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獻策
見到胡漢民和孫中山遠去的背影,鮑羅廷皺了皺眉頭,他神情嚴肅的對加侖,周恩來等人說道:「現在英帝國主義者終於忍不住,開始向中國革命伸出黑手了,現在危機局勢一觸即發,我們也必須開個會議,討論下我們下一步的工作計劃和要點。走,我們回去開個碰頭會!」。說完他向廖仲愷等人辭別,帶著**方面的要員急匆匆的也走了。
伍朝樞和汪精衛等人見鮑羅廷等人離開,也開始陸續向廖仲愷辭行,汪精衛笑著對廖仲愷道:「仲愷,明天就是第二屆中執委會了,我們都早點休息,做好會議準備吧!」。廖仲愷點了點頭,開始送汪精衛等人出去。鍾國強見宴會結束,也抬腳準備回駐地去休息。廖仲愷回頭叫住他道:「劍雄,你稍等下,我還想和你聊聊!」。鍾國強應了一聲,只好又坐下。
不一會,廖仲愷送完眾人回來,對鍾國強道:「走,到我房間里去,我們談談」。說完領著鍾國強來到自己的辦公室,示意鍾國強坐下,命衛兵給鍾國強沖了一杯茶后,神態和藹的,很認真的對鍾國強道:「商團此次違抗我革命政府商團改組令,拒絕歸我革命政府民團統率處統一管轄,且未經我革命政府允許擅自從外購買數目高達百萬之巨的軍火,還鼓吹要繼續購買巡邏艦隻,籌設團軍制彈廠,組織商團軍校,設立銀行,連續半月,煽動被矇騙的商民,衝撞圍攻我國民革命政府機關,搞總罷市行動,破壞我國民革命政府根據地的經濟來源,影響十分的嚴重。小理這已經是有叛亂之實了的。
關於商團扣械處置方案一事,總理曾數次徵詢意見於我,但無奈我的答覆都不能是使總理滿意,總不能促使總理下定決心平叛,眼看事情越來越複雜,連英國人都介入了。劍雄,我看你今天很大膽的起來支持總理反對帝國主義干涉,信心滿滿的樣子,我想知道,你是真的不了解國民政府的現在的窘境呢,還是早有成竹在胸呢?」。
鍾國強想了想,沒有馬上回答廖仲愷的問話,只是反問道:「先生請恕學生愚鈍,商團應該被取締重組,並納入我國民革命政府的統一管轄下,這根本是無須考慮的事,總理為什麼遲遲下不了決心呢?請先生有以教我!」。廖仲愷盯著鍾國強很認真的看了看,想了一下也反問鍾國強道:「劍雄,你是我黃埔的第一奇才,你當真看不透其中的緣故?」。
鍾國強被廖仲愷盯得實在是不好意思了,見對方就是不肯先說出緣由來,只好開口道:「先生既然不肯說明,那學生就斗膽猜上一猜,先生看看學生是否猜錯」。廖仲愷點了點頭。鍾國強抿了抿嘴,嘴角崩成一條漂亮的弧線,開始侃侃而談道:「要想知道總理所憂者,就必須看看此次商團扣械事件我們有幾種處理策略可供選擇」。廖仲愷點了點頭表示同意鍾國強的看法。
鍾國強繼續道:「第一,可為上策,先發制人,將扣押下來的槍械發到廣州城所有歸我革命政府控制的革命軍校同學手中,這些人的總數大約在三到四千之數,組成一個加強團的兵力對付在廣州城的商團軍完全綽綽有餘,同時用剩下的槍械武裝由**發動和組織起來的工團軍,農民自衛隊,學生志願軍,這樣大概可以組成約兩個師的兵力,在加上外圍數十萬農協會會員,完全可以一勞永逸的將商團軍,跋扈的客軍一併解決,還我廣東一片繁榮之景」。
聽到鍾國強說的上策,廖仲愷一時間覺得胃疼不已,他按了按自己的胃,緩了緩疼痛的勁頭,才開口道:「你這個上策,先生當然也是知道的,但知易行難,他畢竟是一黨之主席,有些方方面面的因素都必須考慮到,況且黨內掣肘太多,各種各樣的觀點都存在,總理也很為難,一下子很難將這麼多觀點都平衡好。
況且客軍雖然跋扈不聽從調度,但畢竟在我國民革命政府最為艱難的時候,幫助過我們將陳逆部叛軍趕出了廣州城,光復了廣州,是有功於我們國民革命政府的,我們此舉恐遭人非議。因此,除將歸我國民革命政府直接控制的革命軍校同學組成加強團一事可以考慮外,其他的都概難實現」。
聽到這個上策被廖仲愷輕描淡寫的一句一黨之主席,要考慮方方面面的因素就輕易否決掉,鍾國強心頭暗暗嘆了一口氣道:「唉,果真是知易行難啊!」。雖然他很想追問還有哪些方方面面的因素要考慮到,但他知道那是很犯忌的事,但有過後世經驗的他還是能夠猜出個七八分來,不就是怕**做大,最終奪取國民黨人在國民革命中的領導權的那一些破事嘛。他懶得再想,接著繼續向廖仲愷闡述自己的對策道:「第二,中策!混水摸魚」。
「什麼?混水摸魚?」廖仲愷驚道:「你想採取什麼樣的手段將水攪渾呢?」。鍾國強眼中閃過一道凌厲的光芒道:「現在的商團軍和工團軍勢同水火,我們只要派人挑起商團軍與工團軍的紛爭,然後藉機強行解散商團軍,這樣子,方方面面阻擾鎮壓商團軍的聲音就會降到最低,我們將獲得最大程度的支持聲音。既然商團軍都不存在了,商會還要槍械何用?」。廖仲愷聽得噌的一下站起來,上下打量著鍾國強,半天沒說話,若有所思。
鍾國強被廖仲愷盯得心裡有些發毛,趕緊問廖仲愷道:「先生,是不是國強的中策太過陰險,先生乃光明磊落之人,一時間接受不了」。廖仲愷盯著鍾國強搖了搖頭道:「劍雄所思,可謂極富謀略和大膽,這使我很想知道劍雄的下策又是何策呢?」。鍾國強笑了笑道:「下策,無為而治!」。
廖仲愷聽得更是滿臉俱是驚訝之色,脫口道:「這無為而治又是何解,難不成什麼都不做嗎?」。「對,順其自然,商團想要什麼就給他們什麼」。廖仲愷嘆了一口氣道:「如此看來,此計果為下策,這樣一來,商團豈不是更加肆無忌憚,更不把我革命政府放在眼裡了,豈不是更會被我們的盟友們所嗤笑,萬一他們對我國民革命政府發動叛亂怎麼辦?」。
鍾國強好整以暇的端起茶牛飲而盡,喘了一口氣,才緩緩道:「正所謂,物極必反,盛極而衰!得意就會忘形,忘形后,商團軍就會變得狂妄和野心膨脹,就會和先前的盟友發生這樣或那樣的齟齬,先生你說呢?」。「你是說,等他們出錯?等他們最大限度的孤立起來?」廖仲愷點了點頭,沉思了一下道:
「關於商團扣械此事不能再拖了,劍雄你今晚上馬上寫一個商團扣械處置方案建議書給我,要快!明天我就要,我會把你的這個建議書上呈給先生看看,讓他參考參考,你務須翔實的分析每個方案的利弊以及有可能會由此而牽涉到的方方面面的影響,要為先生參謀得周全細緻,記住了沒有」。「是」鍾國強趕忙起立點頭答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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