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蔣校長的第一次個人訓話

等在蔣校長會客室門外無聊的站著，鍾國強鬱悶不已，蔣校長已經陸陸續續分別把陳賡，宋希濂，鄭洞國等好幾個人叫進去了，但就是沒有叫到自己。百無聊賴之際，鍾國強開始回憶自己在喬家打工期間和喬家姊妹花渡過的那段快樂日子。在那段日子裡，鍾國強把自己那個時代了解到的一些經營理念告訴給喬家姊妹花，讓喬家姊妹花完全被自己那些神來之筆輕易俘虜，成了他的崇拜者。

他把自己那時代打廣告的方法，告訴姊妹花，讓他們請名人製作了很大副的招牌，寫上店名地址再配上鍾國強根據自己那時代改編的廣告詞放在車站，碼頭等顯眼處，又在廣州和香港，上海，北京等幾家大的報社，像《民國日報》，《七十二行》，《佛山商報》，《大公報》等報紙大幅刊登自己為喬家布莊和服裝店編配的廣告詞和廣告畫以及衣裝照片。

一時間，喬家的布料和衣服短短半個月之內就脫銷了，有很多還是專門從香港，美國來採購喬家精緻的絲綢面料和根據鍾國強時代的西裝樣式仿製的西裝，被鍾國強苦心cia設計的「drogon」牌子迅速傳遍躥紅歐亞，有好多大公司的經理人甚至指著照片上的人問喬家姊妹花，照片上穿西裝的Model是誰，他們也想請去幫他們做廣告。喬家姊妹花當然毫不猶豫的就拒絕了，聲稱這是公司的專用Model，永不轉讓。當然，這些，鍾國強都不知道。

除了向兩姊妹花灌輸品牌觀念和fashion觀念，鍾國強還向她們傳輸做汽車，飛機和軍火行業是實業救國的最好途徑這種思想。早已崇拜鍾國強變得花痴一般的兩姐妹連連答應一定動員父親到美國開廠從事這種行業，還高興的告訴鍾國強，鑒於他的建議給喬家帶來的商業利潤，一旦在北美的廠子建成，他們會建議父親在新開第一家工廠里為他預留百分之十的股份做為酬謝，當然這筆錢先歸她們姐妹倆替他保管。

高興得鍾國強興奮了好幾天，都差點要不去黃埔上學了，如果不是考慮到可以從蔣校長那獲取到更大的人生資本，可以將不可一世的富家公子哥陳忠國也踩在腳下，順利如願的把喬家姊妹花徹底的納入自己懷中。他早這樣做了。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蔣校長的侍衛長終於來叫他進去。鍾國強忙四顧一望，一起來接受訓話的同鄉們全走了，原來他安排到最後一個接受蔣校長訓話。他忙整了整從蔣先雲身上刮下來的軍裝，拉平了一下。為了蔣介石召見一事，他是花五分鐘用冷水快速的洗完一個澡，衝掉全身的汗漬味才來見蔣介石的。因為他知道蔣校長有潔癖，他可不想因為一些不是原因的原因被喜怒無常的蔣校長憑空責罵一頓。

鍾國強整理了一下衣裝，確認沒有不滿意的地方后，這才昂首挺胸的走了進去。進去一看，蔣校長不在。但鍾國強知道蔣校長的秉性，喜歡暗中不露聲色的觀察人，然後做出評判。於是他不敢鬆勁，繼續保持挺胸收腹的姿勢，以一個從自己那時代觀看電影學來的軍人姿勢如標槍一樣站立著，等待著蔣校長的到來。

等了讓鍾國強覺得度秒如年的五分鐘后，蔣校長終於一身戎裝的從裡面慢慢走了出來。他保持著嚴肅表情的沖鍾國強一揮手道：「劍雄來啦，坐！」。鍾國強忙學著電影里的動作，走到座位旁，保持軍人姿勢的筆直坐下，同時將帽子雙手取下放在自己面前的茶几上，用一副恭敬聆聽教誨的眼神望著蔣校長。

蔣校長顯然很滿意鍾國強的表現，他開始和鍾國強拉起了家常。問些諸如：「你的家鄉情況還好吧?」「過去讀書讀到什麼程度啊?」這些很拉近彼此距離的親切話題。對於蔣校長這些問題的答案，鍾國強早已有精心想好的腹稿。

此刻，聽到蔣校長問及，正中下懷，駕輕就熟的就把自己演練過無數遍的人生履歷給蔣校長背了一遍，他知道蔣校長的重點肯定不在這裡，不會太在意他回答的真實性的。

果然，聊了一會，蔣校長開始接觸到正題了，他認真的向鍾國強問道：「劍雄啊，我知道你對總理很崇拜，對三民主義花了很多時間研究，這都很好，我也是鼓勵的啊」。說到這，蔣校長停住話頭，嚴肅的望著鍾國強。鍾國強一時間摸不清蔣校長的意圖，只得裝成一副繼續傾聽的姿勢等待著蔣校長的下文。

「但是，我們中國人的思想習慣到如今，仍舊擺不脫幾千年前皇帝奴隸的惡劣思想。」蔣校長接著繼續道，同時他顯出一副語重心長的表情對鍾國強道：「劍雄啊，你對總理崇拜這是對的，是好的，但我覺得我們是為了革命理想才投身到革命中來的，所以，在我們革命隊伍中，也要切忌搞個人崇拜啊！

我們革命是以主義為中心，跟著這個主義來革命，認識這個主義來尊命的。決不是跟著一個人，或是認識一個人來革命的。如其跟著一個人，或是認識一個人來革命，那就不能叫做革命。那就叫盲從，那就叫做私黨，那就叫做把他人當奴才、走狗了。你懂了嗎？」。

鍾國強聽了蔣校長這番言辭懇切，寓意深長的話，半天沒有回過神來，以他的聰明才智，花了好半天才弄清楚此時蔣校長的心理，略微想了想，他也一副言辭懇切的樣子回復蔣校長道：「多謝校長教誨，劍雄受教了，劍雄一定謹遵鈞命，以三民主義為中心，跟著三民主義來革命，認識三民主義來尊命，絕不盲從某個人的命令來革命！」。

蔣校長聽得臉上微微露出了一絲笑意，點了點頭道：「嗯，劍雄對革命意義的領悟力很強，這很好啊！」。他又接著語重心長的道：「但是切記，不盲從但也不意味著不需要選擇革命的領袖和榜樣！古人說得好：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大丈夫當志存高遠，我認為很重要的一點就是選擇領袖。

我在日本求學時，結識了孫中山總理，從此我就做了他的忠實信徒。要不是投奔孫總理，我哪會有今天。你們一畢業，就是連長、排長了，要帶出忠於校長的好兵。要不了多久，我們就要去攻打盤踞在東江的陳炯明，你們要率部奮力殺敵，為黃埔軍校增光！」。

聽到蔣校長上面兩段有些自相矛盾的話，鍾國強腦袋差點就短路了，但好在他有了比自己現在看上去的年齡，多了差不多一百年的歷史經驗。很快他就回過神來，馬上開始表態道：「請校長鈞座放心，學生一定以總理和校長為學生的領袖和榜樣，做總理和校長的忠實信徒，率部奮力殺敵，為黃埔軍校增光！」。

蔣校長聽著鍾國強這段很上路的對答，很是高興，端起茶杯哚了一口道：「劍雄啊，你很聰明啊，希望你刻苦學習專業知識，嚴以待己，為校長帶出好兵來，帶出為三民主義理想奮鬥的，不怕死的好兵來！」。鍾國強雙手伸開平放在膝蓋上，身子挺得筆直，神態極其恭謹認真，誠心誠意的連連點頭表示道：「是，是！一定不辜負校長的期望！」。

蔣校長聊得高興，又順口問道：「劍雄，你既然讀了這麼多年的書，可以算是個百分百的讀書人了，唔，這個，嗯，平常都喜歡看些什麼書呢？」。鍾國強有了比對方多了近百年的歷史經驗，是一個先知，哪還不知道蔣校長的問意，馬上把在心中預演了數百遍的話說了出來道：

「學生雖然上的是新學，但學生一直以來就覺得我中華優良的傳統不可丟，諸如禮義廉恥，忠孝仁勇不能忘，學生十分注重運用這些知識，對學生自身的道德修養和軍事修養進行督促學習！所以學生平素也就只看那幾本和軍事有關的書！」。

「啊，好啊，治心乃治兵之本嘛，軍人最要緊的就是精神。哦，你看的都有哪些書啊？」蔣校長親切的問道。鍾國強忙恭恭敬敬的回道：「學生平常看的書也就只有那三本，蔡松坡的《曾胡治兵語錄》，英文版的《拿破崙傳》，孫武的《孫子兵法》！」。這個回答顯然讓蔣校長很高興，他完全舒展開原本還有些繃緊的面容，如遇到知音般對鍾國強連說三聲：「好，好，好！」。

他站起身來從後面的書櫃中拿出一本嶄新的《增補曾胡治兵語錄》，對鍾國強認真的叮囑道：「這是我加補修訂后的《增補曾胡治兵語錄》，裡面增加了《治心》一篇，是我看松坡這本書後，結合我十數年來帶兵革命的經驗寫下的心得，雖非治兵之語，而治心即為治兵之本。希望你好好研讀，用書中知識帶出精兵，殺敵建功，為黃埔爭光，為校長爭光！拯國民於水火之中，登人類於衽席之上!」。鍾國強馬上神情恭謹的雙手從蔣校長手中接過書，小心翼翼的納入懷中口袋道：「一定謹遵鈞命！」。

蔣校長大概是聊得有些累了，站起身來道：「好了，你回去好好學習吧，把軍事科目學習好，以便以後好隨我剿滅陳逆，率軍北伐！」。「是」鍾國強忙把自己的雙腳一碰，回了個從電影里學來的標準軍人敬禮，轉身向門口走去。剛到門口，蔣校長突然開口道：「聽說你喜歡抽煙？」。

鍾國強心中一緊，心道：「他是怎麼知道的？」。當然這話他不敢問出口，只得老老實實的答道：「報告校長，是的」。蔣校長顯然也沒有責怪他，只是用溫和的口氣道：「抽煙對身體不好的，還是少抽點好！」。「是，校長，學生一定謹遵校長鈞座教誨！」鍾國強馬上恭敬的應道，不知不覺，背上悄悄滑溜下幾行冷汗。

這時，又聽蔣校長用溫和的口氣問道：「上次在為於老接風洗塵的宴會上，我對你們說的話，你還記得么？」。「報告校長，學生一直謹記在心！」鍾國強趕忙答道，此時他只覺得此刻有如針芒扎背，很不自在，只想早點離開令他快堅持不下去的會客室。蔣介石也沒繼續要求什麼，只是溫和的道：「好了，你去吧！」。

望著鍾國強昂首挺胸，保持軍人走路姿勢出去的英姿，蔣校長讚賞的點了點頭，在花名冊的鐘國強名字旁，大筆一揮，寫下八個字：「黨國干城，委賴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