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你會不會離開我
好端端的箱子里的衣服全都不翼而飛了,除了他會做這種丟人衣服的惡劣事情之外,阮星辰實在想不到別的可能性了。
走進廚房,乍然看見陸靖遠正穿著圍裙站在流理台前,手裡還拿著菜刀,阮星辰愣了一愣,「大叔,你這是在……做飯?」
陸靖遠看了眼阮星辰身上的衣服,擰了擰眉,「怎麼還沒把衣服換了。」
差點兒把正事給忘了。阮星辰氣沖沖的走到陸靖遠面前,仰著小腦袋瞪著他,「大叔你說,你是不是又把我的裙子扔了。」
「嗯。」陸靖遠淡淡的應了聲,「下樓的時候順便丟掉了。」
阮星辰氣得想咬死他,居然有人幹了壞事還這麼理直氣壯的,「大叔,你為什麼要扔我裙子!」
「舊了。」陸靖遠重新低下頭,繼續處理砧板上的肉,「你卧室的衣櫃里有衣服,自己過去看看。」
「……」阮星辰抓狂。
誰說她的裙子舊了,明明是入夏的時候蔣珩才剛讓人送過來的,才穿多久,還很新的好吧。
若不是她打不過他,她一定會打死他的,一定。
阮星辰又瞪了陸靖遠一眼,才跑出廚房。
聽著漸行漸遠的腳步聲,陸靖遠的動作一頓。
阮星辰小跑回房間,打定主意,要是衣櫃里的衣服不合她的心意,她就不穿了。
她不僅不穿,她還要把他的衣服也扔了,哼!
阮星辰走帶衣櫃前,望著那幾扇緊閉的衣櫃門,用力的吞了一下口水。
其實,她還是覺得,大叔買的衣服一定會是她喜歡的。
因為他給她布置的房間,她就很喜歡。
阮星辰緩緩抬起手,緩緩的將衣櫃門拉開,一雙烏黑的大眼睛死死的盯著兩扇門的中間。
衣櫃的門完全拉開后,阮星辰看著裡面滿目琳琅的裙子,呆了一呆。
裙子?
蕾絲,花邊,蝴蝶結?
阮星辰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裙子的料子。
很滑,很軟,比起蔣珩給她買的那些衣服,不逞多讓。
衣櫃很大,一排過去,全都是裙子,就連睡衣裙子都有。
阮星辰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嘴唇,將其中一件裙子從衣架上拿了下來,放在身前比劃了一下。
看起來,似乎是合身的。
阮星辰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衛生間洗個澡,然後試一試新裙子,轉身的時候,眼角的餘光不經意瞥見衣櫃低沉的抽屜,腦海中飛快的劃過什麼,將其中的一個抽屜抽出來一看,小臉頓時漲了個通紅。
那裡面居然裝著女生的bra!
再看另一個抽屜里,清一色胖次。
阮星辰通紅著臉,挑了件同色同款的內衣褲,衝出了房間,衝進了衛生間里。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外頭的雨也越下越大。
陸靖遠端著煮好的菜從廚房裡出來,解開圍裙掛好,正要去喊阮星辰出來吃飯,一轉身,便看見一個穿著漂亮新裙子通紅著小臉,看起來很不好意思的小蘿莉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
似乎剛洗了頭,頭髮吹得半乾的樣子蓬蓬鬆鬆的,披散在腦後。
可即便沒有了雙馬尾,蘿莉仍舊是小蘿莉。
見陸靖遠看過來,阮星辰靦腆的笑了笑,怪不好意思的小聲問道:「大叔,漂亮嗎。」
「漂亮。」陸靖遠黑眸落在小姑娘白皙的小臉上,輕輕的點了點頭,「很可愛。」
裙子款式他找人設計的,最終版樣也是他定下的,自然好看。
阮星辰笑了,雙眼彎彎,「我也覺得很好看。」
她還覺得,今天的大叔簡直是太驚喜了。
因為覺得很開心,阮星辰一連吃了兩碗飯,將自己撐得飽飽后,還主動起來將碗筷收拾好,圍上圍裙去廚房洗碗。
陸靖遠站在廚房門口,看著站在洗碗池前哼著小曲兒洗著碗的小蘿莉,視線逐漸下滑,落在她身上的裙子上,腦海中不覺浮現出一個多月以前,衛元宵得知他找人定做裙子時說的話。
「男人送女人衣服,無非是想著遲早有一天從女人的身上扒下。」
陸靖遠覺得衛元宵說對了,而且不是遲早,他現在就很想走過去扒。
只可惜現在還不行,貿貿然的把小蘿莉嚇跑了就得不償失了。
……
阮星辰洗完碗,收拾完廚房出來的時候,陸靖遠也正好從衛生間里出來了。
這一回,陸靖遠記得穿衣服,沒有再像上次一樣圍著浴巾。
雖然,他很想。
外頭的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
阮星辰屈膝窩在沙發上,懷裡抱著抱枕,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電視。
陸靖遠坐在另一邊,膝上放著筆記本電腦,似在處理著工作。
不知道過了多久,電視播完了,開始播放片尾曲。
陸靖遠抬眸瞥了阮星辰一眼,「和蔣珩解除婚約了?」
「是啊。」阮星辰放下抱枕,爬到陸靖遠身邊,眨巴著雙眼,「大叔你怎麼知道的。」
陸靖遠將郵件發送出去,合上電腦,放在了茶几上,這才不慢不緊的扭過頭看著身旁的小蘿莉,沒有解釋,只是問道:「聽說你收了蔣夫人一百萬。」
「是啊。」阮星辰點了點頭,「大叔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按理來說,蔣夫人找她解除婚約,要回信物的時候,大叔他應該還在出差,沒在C市才對。
陸靖遠靜靜的看著阮星辰,沒有說話。
以為陸靖遠是在責怪她,阮星辰委屈的撇了撇嘴,坐了下來,重新抓過抱枕抱住,「我才不想收他們家的錢呢,可是不收的話蔣夫人會不安心的。」
「嗯。」陸靖遠探身過去,將阮星辰懷裡的抱枕扯了出來,雙手微微一用力將她抱起,往自己的腿上一放,低低的問:「難過嗎?」
阮星辰扁著小嘴,輕輕點頭,「有點兒。」
這麼多年以來,蔣珩一直以她的未婚夫自居,而她也確實打從心底把他當成自己的未婚夫了,雖然心裡早有準備,可當婚約解除的時刻真的來臨了,心裡難免還是會覺得難過的。
「可是我覺得蔣夫人說得沒有錯。」阮星辰仰起頭一臉認真的看著陸靖遠,沒有半分的不服氣,「我確實配不上蔣珩啊,而且我不能拖累他,成為他的累贅。」
「所以你是為了不拖累他,才爽快的答應解除婚約的?」這個認知,讓陸靖遠心裡莫名的不爽。說到底,蔣珩這個未婚夫,在小姑娘心裡頭還是有地位的。
其實也不奇怪,阮星辰這麼多年以來,身邊除了陸小白就只有蔣珩而已。
阮星辰抿著唇不說話。
她不想告訴他,除了這個原因,還因為她對蔣珩沒有那種心砰砰亂跳,見到他的時候會面紅耳赤緊張得不行的感覺。
靜默片刻,陸靖遠又問:「你母親是怎麼去世的。」
陸小白去A市的前一天晚上給他打了電話,說了很多很多關於阮星辰的事情。
包括這麼多年以來,阮舒晴如何欺負阮星辰,蔣珩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花心的,阮家和蔣家對阮星辰如何的不聞不問。
最後,陸小白還告訴了他一些關於阮星辰母親去世時候的事情。
據說當年阮星辰母親的屍體是在池塘邊被人發現的,她額頭上撞了一個大包,路過的行人發現的時候她已經斷氣了,而小小的阮星辰則渾身濕漉漉的暈倒在了她的身旁,脖子上還有一道明顯被人掐過的痕迹。
路人當即報了警。
在警察到了之後不久,阮建才也來了,將暈倒在地的阮星辰送去了醫院。
可是等到阮星辰醒來之後,她卻什麼事情都不記得了。
隨後警方也沒有找到其他的線索,這個案件便不了了之。
陸小白對當年的事情仍舊耿耿於懷,便托他幫忙查一查,因而他才會有此一問。
但其實,事情過去了這麼多年,要想再翻查舊案,太難。
「不記得了。」阮星辰搖了搖頭,「我從醫院醒來,小白就告訴我,我母親死了。」
這麼多年,她始終想不起自己的母親是怎麼死的。
更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躺在醫院。
問陸小白,陸小白也表示什麼都不知道,只是知道她在醫院呆了好些天,一直高燒不退。
想到陸小白,阮星辰情緒不由得低落下來,微閉著眼睛,喃喃道:「大叔,我想小白了。」
陸靖遠看著阮星辰困得快睜不開眼的小模樣,揉了揉她的發頂,抱著她站了起來,大步朝她的房間走去,輕輕的將她放在了那張大大的公主床上。
「大叔。」阮星辰忽然伸出手,握住了陸靖遠的手指,表情是十分不安的看著他,「你會不會像他們一樣離開我。」
這個「他們」,指的自然是陸小白和蔣珩。
昏暗的燈光下,男人冷硬的面容也顯得柔和了幾分,漆黑的雙眸落在小姑娘的臉上,凝了她半響,輕聲開口:「當然不會。」
「真的嗎?」
「真的。」
阮星辰看著男人認真的神情,擰了擰眉,緩緩的鬆開了陸靖遠的手指,伸出小尾指,眨巴著清澈的雙眼,軟糯糯道:「大叔,我們拉鉤。」
「嗯,拉鉤。」男人伸出尾指,勾住了小姑娘的小尾指。
看著兩人勾在一起的尾指,阮星辰終於心滿意足的笑了,慢慢的合起眼睛,任由睏倦襲來。
陸靖遠替阮星辰拉了拉被子,坐在床邊陪了她一會兒,才起身離開。
尾指似乎還殘留著小姑娘的溫度。
陸靖遠站在門口,盯著自己的手指看了好一會兒,突然想到了什麼,眸光微閃,回到斜對面的卧室里,將手機拿起,撥出了衛元宵的號碼。
電話一通,衛元宵睡意朦朧的聲音傳了過來,「老兄,這麼晚打電話給我做什麼。」
陸靖遠遲疑片刻,低聲問:「十八歲,有沒有辦法領證。」
「什麼?!」衛元宵瞬間清醒了,吼出聲來,「陸靖遠,你他媽的簡直就是個禽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