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7章 孟飛揚·考驗
孟飛揚沒有說出真相,而臨安公主亦沒有再問,只是嗤笑一聲,「原來是本宮想多了。」
臨安公主再次抬眸看向他時,眼眸中已然是一片平靜,「從此之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駙馬,你好自為之。」
丟下這句話,臨安公主就再也沒有看他一眼,像往常一樣和衣而睡,只當是孟飛揚不存在一般。
而孟飛揚在原地愣了片刻,然後轉身出了房門,在書房歇下。既然已經攤牌,那麼一切就該照著原有的計劃進行。臨安公主想要孩子繼承家業可以,但是不是現在。
駙馬和公主鬧矛盾,甚至已經到了分房的地步,這件事情很快傳到了陳國公的耳中。陳國公當即皺了眉,打馬去了公主府。
此時,孟飛揚並未回來,只有臨安公主在家。
「外祖父,您怎麼來了?」彼時,臨安公主正拿著一把劍在院子中揮舞,雖不必練家子,但是一招一式已經熟練。
臨安公主收了劍,迎了上去。
「媛兒,你怎麼開始舞劍了?」陳國公看著她舞劍,忍不住皺了眉。臨安公主是皇室公主,金枝玉葉,平日里習的是琴棋書畫等高雅之物,何時也會舞劍了?
臨安公主接過霜青手中的額綉帕,將額頭上的汗水擦去,爽朗一笑,道:「閑來無事,就學點劍術,技多不壓身嘛。」
顯然,她這個理由並不能讓陳國公滿意,只瞧著他額頭上的皺痕更深了,「胡鬧,你哪裡需要什麼技多不壓身。你是公主,身邊自有侍衛保護,況且你如今已經嫁人了,還有駙馬保護你。」
陳國公出身鄉野嗎,但是卻極其注重後輩的禮儀教養,尤其是自己的女兒做了皇后。陳家的兒女尚且要講究禮儀舉止,更何況是長在皇宮的公主殿下。
「媛兒,你是公主,整日里舞刀弄劍的成什麼樣子。」陳國公忍不住板起了臉來。
臨安公主只是輕輕一笑,「外祖父,媛兒只是閑來無事,舞劍玩玩罷了。父皇也才曾教導說,涉獵騎射,強身健體亦是好事。」至於是不是玩玩而已,那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搬出了永慶帝,陳國公當即沒話說了。
「算了,不說這個了。媛兒,你和駙馬是怎麼回事?你們是不是鬧矛盾了?」舞劍之事暫且放到一邊,陳國公真正想問的是她和孟飛揚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外祖父可是聽說了什麼?」臨安公主神色平靜,只是淡聲問道。
陳國公嘆了口氣,「媛兒,原本我是不該來問你的,只是你母后遠在京城,多次來信說讓我多照看你,你和飛揚那孩子都是年輕氣盛,難免行事衝動,我不得不多過問幾句。我偶然間聽聞,你和駙馬已經分房了?是不是真的?」
臨安公主點了點頭,「確有其事。」
她言辭平靜,似乎分房而睡對她而言並非是什麼大事。可是陳國公卻瞬間臉色一沉,額頭皺得緊緊的,映出了深深的褶子,「你和飛揚新婚燕爾,怎麼會鬧出分房的事情來?你們是不是吵架了?還是他欺負你了?」
臨安公主才是他的外孫女,陳國公第一反應是孟飛揚娶了公主,但是卻不善待她,當即板起了臉,神情嚴肅,「媛兒,你儘管和外祖父說。我還沒死呢,他就坐不住了?」
陳家沒有男兒,為了保住陳國公的家業和西北的兵權,陳國公這才決定將這些逐漸交給臨安公主的駙馬,日後再傳給臨安公主的兒子。
可是,這些都是建立在駙馬必須善待公主的前提上。
轉眼間,陳國公心裡已經閃過了千萬種念頭,若是孟飛揚虐待公主,大不了他再為臨安公主重新挑一個駙馬。橫豎公主二嫁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臨安公主只是淡淡一笑,扶著陳國公坐下,「外祖父,這事兒您不用管,他欺負不了我。」
陳國公眉頭皺得緊緊的,「媛兒,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和他分房之事到底是怎麼回事?」瞧著臨安公主雲淡風輕的樣子,他甚是不解。
「外祖父,和他分房睡,也是我的意思,外祖父且莫聽下人們嘴碎。」臨安公主並沒有多作解釋,只是輕飄飄地歸結為是下人嘴碎。
陳國公眉頭依然沒有舒展開來,「真的只是這樣?」
臨安公主微笑著點了點頭,「當然。」
「媛兒,你從前不是說,想儘快有子嗣嗎?」陳國公問道,不同房哪裡來的子嗣?
「現在我還不適合懷孕。」臨安公主正色道,「眼下西北的局勢不穩,若是我懷孕,只怕多有不便。外祖父,我聽說這幾日,對面北戎軍營似乎有異動?」
不著痕迹地將話題轉移到了公事上,而陳國公則是搖頭輕笑,「公務上的事情,外祖父會處理好的。」
「媛兒,你和駙馬……」陳國公並沒有被臨安公主帶偏了話題。
臨安公主連忙接過話去,「外祖父,您就放心吧,媛兒和駙馬很好。」她笑得輕鬆,心裡卻默默地添了四個字——相敬如賓。
他們目前的相處就像是賓客一樣,客氣疏離,甚至是冷漠。
得了臨安公主的再三保證,陳國公這才沒有再問,寒暄了幾句,便離開了。臨安公主親自將陳國公送出了大門,直到陳國公已經走遠,方才轉身朝霜青吩咐道:「府中的下人該敲打了,尤其是平日里嘴碎的人。」
看著臨安公主微冷的臉色,霜青連忙點頭應下,「是,公主。」
若非是嘴碎的下人,事情也不會傳到陳國公耳中。
「怎麼?你還有話要說?」臨安公主一眼就看出霜青欲言又止,顯然是心裡憋著話呢。
霜青連忙朝臨安公主跪下,「請公主恕罪,奴婢只是覺得,您和駙馬分房睡總有不妥,駙馬年輕氣盛,若是公主和駙馬一直鬧矛盾,只怕有心人會坐不住。」
霜青說的委婉,但是個中意思臨安公主聽出來了。孟飛揚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官居將軍,模樣又好,難免有某些想往上爬的女人動心思。
臨安公主冷笑,「本宮倒想看看孟飛揚的誠意到底有幾分。他既然說不會做對不起本宮的事情,那本宮就給他這個機會。」
「公主,您是想考驗駙馬?」霜青語氣微變。
聽著臨安公主這意思,分明是想以此為契機考驗他。
「就這點事情,還算不上考驗,真正的考驗在後面呢。」臨安公主勾唇一笑。
臨安公主神色泰然,雲淡風輕,霜青卻是皺起了眉頭,「公主,可若是駙馬沒有通過考驗,和別的女人……」
霜青頓了頓,「那豈非是噁心了公主。」
若是真有女人爬上了孟飛揚的床,對於臨安公主來說是噁心,是侮辱。
然而,臨安公主只是冷聲嗤笑,「本宮的東西,即便是本宮暫時不用,旁人也碰不到,誰碰誰死!若真有人敢噁心本宮,那她也還是膽大包天。」
「霜青,你將府中的下人都清一清,不安分的都發賣出去,本宮眼裡容不得沙子。」臨安公主自己並沒有留意到,她的態度在不知不覺中就發生了改變。
若是從前的臨安公主,她定不會在意這些,甚至若是孟飛揚和別的女人有了瓜葛,她正好趁機可以將他一腳踢開,另尋他人。而現在的她,顯然是介意的。
陳國公來過的消息,很快傳達了孟飛揚耳中,而孟飛揚只是臉色僵了一下,瞬間又恢復如常。
「將軍,陳國公或許是起疑心了。」倒是盧韌臉色微變。
「無妨,我沒什麼需要他懷疑的,現在你已經在我麾下,只要你不背叛我,那麼就什麼事都沒有。」孟飛揚一邊淡定地處理公務,一邊輕描淡寫地說道。
他不會做對不起陳國公的事情,唯一需要隱瞞的就是他和趙天祁的關係。而整個軍營知道他和趙天祁關係的人,除了他,就只有盧韌。
盧韌連忙表示自己的忠心,「屬下是王爺的人,絕不會背叛王爺。」
孟飛揚只是淡笑道:「你不用緊張,我沒有任何疑心你的意思。姐夫肯派你過來,說明他是絕對信任你的,姐夫信任的人,我自然也是信任的。」
他在軍營中幾年,趙天祁從未派任何人過來。這一次,既然趙天祁派了盧韌過來,說明盧韌絕對是個可信賴的人。
盧韌笑了笑,拱手稱道:「多謝將軍信任。」
孟飛揚淡笑著點了點頭,又問:「姐夫那邊可還好?」
盧韌臉色微僵,抿了抿唇,「春獵之時,王爺遇刺,不過好在是有鎮南王世子妃相助,方才脫險。」
「什麼?」孟飛揚臉色微變,「可查清是什麼人做的了嗎?」
「是謝淑妃。」盧韌答道,「謝淑妃真正的目的是陛下,刺殺陛下然後嫁禍給王爺,不過好在有鎮南王世子妃在,揭穿了謝淑妃的陰謀。」
陰謀被揭穿,趙天祁無礙,聽到這個消息,孟飛揚心裡也鬆了一口氣,忽然想起方才盧韌提到兩次的鎮南王世子妃,若有所思,「我記得這個鎮南王世子妃不是謝家五小姐,謝淑妃的侄女兒嗎?」
「世子妃的確是謝淑妃的侄女兒,不過她素來和謝淑妃、謝家都不和,因而早在出嫁前就已經從謝家分了出去,後來嫁入鎮南王府,更是和謝家的人沒有一點來往。世子妃和王妃的關係倒是還不錯……」
盧韌想了想,又添了一句,「說起來,鎮南王世子妃和臨安公主也是好友,公主出嫁前,世子妃還特意來添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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