就知道。能有這種手段的人絕對只會是少數。
而真正的情況是,只有詭計與惡作劇之神的庇護者,或者是扭曲陰影的信徒才能得到這種特殊的能力。
詭計之神克拉迪米爾雖然喜好惡作劇,而且總是愛在陰影里策劃一些糟糕的東西。但是不管怎麼說他是秩序側的神靈之一,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庇護專門殺人的刺客來作為自己的被庇護者的。所以答案就只有一個,那就是這是一個扭曲陰影的信徒。而如果是這樣的話,彥殺他的理由也就更多了一個。
扭曲陰影,那是身處於混沌深淵之中的混亂神靈。是被穹天之父封印在無盡混沌之地的邪惡存在所誕生出來的神祗。傳說中他是無人知曉,無法形容其面目,甚至不知其是男是女的存在。身具一千張臉,一千張嘴,千變萬化,及其善於用狡詐的唇舌編織謊言。所以,它也被稱之為謊言編織者。
同時,他也是混沌的陰影之神。隱藏在混沌中的他可以藉由著陰影窺視這個世界。而在凡俗生命探究世界的過程中,有人得知了他的真名,並且藉由那個名字,他們得以在獻祭中引得他一絲意志的降臨。
正常來說,絕大多數的人都會被他賜予特殊的力量,這是看起來一件好事。但是實際上,但凡是被他賜予了力量的存在,幾乎都已經是被他用謊言蠱惑了心智,成為了企圖顛覆秩序的混亂陣營中的一員。
很多刺客組織被追殺的原因就在這裡。因為在這個由秩序之父創造的世界里,很多勢力存在的目的就是阻止混亂顛覆這個世界。而作為掌握著扭曲陰影真名,隨時可以藉由獻祭來獲得他力量的刺客組織,他們被這些勢力追殺也就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諾德人正是肩負著維護秩序使命的勢力之一。甚至說,他們是這些勢力中最大的一個。哪怕就是龍族,也不會像是諾德人這樣,舉族都在為了秩序的穩定而奮戰。畢竟是生為泰坦遺族的存在,諾德人如果不能盡到自己的責任的話,那麼也就太辜負造物者的這一份厚愛了。
維護世界的秩序,這是所有諾德人共有的世界觀。所以哪怕是彥也不會否認這一點。作為秩序的守護者,他必須要消滅每一個企圖顛覆秩序的傢伙,而像是眼下這個有著扭曲陰影力量在身的刺客,就已經是成為了他必然要消滅的一個目標了。
不只是彥有這個想法。同樣隱藏在暗處,用法術的力量將自己隔絕於世界之外的菲爾德也是有著同樣的想法。
貴族雖然不是一個多麼光明的身份,會經常地摻雜在陰謀和齷齪之間。但是多多少少的,他們還是分屬於秩序之列的。而作為一個伯爵,一個受到秩序法規庇護的正統勢力成員。他除非是打定主意要和世界上絕大多數,包括帝國和王國在內的勢力為敵,否則他就絕對不可能投靠到混沌的那一邊去。
別說是投靠了,就是和混亂實力摻雜上一點邊都不行。雖然說如今的聖殿越來越奉行出世法則,不再願意輕易地插手於王朝勢力的鬥爭之上。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們沒有那個能力去那麼做。
聖殿騎士可不是好惹的,尤其是以榮耀之王和公正之神為奉行者的聖殿力量,更是在這種問題上容不得一點沙子。只要發現你和混亂勢力有染,別說你是一個伯爵了,就算你是公爵,是國王是皇帝,他們都能以至高無上的神靈的名義,對你施之以裁決。
維綸王國的瘋王就是這麼被扔進火山裡的。這個謀殺了自己的兄弟,把自己的妻女都當做祭品獻祭給了混亂邪神的國王最終的結局非常的凄慘。可以說,如果不是他的父親在民間留下了一個私生子,那麼說不定整個維綸王室早就斷絕了。
堂堂國王尚且如此,更何況他一個人小小的伯爵。雖然說在招募這個刺客的時候,看中的是他那一身刺殺的本領,並沒有想到他居然會是邪神的信奉者。但是這種事情他就算是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他。
他可以相信,一旦知道這件事。別說他那幾個同父異母的兄弟會落井下石。就算是他的那個父親,恐怕也會以壯士斷腕的魄力直接把他從家族裡除名出去。這種事情可不是他樂意看到的,所以在這個時候,他已經是對著身邊操控著法術的伴當惡狠狠地下令了起來。
「殺了他。這個該死的刺客,這個狡猾的叛徒。還有那三個人。不論是那個諾德人,還是長公主和那個孽種,通通都要死。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一個知情者活下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明白!」作為一起長大的伴當,法師當然清楚自己身邊的這個主人在擔心些什麼。不過這並不妨礙他的計劃,他還是有條不紊地準備著自己施法的材料,並且對著他安撫道。「別擔心,伯爵大人。他們一個都活不下來。只要我的魔法完成了,他們通通都要死。相信我,這可是魔法的力量,你要對我有信心才是。」
「是的,我是對你有信心。但是為什麼你還沒有任何的動作?該死的,我真的有些忍不住了。這種事情,你讓我怎麼能夠忍耐下去。」
摩挲著自己手中的劍柄,菲爾德臉上的焦躁表露無遺。他很焦躁,或者說是恐慌。來自聖殿的威脅讓他幾乎失去了分寸,就連最基本的理智,他都沒有剩餘幾分。而面對他這樣的一個表現,法師不得不說,他心裡有些失望。
作為一個從小就在學習法術的施法者,他很清楚,自控到底有多麼的重要。面對大事,若是連自控都做不到,那麼真是什麼都不用想了。他本來以為這麼多年過去了,菲爾德作為一個伯爵多少能夠培養點底蘊出來。只是沒有想到,他還是像是小時候那樣,連最基本的自控都做不到。
這讓他忍不住地搖頭,但是卻還是盡職盡責地對著他解釋道。
「還差一步,這個法陣還差一個人的鮮血和靈魂才能運行。所以,別太著急。很快這最後一角就能被填補上了。相信我,這個機會就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