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5大結局1
然而,這是一個沒有底部的鐵桶,因為這個洞竟然沒有地面,本來該有地面的地方,只有一個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這個牢如鐵桶的洞雖已甚奇,洞內還有一些東西,更奇!沈牧翹首一瞥,只見鐵鑄的洞面,有一根粗逾五丈的鐵柱延伸而下,他一望便知,這根鐵柱正是無雙城城門前的那根鐵柱,沒料到鐵柱自地面向下延伸,居然能抵達這裡,若仔細一算沈牧等人目下在地底的深度,這根鐵柱,想必有百丈之長。
到底一根如斯長的鐵柱,為何要深入地底百丈?這根柱的盡頭,又在哪?已經不用再疑惑了!沈牧三人已同時瞥見,這根巨柱的盡頭,竟把一龐然巨物懸在深淵之上,而這巨物,赫然是一座非常宏偉的——」
三角鐵塔!這座鐵塔之高,幾達九丈,鐵塔底部之廣,少說也有十丈丁方,可說是相當壯觀,而鐵塔之內,隱隱然還透現一道微光,顯見適才那道萬丈豪光,正是從塔內綻出。
這麻鐵塔仍舊以相同的奇鐵鑄成,故亦無堅不摧,密不透光,惟是,那道萬丈豪光竟能透過奇鐵綻出,不問而知,塔內的,一定是一股無或匹敵的力量!一般暫時在歷史上最強大的力量……
「傾城……之戀?傾城之戀就在塔內?」沈牧眉頭緊皺,他不虞「它」的威力已驚人至此,單是招意,已能透鐵而出,還把他們三人打進洞壁內,重傷咯血!而就在他眉頭緊皺之際,出其不意地,死寂中驀然響起了一個聲音,道:
「你猜得一點不錯,塔內的,確是你們想找的——」
「傾城之戀。」
驟聞此語,沈牧的心倍覺惑然,這個聲音,絕不屬於與他一起被打進洞壁的五夜和夢,他認得,這人聲音,是屬於……
無雙夫人!果然!三人驚愕之間,無雙夫人的幻影復再悠悠出現,飄浮於那座巨塔之上。
「無雙……夫人」」再見無雙夫人,夢感到相當詫異,不自禁的低呼:
「你……怎會再度在此出現?難道……這裡也施了你的……神移虛空?」
「嗯。無雙夫人的幻影微微點頭,答:
「這道鐵門之內,確是丁了我神移虛空的迷香,不過你們毋操心,鐵門內的所有景物仍是真的;只有我,才是幻影……」
無雙夫人說輕又朝沈牧三人一瞄,溫柔地續說下去:
「能夠開啟鐵門進至這裡,你們三人之中,想必有一個是傾城之戀所等待的人,今次我再度現身,便是要告訴這個能夠匹配此招的人,如何才可得到塔內的傾城之戀。」
沈牧聞言,目光斜斜朝那座巨塔一掃,道:
「這座塔渾無半絲縫隙,牢不可破,且用以鑄塔的金屬,看來與那道鐵門所用的奇鐵無異,似乎,若要破塔取招,非要用這種奇鐵的剋星——青龍僵月刀不可!」
無雙夫人唯著沈牧,眼神像在讚歎他的目光銳利,她道:
「本來應該是這樣的,可惜,鑄造這個塔的奇鐵雖與那道鐵門一樣,但到了此時此刻,縱使是能破那道鐵門的絕世神兵『青龍偃月刀』,也決不能再依樣葫蘆,把這座巨塔一刀劈開!」
「為……什麼?」一直不語的五夜亦好奇追問。
「因為——」無雙夫人的答案極為出乎三人意料:
「塔內根本便沒有傾城之戀的——」
「秘籍!」
此語一出,夢與五夜不由臉色陡變,「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就連比她倆更快回復冷靜的沈牧,亦為之微微動容。
這亦難怪!他們幾經波折才進至這裡,夢還一直在演戲,誰知鐵門內的無雙夫人居然對他們說,根本便沒有傾城這戀的秘籍,簡直是開玩笑!無雙夫人巧笑回眸,道:
「少操心!塔內雖然沒有傾城之戀的秘復,卻有它的——招意。」
「招意?」
「不錯,當年關郎雖把傾城之戀的秘復留給我,但,臨世奇招便是曠世奇招,以我當時的智慧,一時間亦無法領悟其其中奧秘,更遑論可將它善用,直至後來我為保護華恩而受了重傷,只餘一年壽命,那時候,我方才真真正正的心無旁驚,專心一意的鑽研確是一式博大精深、超乎想像的奇招,可是博大精深的東西總是過於繁複難明,為了讓千年後的那兩個人,在找到傾城之戀后,更快領悟,我索性毀掉了傾城之變的秘復,而把其精髓及招意,以神移虛空之法貫進這認巨塔之內……」
「故此,眼前的這座巨塔,不獨鑄造它的奇鐵無堅不摧,內里還充盈著傾城之戀的招意,由於有這股無敵招意在內里守護關這座巨塔,這座巨塔更是固若金湯,即使以青龍偃月刀,亦無法可把它劈開,除非……世上有一種絕世神兵或力量可以比傾城之戀的招意更強,才可劈開這座塔……」
聽至這裡,聶里驀然插嘴道:
「只是若真的有此絕世神兵或力量能比傾城這戀更強,那身負這種力量的人,也不會再希冀傾城之戀,反正己可天下無敵。所以我猜,應該還有另一個方法可以破塔。」
無雙夫人一笑,道:
「正是這樣,這座塔的設計,與那道鐵門有異曲同功之妙,你們何不先看看塔上的記號?」
說著一指巨塔其中一面,只巨塔之上,赫然有一個和那道鐵門上一模一樣的——掌印!沈牧一愣,問:
掌印?難道……又必須以傾城之戀所等之人的掌中之氣,啟動這座巨塔」」
無雙夫人道:
「雖不中亦不遠,這座塔的四壁盡皆厚逾一丈,惟獨那個掌印才是整座塔最薄弱之處,但亦厚達三尺。傾城之戀源自關郎,與他體內的氣亦息息相關,只要一個與關郎資質相同的人把手按在掌印之上,塔內那股傾城之戀的招意便會如見主人一般,破塔而出,屆時候,在傾城之戀的無敵招意之下,那個人便會完全明白如何可以使出傾城之戀……」
以招意護塔,再以塔護招意,彼此相護,真是非常周密的安排!無雙夫人為了不讓傾城這戀落到不值得的人手上,拱衛它的機關一重又是一重,可見用心良苦!「但——」夢道:
「無雙……夫人,塔內那股敵意,既然是你以神移虛空之法迸塔內,那即是說,那股招意其實僅是幻象,幻象絕不應有任何實質威力,它能破塔而出?」
無雙夫人搖首:
「這便是傾城這戀最獨妙之處了!我貫進內雖僅是其如意及精髓的幻象,以求令破塔者更快領悟,可是傾城之戀已超越了人類「所能想象的範疇,儘管是它招意的幻象,也有無限量的驚世威力,適才,就在那道鐵門上升剎那,相信你們已領教過它的無敵招意是的!沈牧、夢、五夜三人井沒忘記,適才那道奪目豪光如何絢爛,與及那股招意如何把他們三人矗進洞壁,那股招意雖未能破塔而出,但能夠「透」塔而出,想必是受到沈牧以掌啟動鐵門時,所生的遠遠牽引。
沈牧愈想愈覺此招不可思議,無雙夫人復道:
「今次我再度現身,除了解釋破塔之法,還為了要給將要得到傾城之戀的人——」
「一個勸喻。」
「什麼勸喻?」
「傾城之戀,根本便不屬於三國時代,也不屬於千年後的人,它可能是屬於距我們很遙遠未來,只是意外地給關郎在練功時悟得,因此縱然稟如他,也未能知傾城之戀的力量極限,所以,即使是能夠匹配傾城之戀的人,若未能想出如間把它善用,還是不要隨意破塔,把這式絕世可怕的奇招帶回人間……」
「再者,絕世奇招所虛耗的內力極巨,當年若非關郎自身的內力修為深不見底,只怕使出一次傾城之戀后,早已氣盡而亡,故而,我希望傾城之戀的擁有者,在未有可以負荷此招的內力前,別要胡亂使用,否則縱能把此招施而出,也僅會在招盡時——」
「與招同亡!」
與招同亡!這簡直已不是一句勸喻,崎是一個嚴重警告!說到這裡,無雙夫人的幻影已開始冉冉消失,事實上,到了這個地步,她為傾城之戀所一切,經已大多,縱使是她的幻影:也該是徹底休息的時候了……
然而,在她仍未完全消失之前,猶不忘補充最後的一句話,一句叮囑:
「還有,傾城之戀雖是絕世奇招,卻始終是一式刀招……」
「刀招,當然需以刀使出,而傾城之戀所需的刀,更是獨一的刀……」
「因此別要忘了……」
「青龍偃月刀!」
「青龍偃月刀」五字甫出,無雙夫人的幻影終於徹底消失,沈牧與夢愣愣瞥著她剛才所現身的位置,現上卻空無一物,二人臉上,竟不約而同地泛起一絲不舍之色。
這個文武全才、智慧無雙的女人,她的一生,本應有多快樂便有多快樂,卻為了「義重情濃」四字,寧願沉彬一生,堅守一生,到頭來縱能達厲所有對其亡夫關羽的承諾,但無論是她自己,甚而是她的幻影,都隨著歷史的洪流而無聲逝去,過去,就像所有曾在歷史上所出現的無名英雄一樣,就像所有曾一度璀璨的「曾經」……
惟是,無論無雙夫人的命運如何令人惋惜,此刻,亦只有沈牧與夢在替她惋惜的份兒:一旁的五夜……
卻並沒像二人那樣傷感!為了無雙夫人的城,她還要先辦一件更為要緊的事,才有餘暇惋借!所以,儘管她未必能像沈牧一樣快,在沈牧全神惋惜之餘,她還是有太多時間……
奪刀!「掙」的一聲!當沈牧與夢猶在惘然剎那,五夜已撇下一直以她為墊、昏迷不醒的小南兄妹,霍地翻身而起:使勁一抽,便猛然抽出那柄一直飛插在門外通道壁上的——青龍偃月刀!插刀同時,五夜再借洞壁一彈,頓時身如奔軒,向鐵門內的巨塔疾撲,口中猶在大嚷:
「無雙夫人!我們華恩的後人為要守護你的城,不惜世世代代匿居,如今只要得到傾城之戀,我們便可永遠守護無雙,所以目下決不能功敗垂成……」
「我相信你說青龍偃月刀不能破塔,只為要把傾城這留給你認為會在千年後出現的那兩個人,但今日,我們絕不容傾城之戀落在沈牧這個外人手上,我更不信,能夠破開那道鐵門的青龍偃月刀,破不了這個以同樣的多金屬鑄造的——」
「塔!」
五夜的動機非常明顯,她要搶著在沈牧把掌按在塔上之前,以刀破塔!因為若給沈牧先行把掌按在塔上,內里的招意甫一綻出,沈牧便會首當其衝,置身在傾城之戀的招意之內而率先悟招,既然如此,五夜唯有搶儘先機,嘗試以刀破塔,倘能一擊即中,至少還有一絲奪招希望!而就在電光人石之際,五夜已閃電掠過鐵門與鐵塔之間的萬丈深淵,掠至巨塔之上,她的身子猶在半空,卻已忙不迭朝巨塔上的掌印——挺刀力劈!夢見狀不由高呼:
「二姊!罷了無雙夫人既明言若不能想出如何善用傾城這戀,便不應把它帶回人間,我們何昔還要如此冥頑不靈?」
夢儘管高聲求懇,唯一夜已劈得性起,那裡會把她的話聽在耳內?說時遲那裡快,刀,已狠狠劈在那個掌印之上,迅即爆出一聲鐘鼓齊嗚般的巨響——「當!」
擊中了!青龍偃月刀終於重重擊中了那個掌印!那座巨塔,會否就這樣給一萬劈開?不!絕不!否則塔內的招意,便不是超越人類所能認識的招意!五夜不但未能破塔,相反這一刀,竟激發塔內一些令人難以相信的變化……
沈牧素習「冰心訣」,聽覺向來比一般高手更為敏銳,那聲「當」然巨響發出之際,他同時聽另一種聲音,一種由塔內發出的聲音!那是……
沈牧私下暗叫不妙,不由分說,跳!他的目標,是——鐵門之內!五夜一擊不能劈破巨塔,斜眼一瞥,赫見沈牧正如電射進門內,當下冷笑:
「嘿!沈牧,你想把掌按在掌印上,吧掌破塔?既然我們無法得到傾城之戀,也不會讓你得到!妄想!」
說著大刀一揮,便向閃電撲近的沈牧劈去!誰料五夜錯了,而且是大錯!第一錯,是五夜根本不應以刀劈他,以沈牧比聲音還快的速度,她絕不會劈中他,只有徒然浪費氣力。
第二錯,便是她以為,沈牧想把掌在塔上,然而就在沈牧凌空避過她這一刀之時,他並沒有這樣做他的目的,只是要一把捉著她的手!這一著大出五夜意料之外,當場面上一紅,吆喝:
「沈牧,你於什麼?」
沈牧並沒有因五夜對自己的誤解而有半分鬆懈,他在半空中一手捉著五夜的手,冷靜地吐出一句話:
「快走!否則來不及了……」
來不及」為何會來不及?這個問題僅在五夜的腦海一閃而過,她猶未及說出這個問題,便已——驚變!赫聽塔內猝地發出「蓬」的一聲,接著,巨塔中央,隱隱然透現一團微光……
先是微光,繼而便是……
又是「蓬」的一聲,塔內再度暴綻一道豪光,光及萬丈,雖未足以破塔而出,亦已即時「透」塔而出!這道萬丈豪光,亦和適才鐵門上升時所綻的強光一樣,蘊今一股蓋世招意,想必是因為五夜以青龍偃月刀擊中塔上掌印之時,刀所蘊含的力量,雖未能牽引塔內的傾城之戀破塔崎出,卻又引致它的招意「透」塔而出!「碰碰碰碰」四聲!
一直呆立在鐵門外的夢,當場被道透出來的霸道招意直個正著,她身形這如斷線鳳箏,硬生生給直退百步,口裡鮮血更是狂噴不止,她適才早已被第一次招意所傷,如今更是傷上加傷!站在鐵門外的夢,她的傷勢嚴重至此,那未……
已掠進鐵門內的沈牧與五夜,他倆在招意暴放之時,與巨塔如斯接近,他們——還可以活嗎?「畜生!原來一切都是局!」
無數刀劍正如洶湧波濤般向姥姥亂劈,姥姥當真應接不暇,唯有在心中咒罵!那些手握刀劍朝她疾劈的人,不但有無雙城的門下,還有天下會眾,但這些天下會從,其實只是無雙城的門下喬裝而已,一切一切,都是一個局!引她現身的局!而此刻的獨孤一方,已躍上其中一個軍營的營頂,高高在上居視著正在苦戰的姥姥,一副洋洋得意之態,嘿嘿笑道:
「為要引你這個蟄伏在無雙背後的『武聖』現身,本城主不惜策劃這次『虛假戰爭』,動用無雙城二千精兵演這一場幾可亂真的『好戲』,武聖啊武聖!你說,本城主這條是否一一絕世好計?」
場中合共有二千無雙門下,早已把與姥姥一道前來的四夜,以人海遠遠隔開,姥姥一直兵來將擋,饒是她武功修為極高,亦感到喘不過氣,現下乍聞正優悠自在的獨孤一方在冷言冷語,更是氣上心頭,暴喝:
「畜生!你居然敢以他報德?你可知道我是誰?」
獨孤一方邪笑:
「哈哈!我就是不知道你這個『武聖』是誰,才會設下這個無雙城被天下會侵襲的局,引你出來看看,不過倒真是大失本城主所望,瞧你這個不男不女的可憐模樣,也有資格稱為武聖?」